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轉(zhuǎn)憂為喜,柔和的眼眸眨巴眨巴,“天天啊,過去的三年,是我記憶空白的三年,更是對你缺愛的三年,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吧。
畢業(yè)前,咱倆就計劃來帝都,成家立業(yè),房子都買了。
這次來,我把婚房鑰匙拿上了。我媽說房子是精裝修,再增加幾樣家具和電器,就能提包入住。
天天,我已經(jīng)錯過了三年,舍不得再錯過,咱們盡快領(lǐng)證結(jié)婚,好嗎?”
結(jié)婚?那是很多年前,兩人就約好的。如果沒有認識慕容海,顧天天就一口答應(yīng)了。
可現(xiàn)在有了慕容海,這個婚她萬萬不能結(jié)。
重婚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辜負深愛自己的慕容海,她自己也放不下他。
顧天天沒想到會在餐桌上,被求婚,還是當著慕容海的面。
不用轉(zhuǎn)頭,已經(jīng)感受到身側(cè)星眸的寒氣四射。
顧天天驚慌失措地有些口吃“結(jié)……結(jié)婚???小岳,你剛做了開顱手術(shù),身體康復(fù)要緊,結(jié)婚的事,不著急,再……再等等吧?!?p> 她竟然沒有當場拒絕?她竟然沒有當場表明自己是已婚?
慕容海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他不怪楚岳用手段挽回顧天天的感情,可是怪顧天天言語曖昧,態(tài)度不明。
慕容海心再大,也坐不住了。
可他能說什么呢,無話可說!
慕容海一言不發(fā),定定地瞪著顧天天。
顧天天知道身旁慕容海的火又燒著了,轉(zhuǎn)頭對上那抹帶著怨氣的星眸,幽怨而無奈。
慕容海吃醋了,生怨了。
他怎么就不能理解她呢?他一向很睿智,應(yīng)該知道她剛剛對楚岳用的安撫策略啊。
在她想到權(quán)宜之計前,先穩(wěn)住楚岳,結(jié)婚的事可以借故一直拖著。
這個過程長短不定,最起碼要等到楚岳頭部手術(shù)恢復(fù),才能給他撂底。
可這一切的一切,慕容海必須絕對地支持她,相信她。
眼前的情況,慕容海已經(jīng)沉不住氣了。這種事,換誰都很難心態(tài)平和啊。
顧天天再次抬眸分別看了看兩個男人,察覺到楚岳的得意,還有慕容海的憤怒,決定啟動滅火行動。
為了不讓楚岳繼續(xù)說下去,水眸微轉(zhuǎn),把餐桌上的水果盤推到對面,莞爾一笑“小岳,秋季干燥,吃個水果啊?!?p> 言畢,用余光掃了一眼酸溜溜的慕容海,從果盤中拿過一個小香梨,遞了過去,“海哥,吃個梨子,去火?!?p> 慕容海薄唇斜提,默默接過梨子,一口下去,缺了半邊。
去火?他確實需要好好去去火!
聽著楚岳深情地向顧天天求婚,慕容海的肺都快氣炸了。
恐怕天下再不會有第二個男人,能戴的下這種綠帽子。
可慕容海愛顧天天,忍心讓她難堪,只得忍住,再忍住。
楚岳欣喜地拿起一個蘋果,垂眸想了想,望了一眼茶幾,“我去拿削皮刀。”
楚岳剛轉(zhuǎn)身,顧天天就挪近慕容海,握著他的手,一個勁沖他眨眼睛。
見慕容海還是悲憤難平,用唇語比著口型“給我點時間,我現(xiàn)在只愛你?!?p> 慕容海的唇部繃直,眼神幽怨而苦澀,委屈的鼻頭直泛酸。
顧天天看見楚岳拿著削皮刀轉(zhuǎn)身回來了,小手使勁地捏著大手,秀眉擰著,眼里都是哀求和虧欠。
這樣楚楚可憐的顧天天讓慕容海心軟了,嘆了口氣,微微點點頭。
慕容海知道顧天天需要時間,現(xiàn)在,他只能相信她。只要不做過火的事情,他都要忍。
因為他愛她,不忍心讓她為難,只能選擇等待。
等待楚岳的頭部術(shù)后恢復(fù),等待顧天天告訴楚岳,她已經(jīng)領(lǐng)證結(jié)婚的實情。
楚岳坐回餐椅后,若無其事地削果皮,只是那雙眼眸中增加了幾分凌厲之氣。
剛剛轉(zhuǎn)身去沙發(fā)前的茶幾拿削皮刀,是故意的。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門廊墻面的穿衣鏡,顧天天和慕容海的微小動作,盡收眼底。
雖然兩人不言不語,可彼此的默契讓楚岳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打擊,嫉妒的幾近發(fā)狂。
三年前那個愛的死去活來的小天天,極有可能,從身到心都已經(jīng)不屬于他了。
不過他還有希望,畢竟顧天天的新愛是羅櫻口中的‘表哥’,兩人的曖昧動作也刻意避著他。
楚岳想著煩心事,手下動作沒停,就失了分寸。
一不留神,削皮刀的刀刃剮蹭到手指骨節(jié)上,頓時鮮血直冒。
顧天天看見猩紅的血,頭就蒙了。心急火燎,迅速起身,從桌邊繞過去,抽出兩張面巾紙,押在楚岳的手指傷口上。
秀顏低著,疼惜地說道“對不起,怪我了。我應(yīng)該主動削蘋果皮的。你頭部剛做過大手術(shù),以后這些小事我來做。要不要緊,疼不疼???”
楚岳伸出另一只胳膊,環(huán)上顧天天的腰,用力把她拉近自己。
臉頰自然地貼在她的腹部,幸福地閉著眼眸,喃喃地說道“我手不疼,心里疼。
天天,我依然是三年前的楚岳,愛你如故。嫁給我,永遠回到我身邊吧。”
這個親昵的動作太熟悉了,不自覺地勾起了顧天天的遙遠回憶。
那時的他們,激情似火,恩愛纏綿,恨不得每時每刻膩在一起。
只是,時間是個狠心的家伙,陰差陽錯,剪斷了她對楚岳的一往情深。
時間無法倒退,那份情愫再也回不來了。
羅櫻收拾完廚房,來到客廳,看見餐桌前的一幕,喜上眉梢。
聽見腳步聲,顧天天從記憶中回到現(xiàn)實,倏然意識到,楚岳這個動作超出了應(yīng)有的限度。
艾瑪,那個老男人定然接受不了,醋壇子又該翻了。
抬眸望去,羅櫻和慕容海都呆愣震驚地看著她和楚岳。
顧天天慌忙推開楚岳,脫離他的簇擁,手足無措地坐回了餐椅。
她不敢再看慕容海的表情,但冷冷的氣息已經(jīng)無情地壓了過來,只得低下頭,緊張兮兮地盯著餐桌上的實木紋路。
心里默默祈求,慕容海千萬不要當場發(fā)飆。
唉,他寧可自己傷的鮮血淋漓,也不會讓心愛的女人當場難堪啊。
見女兒這幅模樣,羅櫻更替楚岳捉急,呵呵一笑,“天天,小岳連夜趕路,身體疲憊,你帶他進臥室休息一下吧。記得拿一床新被子啊?!?p> 顧天天機械地點著頭,率先站起身,逃離這個是非之處“知道了,媽?!?p> 楚岳抿唇竊喜,終于有了獨處的機會,還是在臥室,丈母娘給力啊。
他沖兩人點頭告別“媽,表哥,你們聊。”
楚岳跟著顧天天前后腳進了臥室,轉(zhuǎn)身詭異一笑,‘啪’關(guān)上了門。
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慕容海的心停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