四十八 引蛇出洞 二
葉汀秀目圓睜,輕撫胸脯,驚道:“你這也太大膽了?!?p> 戚萋卻不以為然:“富貴險中求嘛!”
蘇頌靜靜盯著戚萋的一舉一動,一言不發(fā),只是搖搖頭又無奈地舉雙手表示配合。
“對了,我的身份證還在那人手里,沒有身份證我連賓館都住不了還有我的手機?!?p> 戚萋像突然想起來自己那一大家子不省油的燈,猛然回頭問蘇頌:“你沒有把我失蹤的事告訴我家里人吧!要是讓他們知道都能把天給掀翻!”
蘇頌道:“沒有,我也怕他們擔心。就隨口扯了個你為了準備一個比賽,正在斷網(wǎng)閉關的理由。還吩咐下來,天大的事也不許打擾。要是誰纏著你,你比賽失利,回頭必找他算賬?!?p> 這些話倒像是自己能講出來的,戚萋點點頭,拍拍他的肩,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
回到正事上,又繼續(xù)道:“如果按照你倆提供的情報來看,那人智商并不高,也不太縝密。大膽猜測我的私人物品和證件很有可能還會留在那個家里,我們先試著看能不能進去,把那些東西拿回來。畢竟證件比人好使?!?p> 三人皆是行動派,作為團魂的戚萋歸來,前路晦暗未知,心中也有了足以對抗的勇氣,義無反顧邁開了腳。
搭上了車,顛簸無聊,戚萋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承諾,用手指探進衣服里,把那小吊墜又拉出來,輕輕摸索著開口:“對了你們之前喜歡送我一些珠寶首飾,我從來不帶,并不是我事多矯情,反正現(xiàn)在得空我可以給你們解釋一下。這事要追溯到我的嬰幼兒時期。我剛滿月,家里親戚朋友就張羅些金銀玉墜,為的是鎖住幼兒,防止邪氣上身,不被病魔纏繞,祈求孩子健康成長、長命百歲,圖個好彩頭。我的姥爺是個怪老頭,想打把長命鎖就先把我脖子給預定了,也沒人敢和他搶。然后我大姑緊接著送來一副銀手鐲,沒過多久我那小姨和小姨夫也送過來一對金珠手鐲。千瞞萬防還是被大姑知道了,覺得面上掛不住,也顧不得先戴銀再戴金的傳統(tǒng),連夜又去打了一副金腳鐲,又送過來,還親手給我戴上才做罷。這時候更過分的是,我姥爺也終于帶著他拳頭大的長命鎖
來了。他很得意地向我老娘吹噓,為了打這把長命鎖還和金匠吵了一架,那金匠本來是要打一把空心鎖,我姥爺他老人家不愿意,讓他改成實心,又不差那點兒錢,給孩子的越貴重越好,還特意祝福我老娘不許摘。
我那幼小又可憐的頭和四肢就這樣被這些鬼東西給禁錮了,沒過幾天我老娘就發(fā)現(xiàn)我的脖子被我姥爺沉重的愛,深深地磨出了血。又一一摘下了手鐲,腳鐲。幼兒本來就生長發(fā)育快,由于血液不流通。我的四肢被勒出了深深的血痕。我那儒雅隨和的老爹大發(fā)脾氣,還把他們都臭罵了一頓,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地收進保險柜里,再也不許我戴。按常理來說,那時候也不太記事。但這件事一定給幼小的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直到現(xiàn)在,我一戴上這些東西都會手腳不適,心情煩躁?!?p> 葉汀和蘇頌靜靜地看著戚萋面臉愁容,好像沒有在炫耀真的很煩惱的樣子。
戚萋話音剛落,就到了目的小區(qū)。三個人結伴下車,晃到了門口。又在原地踱步幾圈,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方案流程。
戚萋這才開口將蘇頌放行:“還是按計劃的那樣,先以男朋友的身份去找社區(qū)保安告發(fā)我,然后以請求支援的名義,層層遞上去,這樣成功的幾率可能會比較大。”
又轉身握住葉汀的手:“姐妹,你也跟著他去,以我的朋友的身份給蘇頌作證,加強可信度。用這條計,我就不怎么方便出面了。就躲在上下的樓道里,見機行事?!?p> 蘇頌和葉汀又先后囑咐了幾遍,讓她躲好注意安全,直到戚萋實在受不了兩人嘮嘮叨叨,揮手趕人。兩人皆是回頭,依依戀戀地離開。
戚萋鼓腮,在臺階上來來回回地踏步。
等待是這世上最無聊的事。
戚萋的眼盯上了門,進而盯上了門把手,閃著熠熠的光吸引著她。
突發(fā)奇想這門會不會沒有上鎖,戚萋一拍腦瓜,三步并作兩步緊貼著門,一把抓住把手,深吸一口氣。
稍一用力,只聽“啪嗒”一聲
門應聲而開。
戚萋心中大喜,三個人剛剛怎么都昏了頭,連試都不試。
即使心中狂喜,戚萋還是沉下心,謹慎試探,尖起嗓子:“請問有人在家嗎?麻煩出來交一下物業(yè)費?!?p> 等了良久,也無人應答。
戚萋一把推開門,讓它最大程度張開,室內的陳設在戚萋眼前鋪開,幾乎一覽無余。
戚萋站在門外,仔細觀察,理性分析。這房內凌亂,雜物隨意亂堆,像是經(jīng)歷過一場暴風的洗禮。她又想起了蘇頌和葉汀說過,上次來時房門還是被鎖的,結合現(xiàn)在翻箱倒柜的情形來看,應該是那歹徒后知后覺,得了杜一茗被捕的信,回來打包收拾些貴重物品以便逃亡。心瞬間又從頭涼到底,那自己的東西也極可能被帶走。但換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那歹徒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現(xiàn)在這房間應該是空無一人,是安全的。
戚萋在心里安慰著自己,雖然知道貿然闖入可能置身險地。但又實在耐不住寂寞,又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決定先進房探尋一番。大不了找了東西抵住門,稍有反常,就轉身逃跑大聲呼救,只要房門大開,料想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幾番心里建設,戚萋覺得萬事俱備,終于大著膽子先是一只腳踏進門,接著剛把頭伸進門,戚萋脖子上傳來一道涼意,不用看也知道被架上了刀。
那人原來就一直緊貼著墻面與她咫尺相隔,沒準他們三人商討時她就站在門后,一邊用貓眼偷窺,一面貼著墻偷聽,難以抑制地打了個寒顫,自己是羊入虎口了。
蕭雪見戚萋失神,用力把她拉進門,一個閃身與她面對面,后腳一蹬踹上了門。
戚萋忽視蕭雪冷眸,細細打量她,看她就像照鏡子。
心中不由嘖嘖贊嘆,果然是花了大價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