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p> 任寧緩緩地把眼睛睜開,感覺自己的腰部還有些疼痛,不由地哼了幾聲,然后才清楚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躺在床上,就是不知道睡了多久。
并且,任寧能夠感覺到,他的裹著被子的上身并沒有穿衣服,應(yīng)該是處理傷口時被脫下的,想到這里,任寧覺得實(shí)在有些辛苦甘語了。
等到視線不再模糊,他便看到指虎正站在一旁,低著頭,神色有些黯淡,他的上身還纏著繃帶。
“指虎。”
任寧輕聲喚道,聽到聲音的指虎立馬欣喜地抬起了頭,然后神色又換成了慚愧。
“屬下未能護(hù)大長老周全,還望長老受罪?!?p> “沒事。”
任寧不在意地?cái)[了擺手,然后把身體慢慢支起,腦袋在這時也變得清醒起來,除了腰部的拳傷,其他的倒是沒有什么大礙。
“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回大長老,已經(jīng)酉時?!?p> 盡管指虎還深陷在愧疚之中,但他對任寧的問題還是立刻回答。
“這么晚了?!?p> 聽到這話的任寧卻一臉的無奈,他本來今兒個還計(jì)劃好去鎮(zhèn)子里買點(diǎn)煉器用的材料,雖說他已經(jīng)獲得了魔教的術(shù)法,但就個人而言,他對煉器還是很感興趣的,主要為了能制作點(diǎn)前世用的東西。
畢竟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在古代生活肯定有諸多不習(xí)慣的地方,比如刷牙,“晨嚼齒木”什么的讓任寧著實(shí)受不住了。
可是他這一暈,醒來就快傍晚了?這還去買什么,過一會兒又可以睡覺了。
這樣想著,任寧只得嘆了口氣,就要從床上下來。
指虎見到連忙道:
“大長老,你的傷!”
“不礙事。”
任寧笑著說道,接著在指虎的慌亂下起身走到了衣柜跟前,從中拿了一身衣服出來穿上,并繼續(xù)開口道:
“對了,甘姑娘有告訴你后來怎么樣嗎?”
雖然任寧知道肯定贏了敵人,但是后面的情況他可一概不知,畢竟當(dāng)時醒著的,只有甘語一人了。
“這個,屬下未曾去問?!?p> 指虎猶豫地答道,他從來都不主動去接觸別人的。
“不過,甘姑娘現(xiàn)在就在前屋,屬下這就去問?!?p> “昂?”
任寧擠了擠眼,有些發(fā)笑:
“沒事,我自己去。”
說著,他便朝房間外面走去。指虎也連忙跟上,打算攙扶任寧,但后者卻立馬拒絕。
“不用,你身上也有傷,先照顧好你自己?!?p> 一會兒后,任寧便倚著墻到了前面,在柳鸞房間的門口處停下,敲了敲門口,說道:
“柳姑娘,我能進(jìn)來嗎?”
“進(jìn)來吧?!?p> 回答的卻是甘語的聲音。任寧剛一進(jìn)門,就瞧見甘語迎面走來,到跟前扶住了他,而后嫣然一笑,但聲音有些埋怨:
“怎么,不好好休息?”
“嗯……”
被扶到椅子上坐著的任寧稍微慌亂了下,才尷尬地笑道:
“睡夠了?!?p> “噗嗤?!?p> 這把甘語逗弄地有些樂了,她將一邊的水壺提過,給杯中倒了些水,遞給任寧。
這時的任寧剛和柳鸞互相點(diǎn)頭示意完,于是他順手接過,接著便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這個杯子沒人用過吧?”
“嗯?”
甘語疑惑,然后答道:
“這不是你昨天放在這兒的嘛,哪有人用過?!?p> “噢噢,那就好?!?p> 任寧安心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接著,他沒有去解釋,反而轉(zhuǎn)了話題:
“那個,甘姑娘,我來是想問你之后的事情,你能跟我講講嗎?”
“……”
話剛說完,任寧卻見甘語臉上的表情由疑惑變成了遲疑,許久,她才開口道:
“可以?!?p> 這讓任寧心里有些奇怪,但他還是靜心等待甘語的述說:
“之后,我在山崖下面的一個窯洞里找到了敵人,不過到那里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p> “死了?”
“嗯,脖子被劍麻葉劃破,地面都被血浸透了?!?p> “這……”
任寧不敢想象那是怎樣一幅畫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間接地殺了人。
“尸體呢?”
“哦,我就地掩埋了?!?p> 甘語一臉淡然地答道,任寧這時卻有些慌神,他不懂眼前這個女人為何能如此平靜,她不是一個醫(yī)師嗎,怎么卻像個殺手一樣?
不管任寧心里在如何猜測,甘語此時卻從一旁拿出了一面鏡子,嘴唇輕啟:
“還有就是,我在尸體的旁邊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昂?這是什么?”
任寧愣愣道,腦子有些發(fā)懵,這不就是個平平無奇的鏡子嗎,會有什么玄機(jī)?
然而,甘語接下來的話卻讓任寧更加驚訝,只見她將鏡子遞到后者的手上,便開口道:
“敵人就是通過這個鏡子來觀察我們的?!?p> “這樣?”
任寧接過鏡子,翻著看了一看,除了看到鏡子中臉色有些蒼白的自己,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于是他疑惑地抬起了頭。
這時,卻見甘語伸手過來,在鏡子面上一滑,任寧便看到鏡中的自己陡然消失,整個鏡面也完全變了景象。
“這是!”
任寧驚道,他發(fā)現(xiàn),鏡子中浮現(xiàn)出了自己院子的俯視,每一處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神奇。”
見此這般,任寧不由嘆道,這大概才是煉器術(shù)的產(chǎn)物,自己的水平與制造這鏡子的主人,真是相距甚遠(yuǎn)。
“確實(shí),不過應(yīng)該是他偶然得到的吧?!?p> 甘語說道,畢竟終其一生能修習(xí)一樣術(shù)法到精通已實(shí)屬不易,能學(xué)成兩樣的人那可太驚才艷艷了些,但那樣的人,怎會如此陰險來襲擊他們,想想都不大可能,更何況……
想著,甘語摸了摸自己腰間的一樣?xùn)|西,心中猶豫不知該不該說出口來。
“甘姑娘,你怎么了?”
一旁的任寧注意到了異樣,他放下鏡子詢問,眼睛也看向了甘語的腰間。
“那個……”
許久,甘語才下定了決心,把腰間別著的木佩給拿了出來,放在了幾人的眼前:
“實(shí)際上,我還在那人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這是?”
看著木佩上古怪的花紋,任寧將手垂下。
“這是安靈教的信物?!?p> 甘語沉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