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這邊在安排如何應(yīng)對三日后的戰(zhàn)事時,在榆林城里的李鴻基也沒有閑著。
當(dāng)劉宗敏將王累的腦袋扔在了他的面前時,他不是沒有過憤怒,只是那絲絲憤怒來得快,去得更快。
倒不是他李鴻基不敢遷怒劉宗敏,而是李鴻基覺得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再發(fā)怒也于事無補。
李鴻基只是道:“宗敏怎么獨自便來見我了,見秀和李過到那兒去了?”
劉宗敏倒是沒有想過李鴻基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間吶吶的不知該做何回答。
李鴻基見劉宗敏不回話,便又道:“見秀說你受了傷,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你看血還沒止住呢,快去把傷口好好包扎一下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便好了?!?p> 就這樣劉宗敏便隨人下去包扎傷口了,至于王累的首級,李鴻基便像是沒有見到一樣。
劉宗敏之所以會心甘情愿的為李鴻基效力,這便是原因所在了,每次他大發(fā)脾氣之時,李鴻基總能使他冷靜下來,而且心甘情愿的聽他的吩咐,劉宗敏此時便是在去往包扎傷口的路上。
李鴻基見劉宗敏離開后,便讓人去將田見秀和李過二人喚來,關(guān)于王累之事他已有了自己的考慮,只是還需要田見秀和李過二人去執(zhí)行。
當(dāng)李過和田見秀二人見到了王累的首級時,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們把目光看向了李鴻基。
李鴻基感受到了二人的目光后,便將劉宗敏所做的事,向他們二人解釋了一番。
二人聽說是劉宗敏所為后,臉上的那種不可思議的神色便消去了大半,在他們的印象中,劉宗敏做出這樣的事很符合他的性格,只是可憐了王累。
田見秀開口道:“今日我們在常樂堡敗了陣,如今又殺了趙勝的使者,恐怕雙方是不能善了了?!?p> 李鴻基苦笑一聲,然后道:“今日之事雖然是宗敏引起的,可是我們與那趙勝本就不存在和平共處的可能。
我李鴻基既然自己出來拉桿子了,自然不會再去給那趙勝伏低做小,在王嘉胤處那樣的日子我已經(jīng)過夠了,如今我們也有好幾千人馬了,自然不會再走回頭路了?!?p> 李鴻基話罷,李過開口道:“我們自己自然是快活些,可是趙勝如今擁兵五六萬,他要是知道了王累的死,恐怕會立即起兵來攻。
我們現(xiàn)在比起以前的確是強了不少,可是這趙勝也不是無定河邊的趙勝了。”
李鴻基聽了這話,卻是微微笑了起來,李過看見這笑容,疑惑的道:“叔叔為何發(fā)笑,難道是侄兒說得有什么不對?”
李鴻基道:“沒有,過兒你說得有道理,只是我已有辦法,使趙勝不會立即便來攻我的?!?p> 在李過和田見秀的目光中,李鴻基給趙勝寫了一封戰(zhàn)書,邀請趙勝在三日后,到榆林城外一戰(zhàn),以決定榆林城的歸屬。
田見秀疑惑的問道:“就憑一封書信,趙勝便愿意等上三日了?”
李鴻基回答道:“憑一封書信自然做不到,可是再加上這顆頭顱,他自然便會答應(yīng)的?!崩铠櫥旁谧雷由系耐趵壑^。
李鴻基的書信和王累的頭顱是李過安排人去送的,李過最后并沒有只是把王累的頭顱送回,他找人將王累的頭顱與身軀縫合到了一起,又找了一副棺材裝斂,然后才讓人送去了趙勝的軍營。
一切辦妥之后,李過便來找李鴻基復(fù)命,李鴻基聽了李過的話后,面無表情的道:“誰讓你擅自做主,修改我的軍令了?!?p> 李過一聽便知是他找人收斂王累的事被李鴻基知曉了,只是李過倒也不懼,他道:“首領(lǐng),過,聽聞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今日既已錯殺了王累,何故再讓他身首分離,這樣做怕是有損首領(lǐng)的名聲!
過,也是為了首領(lǐng)著想,所以才擅自做主,將王累的首級縫合,然后裝斂了給趙勝送去?!?p> 李鴻基聽了這話,氣得直出大氣,他大聲道:“這么說我還要感謝你為我著想了哦,你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李過卻是有些糊涂了,他看向立在一旁的田見秀,田見秀只得出言道:“首領(lǐng)且先息怒,李過他也是好心辦了壞事?!?p> 李鴻基聽了田見秀的話,才慢慢的恢復(fù)了平靜,他說道:“你們立即下去安排人收拾行裝,無論趙勝做何反應(yīng),我們今夜都要離開榆林?!?p> 田見秀聽得此言后,便抱手應(yīng)諾,他見李過還沒有反應(yīng),便拉起李過離了李鴻基而去。
待二人走出李鴻基的視線后,李過便掙脫了田見秀的手,然后道:“田兄,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說好三日后,一戰(zhàn)以定榆林之歸屬嘛?”
田見秀聽得此言后,笑問道:“李兄,你覺得我們會有幾分把握打贏趙勝?”
李過道:“若是趙勝不以人多為勢,我們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只是他恐怕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p> 田見秀繼續(xù)笑著道:“既然李兄你知道這個道理,那首領(lǐng)又怎么會做這決戰(zhàn)的蠢事呢!”
李過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決戰(zhàn)之說只是為了麻痹趙勝,讓他對我們放松警惕?!?p> 田見秀道:“李兄終于是想通了,你想我們這點實力,趙勝必然不會放在眼里,再加上今日我們又有了常樂堡之?dāng)。w勝必然會輕視我等。
我們現(xiàn)在主動表示,愿意與他在城外一戰(zhàn),他自然不會猴急到此刻便來攻城,如此我們便能從此地安然脫身,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等日后實力足夠了,再來找回今日的場子即可?!?p> 李過道:“如此說來,我是真的辦了件蠢事,要是趙勝沒有答應(yīng)我們的決戰(zhàn),我真沒顏面去見叔父了?!?p> 田見秀聽了這話,卻是有些神秘的道:“其實未必就是壞事了,今日李兄與那趙勝種下了善因,焉知來日不會有善果?!?p> 李過聽了這話,卻是有些糊里糊涂的,什么善因善果,他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自去準(zhǔn)備今夜的撤退事宜。
夜色漸漸的侵襲了天空,榆林城里正緊鑼密鼓的準(zhǔn)備著撤退事宜,李過守在城門處,他知道自己差點壞了李鴻基的謀劃,心里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李過并未等多久,在最后的一絲日光消失時,李鴻基派去趙勝營中下書的使者回到了榆林城。
李過連忙將那人帶去了大堂中,李鴻基與劉宗敏和田見秀俱在大堂中等待,李鴻基接過書信,看到上面六個大字,“你要戰(zhàn),那便戰(zhàn)!”
李鴻基將信交給眾人傳看,他笑道:“有了這封戰(zhàn)書,我們今夜的行動成功率達(dá)到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