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四伏身遭陷,全憑機謀脫困難。
拜訪名師闖江湖,不懼艱險有權變。
書接上回,卻說王蓉在父親的院門外一連觀察了好幾日,每天就看見丁猴子準時進去送飯,先是李老頭進去送飯,李老頭出來以后,丁猴子又進去送,王蓉觀察的仔細,正月初十這天中午,王蓉在花園與廚房之間的路上等著,只見丁猴子從父親的院子里出來,手里提了個空籃子:“猴子?你這是給誰送飯的呢?”
丁猴子正哼著小曲往廚房去,突然見有人說話,抬頭看時,見是二小姐王蓉,先是吃了一驚,臉上神色有些慌張,眼神閃爍:“哦,給老爺送飯的嘛!”
“放屁!你信不信,老娘今天給你兩錠子!我爹的飯是老李在送,快說,你籃子里的飯和饅頭是送給誰吃的?”
丁猴子被王蓉逼問不過,只得告饒道:“二小姐,您就不要為難小人了,小人不敢說,我若是給你說了,這條小命恐怕活不過今晚!”丁猴子忙閃身往旁奪路而逃,奔回廚房去了。
王蓉見他如此說,也并沒去追他,心中就更疑惑了,當天晚上,王蓉換上一身夜行衣,飛身上房,徑直往王加龍臥室的屋頂就去了,這才剛一上來,身子還沒伏下,兩個莊客已經(jīng)持刀飛上屋頂:“什么人!好大膽子!”
王蓉也不說話,對著左手邊的莊客,右手一招鷹擊長空,那莊客將身一矮,起手中刀,一招孔雀開屏,就奔著王蓉手臂剁來,王蓉仗著輕功好,把腳一點,往后就飛,后邊兩個莊客緊追不舍,不提防王蓉突然回身丟了兩顆花生米,一人臉上挨了這么一下,當時兩個莊客還以為是中了暗器,嚇得不敢再追,從臉上把那花生米拿下來看時才知道是花生米,王加龍把二人叫進去問了備細,二莊客把剛才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王加龍微微笑了笑:“此必是蓉兒這瘋丫頭,若是敵人,必定不會用花生米做暗器打你們了。這個瘋丫頭,幾次來問周海江的事!你們都要口風緊點,不要說漏了!”
正月二十,王加龍的三個徒弟都回來了,三人先來見過了王加龍,王加龍便吩咐他三人押著周海江往黃陵縣去取那書信,正月二十一日,天氣晴明,初春的天,四處山花爛漫,白的是李花,紅的是桃花,山間野花遍地,正是春日融融,周海江被余兆龍,余德,申宮寶監(jiān)押著出了蟠龍山,當日黃昏時候就在竹兒崗鎮(zhèn)上歇了,四人同住一間房,這也是因為擔心周海江會逃跑的緣故。周海江就是解手都有人跟著。
當天夜里睡到三更,周海江見三人鼻息沉重,悄悄起身,輕腳輕手的往門邊走,剛沒走兩步,余兆龍冷冷的說道:“小子,想跑,門都沒有,老老實實的給我呆著!”
“哈哈哈,大師兄!看你說的,我怎么會想跑呢,我是想出去尋茅廁,又怕把你們吵醒了,所以這才輕腳輕手的,師兄你也忒冤枉人!”
“要解手得給我說一聲了去!老三跟他去走一趟!”余兆龍冷冷的吩咐了一句,申宮寶,從炕上躍起,上前推了一把周海江:“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快走!”
申宮寶跟著周海江從客房里出來,奔著屋后茅廁來,初春的夜晚,風吹來格外的冷,申宮寶忙將身上衣服緊緊的抄了抄,埋怨道:“你這臭小子,怎么半夜拉屎?!?p> 周海江在茅坑邊蹲了會兒,站起身來往回走,心里自思道:他三人看守的如此之緊,卻是怎么能逃脫開去呢?今晚且罷了,明日再尋機會吧。
第二天,周海江同三人離開了竹兒崗,行了八九十里地,一路上周海江說說笑笑,并無什么異樣,余兆龍三人依然看守的十分的緊,并無絲毫松懈,周海江雖然臉上依然笑嘻嘻的,心中焦急,暗思:這要是一到黃陵縣,只怕被官府認出來,不但自己性命難保,就連救自己的人都要被連累,必須得趕快脫身。
當晚無話,周海江吃過晚飯早早的就上炕睡了,一夜全然不動,第二天早上四人繼續(xù)往黃陵縣進發(fā),中午時分行至大河邊,四人要從獨木橋上過,余兆龍走在前面,周海江走在中間,申宮寶,和余德走在后面,四人行至河中,周海江突然將身一縱,撲通一聲跳進了河里,河水波翻浪涌,瞬間就沒了周海江的影蹤,余兆龍跌足道:“哎呀,你們兩個在后面怎么不照看仔細,讓這小子掉河里去了,似此怎么跟師父交代,快去尋船工來河里打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申宮寶:“我怎么知道這小子會不要命,往水里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水,哪里都去得,就是個旱鴨子!”
余德:“我雖然也會浮水,不過是狗刨,這河水如此湍急,要是下去也是個死的了。真是百密一疏!不提防這小子往水里鉆!”
三人在橋上埋怨了一回,去尋了船工,在河面上打撈了二日,并未見著周海江的蹤跡,只得回了蟠龍山。
三人剛一回蟠龍山莊上,王蓉和李燕聽說,忙來看時見只得他三人回來都問:“周海江同你們一起出去,怎么就你們?nèi)齻€回來,他怎么沒回來?”
余兆龍:“周師弟在過河的時候不慎失足落水,已經(jīng)淹死了?!?p> 王蓉:“啊,你們怎么如此不小心,難道你們就沒有救他一救?”
余兆龍:“我們?nèi)齻€都是旱鴨子,怎么救他?”
李燕站在一邊若有所思,呆了一呆說道:“那你們可曾見著周大哥的尸體么?”
申宮寶:“尸體倒是沒見著,不過那河水十分湍急,估計早沖的遠了,何處去尋尸體來!”
眾人嘆息了一回,余兆龍同兩個師弟一同來見王加龍,把周海江跌下河去的事情說了一遍,三人只是說周海江失足落水。王加龍皺著眉頭道:“失足我看未必,倒是這小子故意鉆下水去的,你三人立即去黃陵縣,四處查訪,只要這小子一回去,就給我抓住,逼問出書信下落,然后連人和信一并帶回來!”
余兆龍三人只得又往黃陵縣去了不表。
單說周海江,在過橋的時候一個猛子扎進水里,乘著河水湍急之勢,不過眨眼之間,已經(jīng)被河水沖向下游三五里地,他生怕被余兆龍等人發(fā)現(xiàn),在水里憋氣,只順著水流往下沖,一刻鐘后他才浮出水面透了一口長氣,也不上岸,水里雖然十分寒冷,卻也由他,就跟著水流往下沖了五六十里地,見兩邊河面寬展,水勢較緩,又擔心上游會有船追來,索性就此上岸去,打定主意,便往岸邊游來,上了岸,把衣服脫下來,將手擰干水,思量尋些火來把衣服烤一烤方好,舉頭四處觀看,只見周圍都是些柳樹林,不遠處山邊又是松樹林。
此時初春天氣,時已經(jīng)申牌時候,還喜得太陽暖融融的照射著,不覺十分寒冷,他在陽光下曬了會兒衣服,身上也曬的暖和了,看看日色墜西,肚里又饑,得尋個住處,把衣服烤一烤,忍著冷將這濕衣服依舊穿了,見四周雜草叢生,絕沒有個人家,便思量先往松樹林中尋去吧,一徑的就往山邊走,他在齊腰伸的雜草中行了三五里地,走至松樹林邊,只見松樹林里遍地都是枯黃的松針,雜草也沒有一根,覺得干凈得好,便走入松林,身上又冷,正在兩難時,從樹林里出來三個樵夫,樵夫用肩擔挑著柴正出樹林來,周海江忙上前作揖問道:“各位大哥,小人來此尋親,走迷路了,又不慎掉落河中,衣服都濕了,這遠近可有什么人家嗎?”
其中一個矮個子的樵夫把手往東南方向指著道:“這附近沒有人家,要近就只有東南方官道上挨著有一戶人家!”
周海江:“那老哥身上帶得火種沒有呢,把我來生堆篝火,把衣服烤一烤,也是你的無量功德了?!?p> 那幾個樵夫,就把擔子歇下,一個老年的樵夫,從懷里掏出火刀火石來,尋了一把枯草,將來升起一堆篝火:“要不是因為我要抽煙,誰會出來砍柴還帶火種的,真是你的造化了!”老樵夫一面說,就掏出旱煙袋,往煙桿上裝了一些煙絲,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周海江一面道謝,一面就去旁邊撿了些松枝來往篝火里丟,然后把衣服脫下來烤,幾個樵夫坐下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自挑著柴去遠了。
周海江在篝火邊烤了半個時辰,身上衣服都烤干了,復將衣服穿好,把篝火來滅了,用些泥土石塊將火蓋住,弄得停當了,方邁步往東南方向走,行了五七里地,遠遠望見官道邊有一片松林,就那松林邊上有三間茅屋,旁邊又兩個茅屋棚子,想來是茅房和廚房,中間三間是正屋了,走得近看時,三間屋子都閉著門,周海江心里納悶,暗思:這天都還沒黑呢,怎么就關門了,難道是家里男子不在,女人家早早把門來關了,這也正常,且上去賠個小心,就討點吃的!
周海江打定主意,走至門前抬手去叩門,砰砰砰?。骸坝腥嗽诩覇??”
“誰!”門內(nèi)一個男子的聲音高聲喝道,周海江聽這聲音十分兇惡,心里有些發(fā)怵:“過往客人,因錯過了宿處,可請方便容留,賞點吃的!明日天亮便走!”
門吱呀一聲開了,就閃身跳出一個和尚,只見這和尚,身長九尺,大腦袋,長得跟一座鐵塔相似,兩道濃眉高挑,好似兩把柳葉刀,一雙怪眼圓睜,放出兩道殺氣,四方大臉,厚嘴唇,山根高挺,臉上橫肉透出紅光,身穿一領屎黃色直裰,腳下一雙多耳麻鞋,只見他開門出來,右手提了一把明晃晃,寒光閃閃的戒刀,厲聲喝道:“那里來的鳥漢子,趕快夾著屁眼滾蛋,不然老子請你吃板刀面!”
周海江被這和尚一喝,嚇得忙往后退,這些日子跟著王蓉,雖然沒學到什么上乘武功,可是腳下的功夫也初具火候,平地一躍也能跳起個七八尺高了,但是一來見這和尚十分兇惡,身材長大,二來見他手里拿著一把鋼刀,自己手無寸鐵,也不敢多言,拔腿就往松林里跑了去,周海江回頭看那和尚并未追來,望著松樹上看,見那松樹上有不少嫩芽,還有松果,以前在老家砍柴的時候,餓了總是喜歡吃松樹上的嫩芽,把松果掰開吃里邊的松子,此時周海江正肚饑,隨即上樹,采了些松樹嫩芽吃了,吃了些松子,覺得肚里約為飽了,坐在樹杈上暗忖:“這明明是一戶人家,怎么會有個和尚在內(nèi),看這和尚怕不是好人,多半在此干些傷天害理的勾當,我不能不管!且等天黑以后摸過去見機行事!”
周海江在樹杈上尋松子吃,也就等天色黑透,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黑盡了,他從樹上下來,高一步低一步,徑直往茅舍來,不多時早到了門首,此時門卻是虛掩著的,回頭見東邊棚子廚房內(nèi),那兇和尚正在里邊燒火做飯,周海江也不驚動他,閃身往正屋里來,只見正屋東邊臥室的地上被殺死兩個婦人,畫面一度十分血腥……………………。周海江看得七竅煙生,心里一把怒火壓制不住,暗思:這和尚如此兇惡,看樣子武藝定然也不差,怎么才能殺得死他呢,對了!有計較了!
書中暗表,這和尚乃是個江洋大盜,平昔假裝和尚,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江湖上有個綽號:鐵塔和尚。
鐵塔和尚正在外邊廚房做飯,突然就聽見屋里有響聲,心里詫異,自言自語道:“都殺死了,怎么難道還會活了?不對!莫不是剛才那來投宿的鳥漢子闖了進來!這卻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說著話手里提了戒刀就往正屋來,一個箭步推門進來,不提防周海江正躲在門后面,手起一悶棍,打在這鐵塔和尚的后腦勺上,這人身上最要命的就是后腦勺,所以你看,不管是散打比賽,拳擊比賽,正規(guī)的,都有規(guī)則,一不準插眼,二不準擊打后腦勺,三不準拍襠,后老勺可是個致命的地方,不管對手多強壯,這要是后腦勺挨上一悶棍,不死也得暈死過去,當時鐵塔和尚怒氣沖沖提著戒刀進屋里來,周海江早將屋里的油燈給滅了,埋伏在門后,一來因為鐵塔和尚從外面進來,剛燒火時眼睛看著火,此時屋里的光線很暗,眼睛有個明暗適應過程,所以他一進來,就跟瞎子一般,可是周海江一直躲在暗處,眼睛早就適應了當前的環(huán)境,趁著鐵塔和尚不備,照定他后腦勺,猛擊一棍,當時這鐵塔和尚就被打懵了,周海江怕他不死,一棍接一棍,就像和尚敲木魚,直到把個鐵塔和尚的腦袋打得跟個爛西瓜相似方才住手,鐵塔和尚倒在地上不動彈了,周海江上前撿起他手里的戒刀,將他身上黃布直裰脫下來,然后手起一刀,將他腦袋剁了,方才將衣服把刀上血跡揩抹的干凈了,見那和尚的包袱在堂屋的桌子上,內(nèi)中有五十兩白銀,就干脆將這包袱背了,走至廚房里來,鍋里的米飯已經(jīng)煮熟,拿了一只碗:“多謝,你這該死的惡和尚,死前還煮一鍋米飯來孝敬爹爹!哈哈哈。趕快吃了好走路!”周海江拿勺子舀了米飯來吃,不多時將一鍋米飯吃盡了,抬頭看看滿天星月,將那戒刀插在腰里,把包袱背在背上,緊了緊,拽開步奔著官道上徑直往西而行,行了兩個更次,方才看見前面有個集鎮(zhèn),邁步進鎮(zhèn)子來,此時天才剛交五更。
周海江走了這一夜,覺得神思困倦,又擔心那家人的尸體被地方上人發(fā)現(xiàn),若是追來,自己恐怕說不清楚,所以也不敢去投客棧,徑直往前行去,此時街市上并無行人,家家戶戶都閉著門,走出集鎮(zhèn)時天剛放亮,周海江雖然肚里不十分饑餓,只是覺得有些疲困,正想尋個地方睡覺,見左手邊道旁不遠處有一個土地廟,單單獨獨的一間屋子在那山邊,后邊是些松柏樹林:“這個所在正好去睡一覺!歇息歇息!”
周海江從小路直往土地廟里來,走到廟門口,打眼一看,只見腐草遍地,蛛網(wǎng)滿廊,土地廟不大,就一間屋子,正中供奉的是土地神像,旁邊左右侍立著鬼判的塑像,土地神像滿身都是灰塵,兩個判官左首的沒了腦袋,右邊的斷了胳膊,殿宇上殘破不堪。
神像前香爐內(nèi)已經(jīng)長出了雜草,殿宇破?。骸鞍?!神仙也有落難的時候??!”
周海江一面感慨,一面就神像后尋了些干草來鋪在地上,倒身在上睡了下去。剛才躺下不多會兒,突然聽見有腳步聲響,聽這聲音卻是來得急促,一個腳步沉,一個腳步輕,顯然是兩個人,周海江心里好奇,便輕輕坐起身朝門外張望,只見神像前的門口一個女子背對著里邊,把臉沖著外面,看著女子背影,卻有些熟悉,只是一時又說不上來是誰,門外一個彪形大漢,畢恭畢敬的對女子施禮,然后嘴里嘰里咕嚕的不知道說些什么,因為聲音很小,周海江聽不清楚,末了,只聽見那漢子說了一句什么,聽不真,只聽得最后兩個字“海江”
周海江心里一震,暗思:莫不是王加龍的人追來了!嚇得他不敢動彈,只是躲在神像后,偷偷觀瞧,良久,那女子和那彪形大漢都去了。周海江聽了好一會兒絕無一點聲響,心里稍微平靜了些,睡覺是沒心情了,還是趕快離開此地,周海江思量,不如且還是先回老家去拿了那封信再說,需再訪名師,他拽開大步往黃陵縣方向快步走去,走了一日,看看天色快黑了,只見前面不遠處有個集鎮(zhèn),進鎮(zhèn)子尋了家客棧住下,第二日早早起來繼續(xù)趕路,如此行了三日,正午時候到了黃陵縣西門外,他擔心被人認出來,故意將頭發(fā)蓬下來,用些草汁把臉涂得青了,又將那鐵塔和尚的屎黃色直裰來穿在外面,如此裝扮了一番看上去就跟個頭陀相似,喬裝過了,他邁步進城,就西門口,一酒館內(nèi)進去坐了,店小二忙走過來招呼道:“師傅!你要吃點什么?”
周海江聽見這點小二管自己叫師傅,心里高興正要開言,突然看見余兆龍,從里邊樓梯上下來,后邊跟著余德和申宮寶,只見三人從樓上下來,就里邊靠墻處一張八仙桌,落了坐:“小二哥,快將些酒肉來吃?!?p> 周海江怕店小二繼續(xù)問他,忙故意將聲音沙啞著低聲道:“來三個饅頭,一碗素面!貧僧吃了還要趕路!”
店小二答應著進去招呼余兆龍等人去了,不多時店小二將了一碗面條和三個饅頭用盤子裝了端來擺在周海江面前,道了一聲:“師傅你慢用?!?p> 周海江心里緊張得要命,生怕被余兆龍等人發(fā)現(xiàn),心內(nèi)暗思:“看來且是不能回去,說不定在我家附近還有很多王加龍的眼線呢!”他急急忙忙的吃完了飯,立刻轉(zhuǎn)出西門,心中暗忖:早就聽聞說少林寺多有高手,不如我去投少林吧。周海江打定了主意徑往少林寺去不表。
卻說王蓉自從聽說周海江失足落水以后,整日里暗暗傷心,這天早上,王燕走進來突然問道:“二姐,這幾日你可看見李燕么?”
王蓉:“我門都沒出門,一直呆在屋里,怎么會知道!她不是向來和你們一起玩耍的嘛!”
王燕:“說來也怪,這好幾日未見到她了,我問莊客,莊客們都說未曾見。不知是幾時已經(jīng)去了?!?p> 王蓉只是隨口哦了一聲,然后坐在窗前對著鏡子發(fā)呆。
卻說周海江要往少林寺去拜師學藝,在路上曉行夜住,饑餐渴飲,行了十幾日,看看快到少室山下,這一日心里歡喜,只見前面一個集鎮(zhèn),思量此時天色不過申牌時候,不如再趕幾十里程途,去前面的鎮(zhèn)子再歇宿不遲,如此思量著腳下加快,又行了三十多里地,天色已經(jīng)黑了,卻未見一個市鎮(zhèn),心里暗暗叫苦,這北方的早春,可是冷得很呢,更兼是晚上,那可真是要命,如果在野地里睡覺,恐怕得凍死,腳下越發(fā)走的快,看看月亮上來,周圍一片白茫茫的,天氣格外清冷,他正走間,忽然看見路邊不遠處的草叢內(nèi)有亮光透出,心里吃了一驚,難道闖鬼了不成!忙就路邊拾起一個土塊,朝著亮光處丟了過去,只見那亮光忙又往左挪移了一二尺,周海江心下大駭,直驚出一身冷汗,忙又撿起一個土塊丟去,那亮光又往左移動了二三尺,如此三五次,突然那草叢里站起一個彪形大漢,手里提著燈籠叫喊道:“誰!誰!老子拉個屎都拉不清凈,誰拿石頭丟我,一下兩下老子也忍了,怎么還沒完沒了呢!”那大漢嘴里一邊嚷,眼睛就往路上看過來,見周海江站在路上做一個頭陀打扮,自己整理好衣服從草叢里走過來:“你這師傅干嘛拿石塊丟我?這是什么道理?”
“哦,原來你是個活人,剛才我走到此間,看見草叢內(nèi)有光起,直疑心是鬼怪做祟,故而用石塊丟來,多有得罪,勿怪!”周海江忙學著和尚打個問訊,又賠笑臉。
這大漢笑道:“哦,原來如此,師傅是要去少林寺嗎?”
周海江:“是啊,貧僧正要上少林寺掛單!因為先前走得急了,錯過了宿頭,故而行至此間,不知施主半夜怎么在此方便?”
大漢哈哈笑道:“我家就在離此五里外的石崖村,因為今日去會個朋友,回來得晚了趕走幾步夜路,走到此處內(nèi)急,哈哈哈,師傅不如就去我莊上住一夜吧?!?p> 兩人互相通了名姓,周海江便說自己法名海江,這也還暗合釋道輩份。
原來這大漢復姓西門名祝,與西門慶只有一字之別,是少林俗家弟子,他家就在石崖村,這石崖村就在少室山下,距離少林寺本就不遠。村上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此地民風尚武。
周海江跟著西門祝來至莊上,家童,莊客見主人回來,都來參見,西門祝:“你們快去備辦些齋飯來,我與師傅同吃,對了,給我單獨加一個紅燒肘子!”
周海江不好說得自己也想吃紅燒肘子,只是默然無語,不多時莊客端了個大托盤來,將了一碟子饅頭,一碗稀飯,一碟子炒白菜放在周海江面前,將一碗饅頭一碗紅燒肘子放在西門祝面前。
西門祝拿起筷子夾了一坨紅燒肘子肉就往嘴里送:“師傅,你說你們出家人,有什么好,正是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該吃就吃,該喝酒喝,那管他什么來世報應,這一世都還不了,哪里顧得來世!哈哈哈。小陳,快將我的去年朋友送的那一壇子三十年陳釀杜康來!”
不多時莊客小陳,抱了一個酒壇上來,拍開封皮,又將了酒碗來,倒了滿滿一大碗,頓時酒香四溢,聞得周海江口內(nèi)流涎,只將了饅頭往嘴里塞:“其實貧僧是不戒酒的,就是天上神仙不也赴瑤池之會么,酒本就是素的,吃幾碗無妨!”周海江笑嘻嘻的說。
那知這西門祝聽了把手一擺:“誒,師傅這是哪里的話,酒是僧家第一戒,我若是把酒與你吃了,我罪過非小呢,萬萬使不得!”
周海江聽他如此說,心下暗思:“這西門祝想必是舍不得如此美酒與我吃,客隨主便也就算了。哎,還是早早的問他個地方睡一晚上,明早好上少林寺去?!敝芎=剂考按?,很快吃完了一碟子饅頭,遂起身打個問訊:“施主,貧僧神疲力乏,感承賜齋,有房舍可與我住一宿了,明日早行?!?p> 西門足正拿著肘子骨頭往嘴里送,見周海江如此說,忙將骨頭放下:“我正想和師傅請教佛法,怎么就要去睡!”他這里話音剛落,只見前邊院門上屋瓦作響,就那瓦上,飛下十八個黑衣人:“西門祝,你死期到了!”
西門祝飛起一腳踢翻面前的桌子,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這時候一個莊客從里邊遞出一把柳葉刀,西門祝大喝一聲:“來得好,你們這些朝廷鷹犬,來把!”說話時西門足舞起柳葉刀唰唰唰,如一團銀光護體,天邊月光份外明朗,照射在刀刃上,寒光閃閃,院落中突然兵器相交聲叮叮咚咚大作,十八個黑衣人已經(jīng)和西門祝殺在一處,攪在一起,周海江驚得呆了,西門祝被這些人圍在中間,殺了十幾個回合,突然叮當一聲響,西門祝手中刀被擊落在地,眾黑衣人將劍尖抵住西門祝咽喉,其中一個為頭的黑衣人冷冰冰的說道:“西門祝識相的跟我們回去,不然,立刻叫你死!”
“哈哈哈哈,要殺就殺,老子是怕死的么,你就是把我?guī)Щ厝?,也休想問出半個字來!我什么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那為頭的黑衣人冷笑道:“好啊,那就讓你嘗嘗滿清十大酷刑的滋味!”西門祝聽他如此說,臉色頓時慘白,那黑衣人對旁邊的幾個黑衣人做了個手勢,旁邊那幾個黑衣人會意,隨即揮舞手中長劍,就來殺這些個莊客家丁,其中一個黑衣人揮劍照定周海江就刺了過來,周海江忙大喊道:“你等一哈!我有話說!”
眾黑衣人都停了手,將目光看向周海江,那為頭的黑衣人點了西門祝穴道,然后邁步走至周海江面前問道:“你愿意招?快說你都知道些什么?”
“誒………….,你們想知道什么?”周海江眼看性命危在旦夕,只得假裝知道,但是他也不知道這些黑衣人要問什么,便就如此反問,然后見機行事。
那為頭的黑衣人,用右手捏了捏蒙面的黑布中間,估計是鼻子眼里發(fā)癢:“你別跟我們買關子,識相的快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就一劍殺了你!若是你能說出有價值的線索,我還能留你一條命!”
周海江心里很緊張,暗思:必須先套出他的話,知道了他們到底想知道什么,然后才好扯謊糊弄他們。周海江假裝很淡定的哈哈大笑道:“貧僧我知道的東西多的很,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便是這西門祝有幾根咔毛都曉得,你們想曉得啥子嘛!”
這為頭的黑衣人有些似信似不信,疑惑的看著周海江:“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周海江:“當然!愛信不信!”
“很好!算你小子還識相,快說天地會的總壇在哪里,壇主陳近南在何處!”黑衣人將劍抵住周海江脖子,咄咄逼人的用眼神看著周海江。
周海江右手輕輕把劍尖撥開:“你現(xiàn)在是問我,是有求于我你曉得不,你要是把劍抵住我脖子問我,那就是我怕死才跟你說的,要是傳揚出去,豈不是有損我的威名,被江湖同道曉得了,說我是貪生怕死的人,再說了,別以為你有一把劍就不得J2了,老子還有刀呢!”
黑衣人聽了不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道:“好啊,既然這位師傅如此說,想必刀法了得,我們都是靠著刀頭舔血過生活的,早將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來來來,我來討教師傅高招!若是你贏了,悉聽尊便,要去要留,我們絕不攔著,要是你輸了,就得乖乖將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周海江此時被這黑衣人如此一說,不好退縮,只得將那戒刀抄起,仗著前日練的腿功,就地一縱身,躍在院中,眾人都喝一聲采,黑衣人見周海江輕功也還有些火候,心里畢竟不知他底細,小心翼翼的將劍往前一豎,使出一招朝天一柱香,周海江根本沒學過什么刀法,也不知道怎么使,心下暗忖,若是我將刀真去和他對敵,不消得三個回合,便要死在他劍下,此時如何是好!心下著急,只將刀也學著黑衣人的樣子豎立在身前,腳下一個丁字步,黑衣人見周海江也拿個樁,心下越發(fā)躊躇,但是兩個人誰也不先動手,那不能就這么耗著吧,黑衣人將雙足一蹬,身子往前疾沖,手中劍一招白蛇吐信奔著周海江脖子就來了,這黑衣人身法奇快,周海江根本就沒看清黑衣人動,這劍就到了咽喉這里,周海江心下暗暗叫苦,臉上卻是表現(xiàn)的十分鎮(zhèn)定:“你忙個啥子暖,我說開始了嗎?江湖規(guī)矩你懂不懂,貧僧最恨你們這些搞偷襲的小人,我都沒說開始,你就刺過來,咱們現(xiàn)在是在比武!比武!你懂不懂!比武就要尊重比武的規(guī)矩,你這樣簡直是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
黑衣人被周海江一頓搶白,說的啞口無言:“行,再重頭打過!”
黑衣人退開三五尺遠,再將手中劍一橫:“可以開始了嗎?”
周海江:“莫慌,你忙個啥子J吧,老衲這會兒想拉屎,先去茅房一趟,咱們回來再打,有種你別跑,等我拉屎回來,打得你滿地找牙,跪在地上給我喊爸爸!”
黑衣人面帶怒色,沒有說話,對其中一個黑衣人做了個眼色,那黑衣人便跟著周海江往茅房來,其余三個黑衣人,抄起手中劍便去趕殺眾家丁莊客,說話的為何這些家丁不趁剛才的時間逃走呢,只因為莊院外已經(jīng)被一大隊官兵包圍,根本就出不去。
周海江走至后面茅廁邊,然后蹲下來假裝解手,轉(zhuǎn)頭看見那黑衣人就在門口站著:“喂,你身上有沒有手紙,我沒得紙了!”
那黑衣人轉(zhuǎn)身過來,從兜里摸出兩張手紙遞了進來,周海江站起身來接手紙,右手卻已經(jīng)偷偷在地上摸了一把沙,趁著屋內(nèi)光線暗,對著那黑衣人面上就撒,頓時黑衣人的雙眼被這沙迷了,睜眼不得,周海江乘勢一戒刀劈在他脖子上,瞬間結(jié)果了這黑衣人性命,立即上前將他衣服褲子都脫來換上,從黑衣人腰里摸出一個腰牌,上面有滿文也有漢文,寫著大內(nèi)侍衛(wèi),周海江把戒刀撇了,就將這黑衣人的劍抄在手里,尋思:怎么才能救出西門祝呢,那為頭的黑衣人武功好像很強啊,要想暗算他得花一番心思!
此時為頭的黑衣人正在院子里等周海江拉了屎來比武,一等等了半個時辰,不見一些兒動靜,心下疑惑,便對手下兩個黑衣人道:“你們兩往后邊茅房去看看,這小子不要跑了?!?p> 兩個手下答應一聲:“咂!”隨即便往后邊茅房尋了來,剛才走出后院門,周海江埋伏在后院門后,正要從背后去刺殺這兩個黑衣人,突然從屋頂飛下一人,手起兩刀,再看兩個黑衣人早已人頭落地,那黑衣人落下來,照定周海江就要殺,周海江忙辯解道:“我不是他們一伙的。”
這人將刀往身后一豎:“那你為何穿著清狗的衣服?”
周海江便將剛才殺了一個侍衛(wèi)的話說了,那人雙手抱拳道:“你既然殺了清狗,想必也是同道之人了,請教高姓大名!”
周海江:“我叫周海江!請教英雄貴姓!”
“天地會,萬云龍!”原來這個漢子正是天地會里護法,萬云龍,當萬云龍聽說周海江的名字,眼神里閃出一絲驚異,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周海江還是注意到了。
萬云龍:“你在這里等著,我進去救出西門祝!”萬云龍邁開六親不認的步伐,來至前院,眾黑衣人見萬云龍從后進來,眼神中都帶著驚恐,萬云龍也不多言,揮刀就砍,只見他使出一套奇異的刀法,手起一刀刺在一個黑衣人脖子上,揮手一刀又砍死一個,接著風騷走位,身法奇快,一個閃現(xiàn)上前,歘一刀攔腰斬,又將一個黑衣人揮為兩斷,簡直真是太牛逼了,只不過眨眼之間,已經(jīng)死了五個黑衣人,這時候只見萬云龍雙足點地,使出輕功,一個鷂子翻身,唰唰唰,又是三刀,三個黑衣人應身倒地,周海江忍不住稱贊道:“這個逼裝得太帥了!”
萬云龍一招鷂子翻身,飄然落地,手中刀纏頭式唰奔著為頭的黑衣人脖子就砍,那為頭的黑衣人忙舉劍相迎,奈何還是慢了半拍,只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一顆人頭已經(jīng)飛在半空,像一顆皮球滾落在地。
只不過一霎時,眾黑衣人都被萬云龍給解決了,萬云龍上前去給西門祝解開了穴道,周海江忍不住作歌道:
豪情萬丈沖霄漢,手起鋼刀血衣殘。
青鋒在手耀明月,一劍屠龍何等閑。
逐鹿中原須有日,今日方把英雄顯。
武林腥風血雨漫,氣吞山河牛斗寒。
仗劍江湖萍蹤跡,橫刀肝膽兩肋間。
俠骨丹心氣當胸,刀刀無情盡屠龍。
絕世神功無人敵,忠義一片寫胸中。
“書呆子你走不走!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作詩!”西門祝同萬云龍邁步就往后堂中走。周海江忙跟了上去,三人來至書房中,周海江不解的問道:“我們要走,難道不是走門口出去嗎?進書房內(nèi)做什么?”
“現(xiàn)在門外全是官兵,圍得鐵桶相似,咱們從密道出去!”西門祝解釋道,周海江不解的問道:“那外面官兵圍得如此嚴密,萬兄是怎么進來的?!?p> 萬云龍:“我輕功好,你們估計是萬萬出去不得的!”
此時西門祝已經(jīng)將密道的門打開,然后在手里提著燈籠:“快進!”
三人進入密道,這密道高有一丈,寬六尺,周圍都是青石砌成,甚是牢固的樣子,西門祝在后面把秘道入口復又關閉,方才提著燈籠在前引路,三人在密道里行了約五六里地,前面出現(xiàn)一堵墻:“哦豁,遭了,出去不到了!”周海江埋怨起來,西門祝上前在墻壁上摸了幾下,然后把手在其中一塊磚上旋轉(zhuǎn),墻壁左右開了,顯出外面月光:“哦,原來是這樣,你剛才也不早說,說了我也會開!”
“你給老子閉嘴,晚上在曠野中說話,聲音會傳出去很遠,要是被官兵聽見就完了!”西門祝低聲喝叱埋怨了周海江兩句,這時候,萬云龍將手拍了兩下,從不遠處的樹林里出來一輛馬車,周海江稀里糊涂的就跟著他兩上了馬車,馬車顛簸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馬車才停了下來,西門祝和萬云龍帶著周海江從馬車里出來,只見馬車停在一所大院子里,院子四周都是勁裝持刀侍衛(wèi),書中暗表,這地方就是天地會洛陽分舵,當時三人進入正堂,萬云龍吩咐擺上酒席來吃,吃過了飯,萬云龍單獨把周海江叫到自己的書房中:“隨便坐!”
“要得,不過,我看你也不像個讀書的人,囊個還整這么大個書房呢?簡直就是聾子的耳巴!”
“鄉(xiāng)野莽夫!你懂就不求懂,老子雖然不愛讀書,作為一個分舵的舵主,兼職護法,多少也還是要裝哈子斯文塞,要不然別個囊個看我!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們天地會做為天下第一大幫,幫主陳近南一直在為反清復明奔走拼搏,殫精竭慮,鞠躬盡瘁,固然網(wǎng)羅人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錢,刀輪,莽尼,方孔兄、我就直說了,就是錢對我們很重要!”
“你說個鴨兒,錢對你們很重要,未必對老子就不重要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捏個人扯不來把子,想知道啥子盡管說嘛,我捏個人,別個問我么子,我一向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萬云龍:“你既然嫩個說,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你就是周海江?是黃陵縣的周海江對不對!”
周海江:“我說不是你信嗎?好嘛,老子就是黃陵縣的周海江,你想住啥子!你囊個曉得我的名字的哎?”
萬云龍:“算你龜兒還老實,你老實個錘子,看你龜兒就不是個老實人,你老漢當年就是埋藏闖王寶藏的人,也是唯一活著的知情人,十多年前,他突然失蹤了,后來是不是給你留下了一封信?”
周海江:“你是囊個曉得這么多的?我跟你素昧平生!”
萬云龍:“你的事情江湖上只有我曉得,好嘛,是個人都曉得!只因為丐幫的人一個月前在湖南地面殺了一個清廷密探,從他哪里得到了一封信,這信的內(nèi)容就是說的你的事,從此江湖上所有門派,幫派全都在尋找你!你快點把那一封信交出來,我們天地會一定會保護你的。”
周海江:“哎呀,有這種事啊,我老漢給了我一封信,我囊個不曉得呢?偏是清廷密探曉得了!”
萬云龍:“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過我這人有個脾氣,對朋友特別客氣,有美女,美酒,還有各種山珍海味,如果是對敵人,就只有木須肉、狼牙棒、板刀面、烙鐵!你是想當我的朋友,還是想做敵人你國人選,不過是時間不多,只有一天,老子讓你考慮一天!”
周海江料想這萬云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正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沒得辦法只得先穩(wěn)住他,隨即滿面堆笑的說道:“我也不是傻子,肯定要跟你做朋友塞,未必我還犯賤,想吃板刀面,狼牙棒嗎!”
萬云龍聽了哈哈大笑:“好,識時務者為俊杰,既然你選擇和我做朋友,那就把那封信乖乖的交出來,到時候找到寶藏,少不了你的好處!”
周海江:“好嘛,其實那一封信,被王加龍搶走了!當年我去拜師,那里想到王加龍假意收我,其實也是想要得到那一封信,沒辦法我就把信給他了,只是這王加龍得到信后,還想殺我滅口,幸虧我機靈,這才逃了出來!”
萬云龍聽了,有些似信不信:“你說的話當真!”
周海江:“那個兒豁你!句句當真!”周海江自認為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很妙,心里暗笑:到時候這萬云龍肯定會去找王加龍要那書信。
萬云龍冷笑道:“行,我馬上就派人去問,如果你敢騙我,那你龜兒就完了!”
“就憑你聰明絕頂?shù)闹巧?,我能騙得了你嗎!”周海江忙恭維他。
“哈哈哈,這話倒是不假!來人啊,把周賢弟帶下去!”萬云龍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從外面進來兩個勁裝大漢,上來道了一聲:“砸!”
“周兄弟請!”
“你這是要把我?guī)У侥睦锶ヅ??”周海江疑惑的問?p> “當然是給你安排房間休息曬,你放心去嘛,等一哈哈,我叫兩個美女來,安逸得很!”萬云龍笑著說道。
“耶,還有美女啊,那要得!那我就先告辭了,叫美女快點來哈,我等起的?!敝芎=粌蓚€侍衛(wèi)帶至一個房間里,然后門砰的一聲就給關上了,門外又來了兩個侍衛(wèi)把守,屋子里靠墻有一張床,左右兩邊墻上也掛了些山水字畫,房間倒是很整潔,周海江想出去走走,上去拉門,才發(fā)現(xiàn)門從外面被鎖上了:“你們捏是啥子意思?囊個還上鎖哎,老子又不是你們的犯人,快把開了?!?p> 門口一個侍衛(wèi)喝罵道:“給老子老實點,再吵,打爆你的牙!”
周海江也氣的不行,回罵起來:“來嘛,來打老子塞!來來來!你個龜兒長得尖嘴猴腮,老子飛起一錠子打得你媽都認不到!”
兩邊對罵了好一會兒,外面的兩個侍衛(wèi)也罵得累了,索性不理他,周海江見他們不回言了,只索作罷,走去躺著床上,仰望著天,當看著屋頂?shù)耐咂瑫r,突然來了主意,隨即翻身在床上睡下了,黃昏時候外面有人將了米飯饅頭和一碗紅燒肉送了進來,還有一壺酒,周海江把飯吃了,聽見外面沒什么動靜,先把凳子來搭在床邊,順著床柱子爬上去,剛好手能摸著屋頂了,小心一點一點的揭開瓦片,揭開了十幾塊瓦片,然后將一塊薄木板掰斷,雙手先伸出去,用力一撐,慢慢鉆出屋頂,一股晚風吹來,各外清爽:“老子又自由了,想關我,嘿嘿,你們還嫩了點!”周海江一面自言自語,一邊從屋頂出來,然后轉(zhuǎn)到屋后,跟著屋子的中間脊梁向北走了幾進屋子,來至圍墻邊,輕輕跳下,正準備要縱身越過圍墻,突然聽見外面圍墻根處有人咳嗽了一聲,顯然這是天地會的幫眾在外巡邏,如此出去定然驚動眾人,也不知道巡邏的幫眾有多少,周海江暗思:“卻是不能越圍墻出去,得另外再想辦法!”
他小心翼翼,一邊走一邊觀望,一徑的轉(zhuǎn)到后邊馬廄來,見馬廄邊,停著一輛馬車,看樣子就是昨天晚上在樹林里接他們來的那一輛,對了馬車,有主意了,周海江忙走去馬車下,一來他先前跟王蓉練過輕功,這腿上的功夫已經(jīng)有些火候了,把個身子就在馬車底下巴了,又去尋了根繩子,在馬車底下做了兩個套子,人睡在上面不至于掉下來,如果要下車只需把繩子一蹬,人就可以滾身下來,一切弄好以后,周海江就藏在馬車底下,他也不敢睡著,生怕睡著了打鼾,好不容易天亮了,一個車夫來將兩匹馬套在車上,然后從后院門,就出去了,馬車行了二十多里地,周海江忙將繩子蹬開,身子順勢滾下,馬車去了,周海江站起身,拍怕身上的灰塵,忙向旁邊小樹林尋小路就走。
卻說走周海江順著小路急急忙忙的只管走,也不辯東西南北,正是慌不擇路,中午飯也沒地方吃,直走了一天,黃昏時分見一城隍廟,左近也無個村莊,城隍廟很破,他也顧不得許多,就進了廟,走去神像后尋了些干草鋪個地鋪,正有些困倦,昏昏欲睡,突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他瞬間驚醒,心里暗自慶幸,戒刀還在,先前在西門祝莊上殺了一個清廷侍衛(wèi),本來是奪了那把劍,可是覺得劍使用起來不順手,臨走的時候又去把那戒刀撿來了,身上依然穿著那件屎黃色直裰,頭發(fā)放下仍舊做個頭陀打扮,只是那塊大內(nèi)侍衛(wèi)的腰牌還不曾丟掉。
周海江聽見門外腳步響,忙提著手中刀,閃身在神像后來觀看,此時外面天色已經(jīng)黑盡了,借著微弱的月光,只見一個中年漢子,身穿一件藍布棉襖,身長七尺,把腦后鞭子纏在脖子上,從腰里解下藍布腰帶,徑直就往上一拋,然后從一根橫粱上穿過,他把腰帶下面多個結(jié),有去站在供桌上,把脖子往腰帶做的圈里一掛,雙腳一蹬,整個身子就懸空了。
周海江暗道:“不好,這漢子是來尋短見的,我不能見死不救!”他思量至此,忙從后躍出,飛起一刀,把腰帶砍斷,那漢子跌落在地,一臉懵逼。
“我說你堂堂七尺男兒,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要上吊哦!”周海江把刀往腰里一插。
那漢子嘆氣道:“你是不知道,我太倒霉了,實在是太慘了,簡直活不下去了。”
“說來聽哈嘛,你有么子慘的事情,就讓你活不下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