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只聽她又道:“我倒并不是對那油紙地圖感興趣”
何大奎也知道自己的老婆絕沒有想得到無數(shù)財富做“富可敵國”富太太的宏偉夢想,所以他在睡回籠覺之前還是想聽聽她并不是對油紙地圖感興趣之外的興趣點又是什么。
“我只不過是想利用這個機(jī)會替你報仇!”
何大奎本來昏昏欲睡的神經(jīng)瞬間又興奮起來了,他怔怔地盯著眼前這個雖為女流之輩,但經(jīng)常為他出謀劃策的女人而發(fā)呆。
“我們可以將消息傳出去,就說劉大壯劉大能父子有一張富可敵國的地圖,我想不論是誰聽到有這么一張地圖都會心動的,到時候各路人馬一定會為了得到這張地圖而對其父子展開追殺,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即使他父子有再大的能耐也難逃各路人馬的追殺”
她將她心中所想的計謀和盤托出,令眼前的何大奎不免大吃一驚,他想他老婆如果是個男人的話,絕對可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他覺得她做他的老婆真是屈才了。
在他老婆面前,何大奎覺得很汗顏。他一向感覺自己的腦子還算靈光,智商足以能夠撐起門面,但是和他老婆比起來就像是三歲的小兒。
何大奎皺了皺眉,道:“這是一條趕盡殺絕的計策?”
她臉上一陣得意,道:“沒錯,我們不費一兵一卒,一炮一彈,只需站在高處看他們相互廝殺,等到他們的力量用盡,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何大奎雖然覺得他老婆的這條計策有點毒辣,但不可否認(rèn)這確實是一條絕妙的毒計。
何大奎忍不住將毛茸茸的臉湊到她的脖頸下親了又親,然后一把將她抱起就要寬衣解帶,行云雨之事,她老婆咯咯一笑,細(xì)語呢喃地道:“你現(xiàn)在就要重振雄風(fēng)嗎?”
何大奎血氣上涌,低低道:“對,一刻也不能耽誤!”
*************************************************************************
關(guān)于劉大壯擁有油紙地圖這一事情之前就有不少人有所耳聞,但大家一直認(rèn)為那是他的傳家之寶,或許是一幅畫,亦或是一幅字,再加上劉大壯本身裝糊涂的能力比較出眾,所以后來也就沒有人再對他的傳家之寶感興趣了。
然而這回卻不同,因為有傳言稱那不僅僅是一張地圖,而是西夏王陵的密室地圖,里面藏有數(shù)之不盡的財物,如果能夠得到,足以富可敵國。
沒有人知道這一重要消息最初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也沒有人知道為什么這一消息在短短的一夜之間就傳得滿世間皆知。一時間,幾乎人人都得知劉大壯劉大能父子擁有一張富可敵國的地圖。
為了不讓其他人搶了先機(jī),有人在當(dāng)天夜里就去了劉大壯家,翻箱倒柜,一頓亂尋,但一無所獲。遍尋不得,最后只好將那所劉大壯本來用來養(yǎng)老的屋子給拆了,仍舊什么也沒找到。
劉大壯劉大能父子倆的名字一時像滿山盛開的花一樣引人注目,但是誰也不知這父子倆到底藏身何處。盡管每個有野心的人做夢也想尋到此二人,然而這兩人就像突然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連半點消息也沒有。
正當(dāng)人們抓耳撓腮,不知所措,企圖去懷疑之前的消息是真是假的時候,劉大壯父子藏身的消息就像是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直將每個人的胸口燒的發(fā)癢發(fā)疼。
“劉大壯和劉大能藏在蛇皮溝!”
短短的十二個字,隱藏著巨大的信息量,不但告訴你他二人的藏身位置,而且也暗示著誰先趕到蛇皮溝誰就有可能拿到地圖,去得晚了可能連個屁也聞不著了。
蛇皮溝是一條很深的溝。
溝邊生長著大量灰白斑點的樹木,經(jīng)風(fēng)一吹,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蛇在竄動,因而名為蛇皮溝。
消息傳出去的第二天早上,就見一年四季都沒有任何動靜的蛇皮溝里有了人活動的蹤跡。
最先趕到蛇皮溝的是八個獵人。
這八個人于頭天夜里就在去往蛇皮溝的道路上埋下了竹簽、暗刺等傷人腿腳的利器,目的就是阻止其他人進(jìn)入蛇皮溝。
果然,有幾股小土匪著了道了。
正當(dāng)他們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前往蛇皮溝時,不慎踩到竹簽上,腳面被洞穿,鮮血汩汩潺潺地流,他們一邊嘴里操爹罵娘,一邊拖著受傷的腿腳繼續(xù)前進(jìn),順手將竹簽暗刺等重新掩埋好,以待后來的人中招。
上山的小股土匪遭到了那八個獵人的伏擊,死傷慘重。
整整一個多月,蛇皮溝每天都有慘絕人寰的廝殺,那條深不見底的溝里也不知被扔下多少死尸,每天都有禿鷲成群結(jié)隊地前來改善伙食。
整整一個多月,連劉大壯劉大能個鬼影都沒看到,每天都是同類之間的明爭暗斗。
漸漸的有人開始靈醒:“是不是上了某個狗日的當(dāng)了?整個蛇皮溝連劉大壯和劉大能的半根毛都沒有”,于是有些人開始厭倦這打打殺殺沒有希望的日子,主動放棄爭奪地圖的計劃。
**************************************************************************
縣里有人專門統(tǒng)計過,在蛇皮溝總共死了四百二十九名土匪、十六個獵人、八個村民。
何大奎覺得心情極爽,唯一讓他覺得蛋疼的是不知縣里的那幫統(tǒng)計的人如何在一堆死人里準(zhǔn)確的區(qū)分出那個是土匪那個是獵人那個是村民,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何大奎趁著高興,喝了兩杯酒,腦袋里就有些暈乎乎的感覺,借著酒勁兒,本來想和老婆到床上曖昧一會兒。
他老婆聽說死了好多人,正在墻角燒紙錢以超度亡靈。
在她看來,劉大壯和劉大能才是終極目標(biāo),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何大奎跌跌撞撞迫不及待地向她走來,將她按在地上就要干那事,他老婆百般厭惡,想推又推不開,何大奎像狼一樣撕開她的衣服……
不知從什么地方突然刮來一陣陰風(fēng),陰風(fēng)中伴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將墻角燃燒的紙錢卷向天空。
何大奎突然軟了,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從他老婆身上滑下來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天空中有無數(shù)張鬼臉在對著他哭。
“我們是不是干什么缺德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