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生煎紅鯛以后,雖說已經(jīng)滿足了“口”之欲,可是“腹”之欲還沒有滿足。
鐘川本想著還是繼續(xù)去弄個玉子燒給姜妍,可是她剛吃完了魚肉,哪一種美味已經(jīng)讓她并不想吃任何東西了,于是就提議去喝杯咖啡。
“我就不去了吧,還要看店,你們兩個去吧?!辩姶ㄕf著看向了陰陽門,因為又有鬼魂進來了,雖說姜妍聽不到白的那句“歡迎光臨”,不過店里有店里的規(guī)矩,如果客人是一個對于地府不知情的人,要等這個客人走了,鐘川他們才會去接待鬼魂。
換句話說,如果有一個普通人在便利店了坐了一天,那么不好意思,那些來自地府的客人就只能等著了,要等到人類客人走完以后,鐘川才會去服務地府的客人。
姜妍聽到他說這個也不強求,于是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趙青淺。
趙青淺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好啊,這里鐘川看著就好了?!?p> 看著她們倆走去大門的身影,鐘川都不知道他和趙青淺到底誰才是老板……
確定她們不會返回以后,鐘川開始重新審視這個進來的鬼魂。
這是一個紅衣女鬼,低著頭,直長的黑發(fā)已經(jīng)完全擋住了臉,鐘川能感覺到這個鬼魂和以前遇到的那些明顯不同。
黑看到她,眉頭緊皺,走到鐘川的身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請問……你是來買東西還是……?”鐘川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看到了她把頭給抬了起來。
鐘川看到的是一個光滑的平面……她沒有臉。
見多識廣地鐘川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小心謹慎地問道:“請問,你會說話嘛?”
那一張沒有眼睛的平面在盯了鐘川一小會兒以后,搖了搖頭。
“那……寫字總會了吧?”說著,鐘川從收銀臺抽屜里拿出了紙和筆。
她看著鐘川遞過來的紙筆,又是猶豫了一會兒,抬起了自己的雙手。
那是一雙沒有手指頭的手。
鐘川的眼皮子跳了一下,開始心跳加快,雖然眼前的女子并沒有長得像那種窮兇惡極你一看就知道她是鬼的樣子,可是你一看到她你就會感到害怕。
然后鐘川無助地看向黑,希望他能想辦法與她交流。
“她是被人害死,身上帶有戾氣。”黑淡淡地吐出了一句。
無臉女轉(zhuǎn)頭面向黑,停留了一會,她轉(zhuǎn)回面相向鐘川時,她再一次抬起了右手,這次鐘川注意到了,她的右手有一個玉鐲子。
“這是頂級商品,可以擋一次災,她是你的委托人?!笨吹竭@個玉鐲,黑基本可以確定,她肯定不是來這里隨便逛買吃的客人了。
“可是我現(xiàn)在沒有辦法與她交流啊?!?p> 黑右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你現(xiàn)在立馬把店給關(guān)上了,陰陽門也要關(guān)?!?p> 鐘川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馬上去關(guān)了大門和陰陽門。
弄好這些以后,鐘川看到黑從休息室里拉出了一張便捷式的睡床,無臉女已經(jīng)躺在上面了,黑站在無臉女頭朝向的那邊,叮囑著鐘川找一張椅子坐在他面前后,自己也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你不要和我說話,聽清楚了么?”黑先是對著鐘川說了這么一句。
鐘川不明白黑要干嘛,但是還是稀里糊涂地點了點頭。
接著黑低頭看著無臉女,冰涼的語氣忽然有了一絲溫暖:“會有一點疼,希望你能忍住。”
無臉女躺著點了點頭。
接著,鐘川看到了黑把自己的左手伸到了她的頭頂處,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凄喊聲后,鐘川看見了她從腦子里映射出來一塊屏幕,再接著,屏幕里出現(xiàn)了一個漂亮的女孩。
……
女孩拿著一本書在讀著。
“不好意思,我能坐你那個位置么?”一位背著背包看起來比較成熟的大姐姐打斷了正沉浸在書海里的女孩。
女孩放下書,看向了大姐姐,感覺這個人不久前見過。
沒等女孩開口,大姐姐就接著說:“因為我是第一次搭飛機,我想看看窗外的風景。”
大姐姐指了指窗外飛機場的草坪說道。
女孩思索了一下,蓋上了書,點頭笑道:“可以呀,我先出去給你進來?!?p> “真是萬分感謝。”大姐姐也露出了笑容。
她們坐的那一排有三個位置,女孩本來是里面最靠窗的那個位置。
……鐘川這下總算看明白來,從體態(tài)來看,眼前的這個無臉女應該就是屏幕上的女孩。
鐘川剛想開口提問,但又想起了黑之前所說的話。
只好看完再問了——鐘川心里這么想著。
“妹妹怎么稱呼?!憋w機還沒起飛,大姐姐就跟女孩嘮起嗑來。
本來女孩的性格是有些靦腆的,她本想隨便敷衍幾句就繼續(xù)看書的,可是一想到剛才連座位都讓給她了,敷衍的話會不會不太禮貌,于是就回——
“我叫段琳君,姐姐你呢?”
“哦哦,琳琳啊,我叫蔡嫻,你叫我嫻姐就好,對了,琳琳,你去q市干嘛?”
“我回家啊,這不是放暑假嘛?”
“真好啊,你讓我想起了學生時代自己,我現(xiàn)在沒有暑假咯,而且還要為生活奔波?!?p> “那嫻姐你去q市干嘛?”
“我啊,”蔡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說來慚愧,我向那邊的一個公司投了簡歷,準備要跳槽?!?p> “嗯……”段琳君點了點頭,她感覺嘮得差不多了,又重新拿起來書。
可是她沒看十分鐘,蔡嫻又向她搭話了:“你剛才排隊拿機票的時候是不是排在我的前面?。俊?p> “?。俊倍瘟站俅伪淮驍?,心里忽然開始有那么一些不舒適,她轉(zhuǎn)頭認真看了看嫻姐的臉,好像剛才她確實排在自己的后邊,怪不得會覺得她眼熟。
沒辦法,段琳君只好又放下書,又跟她聊了起來。
到吃飛機餐的時間了,段琳君和嫻姐也熟絡了起來,蔡嫻非常能說會道,一下子就把段琳君這個靦腆的妹子給帶起來了。
“你說你之前是干畫材銷售的,那你去q市的那家公司也是干畫材銷售的?”段琳君的心扉已經(jīng)被嫻姐給打開,她們兩個有非常多的相似之處,最重要的是,嫻姐以前也是藝術(shù)生,但她很快就認識到自己做不成畫家之類的了,于是大學畢業(yè)就開始干畫材銷售。
而且更巧的是,段琳君家里也是干畫材銷售的,她老爸在q市可是這方面的大鱷。
“對啊,我去的這家公司叫,Hot Art,你有沒有聽說過?”
“不會那么巧吧?”段琳君喃喃了一句。
雖然聲音小但還是被嫻姐給聽到了:“什么那么巧?”
“那是我爸的公司?!倍瘟站缓靡馑嫉卣f出這句話,換做是以前她肯定不會輕易說出來的,因為她不覺得這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只是眼前的這個姐姐跟自己實在是太有緣了,情不自禁地說出來了。
“???”嫻姐做出驚訝地表情:“不會那么巧吧?”
段琳君被嫻姐的表情給逗樂了:“嫻姐,你太夸張了?!?p> 因為有了段琳君這一層關(guān)系,嫻姐面試的時候可以說是少了許多的阻力,很順利地就在Hot Art上班了。
但嫻姐上班的第一天就聽到了同事們的流言蜚語。
“又是一個靠關(guān)系進來的……”
“就是就是,一進來就是銷售副主管的位置,這世道就是這樣,什么都是靠關(guān)系……”
……
周末的時候,嫻姐把段琳君約了出來,在火鍋店跟她吐槽了這里事情。
“沒事啦琳姐,”段琳君從火鍋里夾起一塊蝦滑放在嫻姐碗里:“來,吃個蝦滑,因為他們不知道你在原來的公司本來就是主管的位置,現(xiàn)在來我們公司還降職了呢?!?p> “謝謝琳琳,”嫻姐把蝦滑夾起來放在自己的碗中:“他們居然說我是靠關(guān)系進來的,遲早有一天我要證明給他們看我到底是不是靠關(guān)系的!”
說完,嫻姐還瞥了一眼段琳君。
段琳君低著頭,放下了筷子:“其實……他們這么說你確實怪我……”
“嗯?!”
“因為我的男朋友也在公司工作……”
“?。俊辈虌乖尞惖溃骸澳莻€真的是你男朋友???我以為他們是胡說的呢。”
一說起男朋友,段琳君表情波動挺大,先是笑了笑,但是很快卻又恢復了平靜:“我都不知道舉薦他進我爸的公司是對的還是錯的?!?p> “什么意思?”蔡嫻不解。
“他本來是跟我同一個學校,大我兩年的同專業(yè)學長,當時他畢業(yè)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找不到工作,我就抱著試試地心態(tài),跟他說要不要去我爸的公司應聘,可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聘很順利?!?p> “怪不得公司的人會這么說我。”蔡嫻拿起身旁的可樂:“來,干杯,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男朋友有上進心就好啦?!?p> 段琳君有氣無力地拿起杯子意思著跟蔡嫻碰了一下。
“可是啊,他自從進了我爸公司之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每天就是加班,陪客戶,我們交流的時間也少了?!?p> “那不是很好嘛?”蔡嫻一口氣喝完了一小杯可樂,發(fā)出舒爽的聲音后,筷子再次伸向火鍋:“這代表著他上進啊。”
段琳君卻搖搖頭,可樂也只是意思著喝了一小口:“我寧愿他不那么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