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為救情郎,獨自沖上夜深山清剿匪寨的事很快在皇城里傳得轟轟烈烈。
這種不顧一切至死不渝的愛情,讓城中不少兒郎傾心不已,都暗自羨慕著她的那位夫郎真是三生有幸能夠遇到一位如此疼愛他的妻主。
隔日,宮里便傳來了女帝的圣旨,說是蘇月此次剿匪有功,特封其為九品刺史,還賞賜了許多珍貴的藥材,囑咐其在家中安心養(yǎng)傷。
蘇月謝恩接了旨,之后的日子待在家里大部分的時間基本都和小黎夜膩歪在一起。
這天,蘇月在外面買了些錦鯉遣人送過來放進院子中央的水池里。
小黎夜十分高興,擼起袖子玩下腰就抓了一條。那錦鯉不停擺動著尾巴,甩出的水珠濺了他一臉,逗得他樂呵呵直笑。
“葉兒,過來。”
蘇月拿著一盤點心在長廊邊坐下沖他招了招手道。
小黎夜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在她面前坐下,沖蘇月抬起頭張著嘴。
蘇月失笑著捏起一塊糕點給他塞嘴里,瞥見他濕漉漉的頭發(fā)不由搖了搖頭,“你看你,玩得衣服頭發(fā)都是水,等會去房里換件衣服,別著涼。”
她說著抬起袖子替他擦拭著臉上的水珠,對上他乖巧的笑臉,唇角不由自主上揚著,眼底充斥著就連自己都未曾發(fā)覺的寵溺。
正巧經(jīng)過的吳謹言見到這一幕,不由皺起眉頭。她張唇欲言又止,停在原地躊躇了片刻,終是忍不住出聲喚著蘇月過來。
“喏,自己拿著吃,吃完就去把衣服給換了?!?p> 蘇月將盤著遞給他,小黎夜接過,捏著點心塞進嘴里兩邊腮幫子鼓鼓的。
蘇月笑著揉了揉他的發(fā),這才起身朝吳謹言走來,問道:“怎么了?找我有事?”
吳謹言瞟了眼身后垂頭專心吃著點心的小黎夜,湊到蘇月跟前用只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喂!妹子,我說你不會真的打算把他一直留在這里吧?”
蘇月挑了挑眉看著他,“有啥問題嗎?”
“你瘋了?”吳謹言睜大眼,壓低聲音沖給她道,“我聽到那天風小姐和你談話了。這可是北親王!是謀逆刺君的賊!”
她話剛落音,只覺一道如毒蛇般的視線朝自己身上掃視而來。吳謹言下意識尋找那視線的來源,在對上一雙如寒潭般幽深冰冷的眼眸后,身子頓時變得僵硬。
“你怎么了?”
察覺到她的異常,蘇月下意識朝身后看去。小黎夜正將最后一塊點心塞進嘴里,見她看來,還晃了晃一干二凈的盤子沖她笑了笑。
蘇月勾起唇角這才回過頭,重新看向面前的吳謹言,卻見她目光閃爍結結巴巴道了句,那…那啥,你自己看著辦吧!便連忙垂頭離開了。
蘇月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眼角抽了抽,這丫今天又是哪根筋給搭錯了?
話說這幾天一只都沒有怎么看到吳慎行,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活些什么。
最近酒樓里新到了一批貨運來的水果,蘇月想著去看看撿拾幾樣回來給小黎夜打果汁,正好她也許久沒有去酒樓里轉轉了。
來到昕夢閣,那里的生意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風昕雨正巧在酒樓里同人談完生意下來,見到蘇月便上前打趣道,“蘇姑…噢,不對!現(xiàn)在該是叫蘇大人了才對?!?p> “得了吧,你就別再拿這來取笑我了!”蘇月沒好氣白了她一眼,見她哈哈大笑,“說起來你受傷后我都一直沒有空去看你,好些了嗎?”
“已經(jīng)大好了!”蘇月說完,耳邊便傳來女子飲酒作詩的聲音。她下意識轉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雅間,就連大廳里吃飯的讓大多是年輕的文人小姐。
而且聽有些人說話的口音,好像并不是本地人。
見到她疑惑的目光,風昕雨道,“陛下新開了科舉選拔制,最近城里多了各地來趕考才女,這不前兩天才公布了初試的榜文?!?p> “原來如此?!碧K月了然地點點頭,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朝著樓上雅間走去。
上了樓梯,迎面便走來兩個喝的醉醺醺的女子。蘇月光顧著和風昕雨說話,一時沒注意,經(jīng)過時撞到其中一人的肩膀。
“沒長眼啊你!”那人轉過身,嘴里含糊不清道。
“實在是對不住?!碧K月說著下意識抬起頭,在看清面前女子的五官后神色一怔。
【知道這是什么嗎?這印記是專門給那些流放苦寒荒地的犯人烙的,聽說打上這個印記的人都會被輪判微為奴籍永世不得翻身!】
記憶中在火紅光芒照耀下笑得猙獰扭曲的臉,與面前喝得醉醺醺的女人五官重合在了一塊!
是她!
那個在邰城大牢里逼自己簽了休書,又給自己身上打上了這個羞恥“印記”的罪魁禍首!
女人對上蘇月呆滯的目光,突然瞇起眼湊身上前,捏起她的下巴打量著,“這臉…本小姐咋瞧著有些眼熟呢…”
女人一張嘴,濃郁的酒精味便撲面而來,令人作嘔。蘇月厭惡地別過臉,掙開了她的鉗制,此舉成功激怒到了面前的女人。
她瞪眼抬起手正欲朝蘇月臉上扇下,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風昕雨板著臉沉聲道,“我這妹子不是已經(jīng)跟你道歉了?咱們昕夢閣可不是你撒潑的地方,要耍酒瘋給我去別處!”
“你…”
那女人氣極正欲開口,一旁的好友突然拉住她的手臂,沖風昕雨賠著笑道,“原來是風老板,我朋友喝多了不是有意冒犯的,我這就帶她走!”
說著扯了扯手中不停掙扎的女人,附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只見女人神色一僵,瞧了面前兩人一眼,在好友拉扯下悻悻離去。
見兩人離開,風昕雨這才撞了撞還在發(fā)愣的蘇月,挑眉問道,“怎么?你認識???”
蘇月這才回過神搖了搖頭,問剛才那女子是何人。
風昕雨道,“剛才喝醉的這個叫潘浪浪,這次初試的前三甲?!?p> 她說著皺了皺眉頭,“此人據(jù)說是柳長青柳侍郎家一遠方親,雖說在城里也有些門路,沒想到卻是如此囂張。”
蘇月聞言卻是不語,潘浪浪來了皇城,那么那個叫阿寧的是不是也跟著一起來了?
一想到那個男人現(xiàn)在成了別人的夫郎,蘇月心中一股莫名的怒意竄了上來。
那種情緒似乎有些不受她控制,就像剛才自己對這個女人毫不掩飾的厭惡。
是這個身體原主的情緒嗎?她下意識將手按在胸口,因努力壓抑著怒火,身子而微微戰(zhàn)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