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已經(jīng)生了起來,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火勢越來越大,幾個和尚打扮的人拿著木板在篝火前敲打著,嘴里還念念有詞的。
民眾們圍成了一圈,雙手合十,閉著眼睛祈禱著逝去的親人可以安息。
武士們站在駿城和鐵軌附近小心戒備著,目光時不時瞥向篝火處,神色有些悲傷,雙眼含著淚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蒸汽工人則沒有加入吊唁的行列,一心忙著甲鐵城的維修,畢竟在野外很容易受到卡巴內(nèi)的襲擊,如果卡巴內(nèi)來襲而甲鐵城還沒修好的話那就走不了了,所以他們需要爭分奪秒盡早完成。
羽擎來到了外面,當他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他怎么出來了?”
“武士都沒把他殺死的嗎?”
“別盯著他看,萬一他攻擊我們怎么辦?”
眾人竊竊私語著,雖然都在極力壓低著自己的聲音,但在安靜無比的四周,顯得那么的清晰。
羽擎只是掃視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瞬間就安靜了下去??粗@些人,羽擎不感到憤怒,只覺得好笑。
某位先生曾經(jīng)說過這么一段話:戰(zhàn)士戰(zhàn)死了的時候,蒼蠅們所首先發(fā)現(xiàn)的是他的缺點和傷痕,嘬著,營營地叫著,以為得意,以為比死了的戰(zhàn)士更英雄。
但是戰(zhàn)士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不再來揮去他們。于是乎蒼蠅們即更其營營地叫,自以為是不朽的聲音,以為它們完全的遠在戰(zhàn)士之上。
的確的,誰也沒有發(fā)見過蒼蠅們的缺點和創(chuàng)傷。然而,有缺點的戰(zhàn)士終究是戰(zhàn)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究不過是蒼蠅。
此時用在這群人身上是那么的合適。當戰(zhàn)士戰(zhàn)斗的時候,他們慶幸著有這么個人站了出來,保護了他們。
等到戰(zhàn)斗結(jié)束,失去價值的戰(zhàn)士就為他們所畏懼著,隨后便會有人叫囂著為了人類,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譴責他直到將其消滅。事后還會得意洋洋的炫耀著,嘿,我們?yōu)榱舜罅x總算成功除掉了他,人類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收起了審視的目光,羽擎伸了個懶腰,他可沒想過以一己之力去扭轉(zhuǎn)這個世界這些人的觀念,且不說自己還沒給咬呢,就給當做了一個嗜殺的怪物,更別說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卡巴內(nèi)瑞身份的生駒和無名了。
“嗯?!”羽擎猛然抬起頭看向了一處地方,那里傳來了一股不詳?shù)臍庀ⅰ?p> 坐在那里進食的幾人被嚇了一跳,突的從座位上竄起,滾燙的湯水撒了一身,吃痛的他們急忙丟下了碗在自己的身上拍打著。
羽擎看了看那個方向震驚的幾人,最后目光鎖定在一個還在虔誠禱告著的身影上。
“被咬的孕婦嗎?”看到她的瞬間,羽擎便想起了原著中那個,強撐著想生下自己孩子的準媽媽,只可惜她沒能熬過去,卡巴內(nèi)化的她最終被無名所擊殺,一尸兩命。
要更好的認識人類,一定要一塊去了解人類的光明面和黑暗面,羽擎并不討厭人類,畢竟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只是在這個扭曲的世界中,黑暗面被無限放大的人類讓他提不起絲毫的好感。
但并不是說因此羽擎就不會去保護他們,只不過打交道的方式會有些不同而已。
來到孕婦面前,羽擎的身體擋住了篝火散發(fā)出的光芒。感受到身邊有人的她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抬頭看向了眼前的人。
見對方的眼神中并沒有惡意,她便放下了戒備,反而微笑著詢問道:“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見對方居然不怕自己,羽擎調(diào)侃道:“我可是他們口中吃人的怪物,飯點到了我自然是出來覓食的?!?p> “這樣啊,那我今晚的晚餐分你一個好了?!痹袐D說著,從自己懷中拿出了一個竹葉包裹著的飯團,遞到了羽擎面前。
羽擎想了想,接過了手:“你居然都不會感到害怕的嗎?”
“嗯哼?!痹袐D閉上了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并沒有在你身上感受到惡意,想來你也不是什么壞人?!?p> “你不相信他們說的?”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p> “這樣啊,話說你怎么稱呼?”
“叫我藤子就可以了,敢問……”
“我叫羽擎?!?p> 兩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在外人看來兩人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突的羽擎話風一轉(zhuǎn):“話說,你被卡巴內(nèi)咬了吧。”說著,啪嗒一聲將手中的木棍折斷,丟入了火焰之中。
火焰跳動了一下,火光照印在藤子的臉上,羽擎看到了她臉上的不安。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藤子的聲音開始顫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你應該明白一件事,母體感染了卡巴內(nèi)病毒,腹中的孩子也會收到影響,即便如此你還是想把他生下來嗎?”羽擎進一步追問道,見對方點了點頭,這才呼了口氣:“作為晚餐的謝禮,我可以幫你把他生下來?!?p> 羽擎平靜的說著,隨后起身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一會自己到甲鐵城的最后一節(jié)車廂里,我在那里等你?!?p> 語畢,便頭也不回的徑直走向了甲鐵城,只留下吃驚的藤子呆坐在原地,目光跟隨著羽擎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