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用生命阻擋任何能傷害你的人,………我愿為你放棄所有,喔,相信我,別再閃躲,我愿陪你,直到最后。”夜幕里飄著蘇永康的歌,深情而哀怨。
曦月剛結(jié)束家教課,一路小跑著走進(jìn)茶樓,在四周厚重的窗簾圍困下,茶樓光線幽暗,舞臺上,一個瘦小的男人背對著曦月,舉著話筒,正在忘情歌唱。
“哇塞,我還以為是原唱呢!”曦月停下腳步,倚靠在墻角靜靜地傾聽著。
現(xiàn)在這個點(diǎn),茶樓基本沒有客人,場子里只有上晚班的幾個服務(wù)員在做準(zhǔn)備工作。
一曲終了,稀稀拉拉的掌聲在四處響起,臺上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來,卻是滿面淚水。
那不是DJ濤哥么?
不知道哪里閃出一個胖胖的女子趔趄上臺,一下?lián)涞剿膽牙铩?p> “哎,你知道那女的是誰嗎?”廖萍萍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曦月旁邊,神秘兮兮的用手肘捅捅她。
“是粉絲?”柳西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
“呸!你以為他是大明星啊!”廖萍萍白了她一眼,“那是她老婆!”
“別看她現(xiàn)在比我還肥,以前她可是很漂亮的。唉,這女的也是苦命,半年前查出得了子宮癌,濤哥是文化館的演員,家里沒多少錢,所以晚上來我們這里兼職?!?p> “濤哥真是有情有義,他好可憐……”柳西西紅了眼睛。
“嘖嘖,我說姑奶奶,可憐的是他老婆好哇!你看你出息的,沒說兩句又掉眼淚!”廖萍萍無奈地嘆口氣。
這個茶樓里,每天進(jìn)進(jìn)出出上演著各種故事,安娜.卡列尼娜說: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人的一生,哪能處處順風(fēng),總有些時刻,讓你絕望,幸福像那彼岸的花朵,開在遙不可及的別處。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翻過了一個月。老板隔三差五地總要來“巡視”一番,后面一如既往地跟著那個冷俊的青年林澤楠,手里永遠(yuǎn)提著一個女士包,只是顏色和款式在不停地變換。
來茶樓這么久,曦月和林澤楠卻從未說過一句話。
兩人迎面擦肩。
“你好,……”曦月微笑欠身,該叫他什么好呢?楠哥?八號服務(wù)員?哈,算了吧,干脆就省了稱呼。
林澤楠甚至都沒看曦月一眼,拎著包繞過曦月直直地走過去,只留下空氣中淡淡地香水味。
“靠,什么人哪!跟了老板就成老板娘了么?眼睛長頭頂啦!”曦月憤憤的咬咬牙,轉(zhuǎn)念一想,又被自己逗笑了,世界上有這么man的老板娘嗎?
柳西西最近是越來越愛漂亮,不太修身的藍(lán)布小妹服,她偷偷地扎了根同色小腰帶,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fā),一會斜扎一個馬尾,一會又分成兩條粗辮掛在豐滿的胸前。
“呦,你這是要打扮給誰看哪?讓我瞅瞅,你這是看上哪個帥哥了?”茶樓里人聲鼎沸,曦月和柳西西站在墻邊難得喘口氣。
“曦月,咱倆才十八、九吶,現(xiàn)在不打扮,難道等七老八十了再涂脂抹粉?”柳西西伸長脖子,一張原本略帶雀斑的小臉被胭脂水粉遮蓋得光滑水嫩,湊到曦月面前晃了晃。
“一邊去”曦月伸出一根手指,笑著戳一下柳西西的腦門,“姐我天生麗質(zhì),不打扮也照樣好看!”
曦月看著柳西西吐了吐舌頭,心里感嘆,這都當(dāng)媽的人了,怎么就能這么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