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掖庭掌教
掖庭較安寧公主上次來的時候,更加冷清了些。
如果說安寧公主前幾日來這里的時候,掖庭中還有些充滿好奇或是不懷好意的打量目光的話,那這次,可就真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夜色正濃。
幾盞不甚明亮的宮燈幽幽地泛著白光,在風(fēng)中搖曳著。
掖庭令依舊是一個人跪伏在門口,恭恭敬敬地迎接著安寧公主幾人。
不同的是,掖庭令與前幾日相比,竟是要衰敗得多了。
“奴婢見過陛下、韓王殿下、安寧公主殿下、安和公主殿下?!?p> 見人來了,掖庭令便規(guī)規(guī)矩矩地磕頭行禮,聲音之中,竟然有些嘶啞。
“嗯。”司馬昭淡淡應(yīng)了一聲,直接就問道,“掌教宮女住在何處?”
“陛下請隨奴婢來?!币赐チ盥犃怂抉R昭的問話,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提起一盞燈籠,在前面領(lǐng)著路。
掌教宮女的住處,離北門其實(shí)并沒有多遠(yuǎn)。
司馬昭一行人跟在掖庭令的身后,順著這一條直道沒走多久就到了掌教宮女的住處。
掌教宮女雖然是這大御皇宮內(nèi)的宮人,但其實(shí)可以算是有官職在身,吃的也是朝廷的俸祿??梢哉f在宦官宮人體系里,除了中常侍小黃門之外,便是掌教宮女地位最高。
當(dāng)然,地位尊崇的皇子皇女身邊的大宮女并不在此列比較之中。
地位如此之高,卻與一些地位低賤的美人、才人、中才人住在一起,究其原因,就在于其職位的特殊性。
畢竟掌教宮女,隸屬刑罰。
“奴婢見過陛下、安寧公主殿下、韓王殿下、安和公主殿下。”
掌教宮女就在自己住處的門口等待著司馬昭一行人,遠(yuǎn)遠(yuǎn)地見了人影,便就高聲行禮迎接著,可以說是不愧為掌教宮女,一點(diǎn)差錯都沒有。
司馬昭見只有掌教宮女一個人,有些驚訝,隨即就有些著急,厲聲問道:“為何只有你一人,安康公主呢?”
掌教宮女不慌不忙,恭敬地答道:“啟稟陛下,安康公主殿下此刻正在房中學(xué)習(xí)宮中禮儀,您進(jìn)來一看便知?!?p> 司馬昭皺了皺眉頭,便直接繞過掌教宮女,進(jìn)了殿內(nèi)。
安寧公主沒有急著進(jìn)去,她看了殿內(nèi)一眼,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往前踱步,走到了掌教宮女的面前,
“安康公主千金之體,你可是有好好對待?”
“奴婢自然是不敢虧待的?!闭平虒m女微微低下頭,姿態(tài)間盡顯恭順之意,“安康公主說起來也不過就是沒有在恰當(dāng)?shù)哪昙o(jì)被人好好教導(dǎo)罷了,比起奴婢手里頭那些個不聽話的,已經(jīng)是好管教太多了?!?p> “那看來掌教你的功力不減當(dāng)年?!卑矊幑魑⑽⑿χ?,“那本宮,便去檢驗(yàn)一下這短短一天的時間,安康她會有什么變化吧。”
掌教宮女躬身將安寧公主請進(jìn)了殿內(nèi)。
掌教宮女的住所,是掖庭里唯一一所宮殿。
這宮殿的名字起得也很是簡潔明了,就為訓(xùn)誡殿。
殿內(nèi)的情形與眾人想象中的不同,看起來并不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反而是讓人感覺十分溫馨。
這訓(xùn)誡殿雖然不大,但是里面的東西也算是一應(yīng)俱全。
琴棋書畫自是不必說,女紅刺繡、插畫擺置也應(yīng)有盡有。
司馬昭進(jìn)來的時候,正看到安康公主手上和腿上都綁著厚厚的竹板,直直地站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她的頭上頂著一只陶碗,而她的周圍,已經(jīng)有很多這種陶碗的碎片了。
“安康?”司馬昭有些不可置信,上前就將安康頭上的那只陶碗給取了下來,還要伸手將綁在安康身上的這些竹片取下來。
韓王攔下了他。
“五弟,你這是要做什么!”司馬昭對韓王怒目而視。
韓王瞥了一眼有些微微顫抖的安康公主,對司馬昭說道:“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掌教宮女特意為安康公主綁上的,陛下不知其意,還是先不要亂動為好?!?p> “她,她,一個掌教宮女而已,如何能夠這樣做,誰給她的權(quán)力這樣做!她這根本就是虐待!”
司馬昭一聽韓王提起掌教宮女來,就像是馬上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發(fā)泄口一般,馬上將這一晚上憋著的怒火,發(fā)泄到了掌教宮女的身上。
于是等安寧公主和掌教宮女前后腳進(jìn)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極其暴躁的司馬昭。
說實(shí)話,安寧公主還是第一次見司馬昭的這個樣子。
“陛下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生氣?”安寧公主似乎是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問問這個掌教宮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司馬昭指著掌教宮女道,“朕真是不知道,什么樣的禮儀學(xué)習(xí),需要讓人綁在竹片上!”
安寧公主聽后挑挑眉,便側(cè)身往安康公主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了所謂的竹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差一點(diǎn)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實(shí)在是因?yàn)椋部倒鳜F(xiàn)在的形象,稱不得上是好。
前一日安康公主在長樂宮受的傷還沒有好利索,臉頰還在高高地腫著。也不知道她這一天多的時間經(jīng)歷了什么,額前還有一些被汗水浸濕的痕跡。
與她以往的形象相比,實(shí)在是狼狽得很。
掌教宮女面對司馬昭的詰問絲毫不慌。
她仍舊恭恭敬敬卻語氣無波地說道:“陛下不必過于擔(dān)心,這些東西都是為了安康公主本人好。
安康公主近些年來由于疏于管理自己的禮儀舉止,其實(shí)身姿已經(jīng)有些走形了。作為皇室中人,一個地位尊崇的公主,她要是歪倒了,那我皇室在臣民面前,到底算是一個什么樣的形象呢?”
安寧公主此刻也接上了掌教宮女的話,寬慰司馬昭道:“陛下真的不必過于擔(dān)心,這竹片,本宮也用過。
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p> 安寧公主慢慢地走向安康公主,看著安康公主逐漸僵硬的身軀以及眼中越來越掩飾不住的恨意,“呵”地一聲笑了出來,
“這種東西,對安康妹妹來說,自然是沒有什么傷害的,只不過就是要辛苦安康妹妹了?!?
清漓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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