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三倍風(fēng)險(xiǎn)?
眼鏡男吳良愣了足足三秒。
片刻后眉毛一抖,破口罵了出來。
“神經(jīng)?。±速M(fèi)老子時間!”
不對,這家伙為什么不同意?
眼鏡男吳良心中一寒。
難道……自己盤算的那一點(diǎn),他也猜到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不再浪費(fèi)時間,從步恭平手里一把奪回了自己的白卡,揣在兜里。
臨末了,還一口煙泄憤似地噴在步恭平臉上。看著步恭平連連咳嗽,還順勢狠狠拍了他的大腿一下。
“你要是不合作,也別礙我事,聽到?jīng)]!”
密談合作失敗的眼鏡男吳良兇相畢露。
這家伙不合作,老子也有別的辦法。
步恭平被煙嗆得連連咳嗽,池千芷走上去輕輕拍著他的背,盡顯溫柔之色。
“學(xué)長你沒事吧?”
“咳咳……沒事?!辈焦酱瓌蛄藲?,看著池千芷,“你的手……能不能老實(shí)點(diǎn)?”
池千芷臉微紅,默默把逐漸開始下滑的手從他身上抽了回來。
并且心中輕輕嘖了一聲。
“我看你也有點(diǎn)疑惑,我為什么沒答應(yīng)他。”
“嗯?!?p> “你要記得,這種手段是不長久的?!辈焦綋u搖頭,“試圖惡意欺騙別人的人,最終會因果報(bào)應(yīng),被天譴的。”
“我參加游戲的規(guī)則,是可以行樂,卻不要為惡?!?p> 他瞇起了眼,望著吳良遠(yuǎn)去的背影。
池千芷疑惑的歪頭,顯然沒有明白他話的含義,“我相信你就是了?!?p> 雖然池千芷覺得,眼睛男說的方法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了。
她內(nèi)心深處,還是覺得很可惜。
步恭平點(diǎn)點(diǎn)頭。
這妮子雖然癡漢了點(diǎn),但是至少對自己信任度很高。
“我的確有我不信任他的理由?!彼沉艘谎垭x去的眼睛男,“而且他說的方法,說到底,其實(shí)只是三種通關(guān)策略其中之一。”
“三種策略……之一?”
池千芷嘴角抽搐了一下。
“之一。”步恭平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關(guān)系,所以我要詢問你的意見——這場賭局,你愿意押上多少籌碼?”
“現(xiàn)在你選擇吧。上中下三種策略,你選哪一個。”步恭平看著她,“就好像之前我們合作打牌一樣,賭注越大風(fēng)險(xiǎn)越大……但是相對的,收益也就越大?!?p> 這……這家伙,居然有三種通關(guān)方法?
賭注越大,風(fēng)險(xiǎn)越大。
池千芷愣了一會。
隨機(jī)眼珠一轉(zhuǎn),有了想法。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的我全都要!”
“一種方法多無聊,我三種方法都要——這樣,不就是前所未有的大賭局嗎?”
池千芷笑嘻嘻地看著他,“你該不會告訴我,這種事你辦不到吧?”
步恭平嘴角有些抽搐。
三種方法同時通關(guān),就算三倍的風(fēng)險(xiǎn),三倍收益?
這是什么胡扯的腦回路?
這個家伙……有毒。
不過,有毒到了極點(diǎn),反而瞎胡鬧得蠻有趣的。
步恭平最怕無聊。
“你如果真的想清楚了……那我們就這么辦。”
池千芷愣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妙。
壞了……他好像當(dāng)真了。
我明明只是隨口胡說……
喂,不是吧?這真的行?
…………
此刻平臺上的眾人正忙碌著,有種原始部落集體小手工的熱烈氣氛。
人們正在脫衣服,試圖撕開來搓成繩子。
有幾個女生面帶猶豫之色,幾個男生正反復(fù)而熱情地勸著。
可就在此時,傳來了一聲冷笑,和有些夸張的腔調(diào)。
“嘿嘿——你們在干什么?不會指望用這種破玩意把所有人拽上去吧?”
原本有些高漲的氣氛,像是氣球一般被猛地戳破了。
眼鏡男吳良走過來,嫌棄地用腳扒拉著那條爛布麻繩,眼神里充滿了荒謬。
“是啊。怎么了?”領(lǐng)頭的胖學(xué)生皺起了眉。
“逗我呢?你看看這個高度,你們也想摔成那個德行不成?”
眾人墻角看著污水里的大叔和男生,都不說話了。
“你們用這種破繩子蕩來蕩去的,萬一斷了怎么辦?”
“再說了,你們想用繩子,總的有人先上去栓繩子吧?讓誰第一個爬梯子上去?”
“到頭來還不是什么問題都沒解決?”
眼鏡男吳良的一連串疑問,像是毫不留情地撕開了遮羞布。
一陣短暫的沉默,隨即眾人開始紅著臉嚷嚷起來。
被質(zhì)疑的羞憤,化作了自衛(wèi)式的反擊。
“那你說咋辦?”“對啊,總不能丟下一半人在這兒!”“不能爬梯子,誰敢爬梯子,就是想害人!”
眼鏡男吳良狠狠踩滅了煙,眉毛一揚(yáng),陡然提高了音量——
“還一半人?你們一個人都上不去!”
一嗓子吼下去,所有人頓時都安靜了。
“醒醒吧!有梯子放在那兒不用,還搓衣服編繩子,這根本就是在逃避問題,哄自己!”
眾人不說話了。
剩下的幾個人對視一眼,苦著臉停下了編繩子的活計(jì),卻沒有人反駁。
的確如眼鏡男吳良所言,雖然手頭上在忙碌,但充其量只是逃避現(xiàn)實(shí)而已。
一時間平臺上再次陷入了沉默,編繩子的眾人和眼鏡男吳良就這么在原地對峙起來。
“那你說……咋辦?!逼毯?,帶頭的胖學(xué)生終于蔫了下來。
有戲。
眼看眾人開始服軟,漸漸掌握主導(dǎo)的眼鏡男吳良也放緩了語氣,開始安撫起來。
“我看你們都是學(xué)生吧……我叫吳良,大你們一些,你們叫我吳大哥就行?!?p> “現(xiàn)在大家都有誤會,也難怪,突然被弄到這個鬼地方來,又是一千萬,又是意識凍結(jié)什么的,難免神經(jīng)兮兮?!?p> “但要是真這樣,恐怕就上了主辦方的套啦?!?p> 眼鏡男吳良吳良壓低了聲音,示意眾人圍過來。
“聽好了,趁現(xiàn)在那邊的平臺還沒有醒過味來,趕緊和大家說明白?!?p> “這個游戲,不是讓咱們內(nèi)斗,咱們的對手,是其他平臺!游戲的核心就是讓我們團(tuán)結(jié)對外!”
眼鏡男吳良的嗓音沙啞,帶著一種飽經(jīng)滄桑,吃透了真相的味道。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咱這兒的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地爬上去,還能瓜分兩千萬!”
眾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還有這種好事?
旁邊的池千芷愣了一會,悄悄拽了拽步恭平的衣角。
“他怎么又有辦法了?”
“團(tuán)體合作,也算是一種策略,”步恭平低聲回道,“跟之前的思路有些類似?!?p> 只不過步恭平很清楚吳良心中真正的策略。
步恭平示意池千芷繼續(xù)往下看。
此刻眾人一片騷動。
“吳大哥,您快說說您的秘訣是什么,怎么才能全員上去。”
吳良眼里閃過一絲光。
“你看,咱們一共有二十個人,也就是說,只有十個人能夠爬上梯子,對不對?爬上十個人后,攀登口就會關(guān)閉,剩下的十個人,會死在這兒?!?p> “看看規(guī)矩第四條——不管什么時候,繳納一百萬,就能夠上去。也就是說有十個人可以爬上去,剩下的十個人想要通關(guān),就需要一千萬,對不對?”
吳良深吸了一口氣。
“現(xiàn)在怕的就是有人搶先上去了,卻拿著錢跑路……嘿嘿,畢竟是一千萬呢?!?p> 眾人沒有說話。
這個平臺上大多是學(xué)生,面皮薄,這種話大抵在心里想想,此刻吳良大咧咧地說出來,沒有人反駁,算是默認(rèn)。
“大伙,你們信得過我嘛?”他四下巡視,“我打算第一個上去?!?p> 咦?
眾人一片騷動。
這……
就算這樣,讓他上去?
不行吧。
“別那樣看我,當(dāng)然,我有辦法讓大家信得過?!眳橇夹χ统隽俗约旱目?,遞給了領(lǐng)頭的胖男生,“給你,這是我的卡。把你的卡拿出來,還有你。”
三個人莫名其妙地掏出了自己的白卡,然后接過了吳良自己的卡。
“吳大哥,您這是什么意思?”
“為了防止我拿了錢走人,我的卡就扣在你們這兒,當(dāng)做抵押——這樣我就拿不到錢了。”
吳良揮了揮手里的三張卡。
“我拿你們?nèi)齻€的卡去領(lǐng)獎金,拿到三千萬后,把卡丟下來還給你們,你用1000萬,救剩下的十個人,上來后咱們分剩下的2000萬?!?p> 眾人瞬間明白了。
的確,這是一個毫無風(fēng)險(xiǎn),完全符合規(guī)則的攻略法!
卡片只能本人使用。
只要吳良的卡還在這兒,就能保證他不能帶著錢跑路。
假設(shè)情況沒有那么樂觀,領(lǐng)獎金有規(guī)則限制,吳良一個人只能刷一次卡,領(lǐng)不到三千萬。
這種情況下他最差也能領(lǐng)1000萬,足夠救剩下的一半人。
從救人角度來說,是夠了。
最差的情況能保證所有人活下去,運(yùn)氣好的話還有兩千萬賺。
行得通!
絕對行得通。
眾人眼中閃過一絲熱烈。
幾個年輕女生興奮地鼓起了掌,叫著吳大哥你好棒,真有才。
吳良擺了擺手,眼神有些急躁。
“咱們這個法子,唯一的要訣就是搶在別人前頭!如果慢了的話,一切都打水漂啦!事不宜遲,咱趕緊……”
可是此刻,如同驗(yàn)證了最惡劣的預(yù)言一般。
旁邊的平臺上猛地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快看,對面有人開始爬了!”
眾人臉色猛地一變。
壞了,居然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