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瑜在前面跑,王團長在后面緊追不舍。
對于逃,簡瑜一向都很有自信,論速度,她是真跑得比兔子還快,得多。再者,她專選那些林木茂盛、山石錯落的地形,以往的經(jīng)驗,這很容易甩掉追蹤的人。
但是跑著跑著,很快簡瑜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又失算了,因為身后的腳步聲一直不緊不慢的跟著,甚至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她這才意識到,王團長的洞察力和聽覺,不僅能根據(jù)她逃跑時留下的蛛絲馬跡迅速追蹤,也能和她一樣時刻聽清對方的腳步聲。
一前一后的追逐,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天,簡瑜使盡渾身解數(shù)都無法擺脫,直到一條寬闊的川流出現(xiàn)在面前,她頓時心中竊喜。她迅速沿著水流方向向前奔跑,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從后方傳來的腳步聲,自然也掩蓋了她的。
跑了一段后,簡瑜刻意挑選不易留下痕跡的堅石踏腳,又繼續(xù)向前奔跑了一個多小時。天黑了,四周寂靜,已經(jīng)察覺不到半點王輝追過來的跡象。
饑餓和疲憊襲上心頭,簡瑜癱坐在一塊大石上,對于像王輝這么執(zhí)著的追逐著,她實在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內(nèi)心,是敬佩還是痛恨?想到自己弄得如此狼狽都是因為那么一塊破牌子,她實在理解不了這東西究竟有什么值得如此瘋狂的價值。
簡瑜把那塊被稱為“密匙”的金屬牌子拿出來,在月光下細細的觀察。
黑暗中,牌子邊緣一些被磨損過的地方金屬層脫落了,一絲熒光從里面透了出來。熒光和能量晶石發(fā)出的光有些類似,只不過牌子發(fā)出的光是白色的,和能量晶石發(fā)光的顏色不同。
就在簡瑜準備繼續(xù)翻看牌子的時候,突然一道破風聲撕裂夜空,她本能的向后一仰,一根削尖了的長竹貼著面門飛了過去。
偷襲!
簡瑜迅速從地上站起,可還沒來得及退走,黑暗中一道身影就沖了過來,速度極快。牌子還攥在手上,她來不及收起,也來不及拔匕首,倉促間對方的刀已經(jīng)刺到胸前。
簡瑜本能的伸手格擋,卻根本擋不住,她眼睜睜看著刀尖刺進胸口,只能一把將刀身抓住,盡可能的防止刀刺得更深。她被抵在巨石上,刀尖的一部分刺入心臟位置,另一部分被她緊緊抓著,刀無法寸進,她也無法動彈。
“為了找到這密匙,費了我好大的精力,還好,果然在你這?!蓖鯃F長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激動。
他的力量奇大,對簡瑜有著壓倒性的優(yōu)勢,很顯然,他比十二天前更強了。毫無疑問,他又吞噬了一顆四階能量石。
“為什么…你非要得到這密匙?”簡瑜掙扎著,艱難的問出口。
“這東西不是那么簡單的,它能讓我變強,這也是為了我的使命?!蓖鯃F長表情猙獰,他向簡瑜伸出另一只手,發(fā)出如黑夜中魔鬼般的低吼:“把東西給我!”
東西就在簡瑜手上,正貼著刀身握在她的手心里。鮮血流淌,早已將那牌子浸透,但是一股奇怪的灼熱感卻從手心傳來,她的血像是要沸騰一般。
“放過我,我可以給你?!焙嗚ね讌f(xié)了。
“好?!?p> 王輝手上的刀一點點向后退,簡瑜握著刀身的手也一點點松開,直到刀完全撤開,簡瑜才把手伸到王輝面前,緩緩攤開。
讓人驚訝的是,手心里除了一灘污濁的淤血外,就只有一片薄薄的雙層金屬鍍膜外殼,鍍膜里面的發(fā)光體不見了。
“東西呢?”王團長震驚的瞪著簡瑜。
這一刻簡瑜也是萬分震驚的,那金屬牌分明一直都在手里,可現(xiàn)在卻只剩下了外殼,里面的東西去哪了?
異樣同樣發(fā)生在簡瑜身上,她只覺得傷口處那種灼熱滾燙的感覺一直在蔓延,從手掌開始,順著手臂傳向全身,像是要把她全身的血液都燒沸似的,無比痛苦!
東西順著血融進了體內(nèi)!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王團長大概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他的表情從震驚變成驚恐,最后又從驚恐徹底變成了憤怒和瘋狂。
“你把它吞噬了?”王團長怒視著簡瑜,眼睛里幾乎要滴出血來。
“你把我拯救人類的希望毀了,那我只能把你也毀掉?!?p> 王團長憤怒的咆哮出聲,下一刻,他毫不留情的刺出了手中的刀,對著簡瑜的心臟。
簡瑜在全身熱血沸騰的麻木中突然感覺一陣劇痛,她低下頭,看見一截刀柄位于心臟的位置,刀身已經(jīng)徹底沒入體內(nèi)。與白羽薇刺傷她的那次不同,這一次刀刃割裂了心臟,她的脈搏每跳動一下,就是一陣撕裂全身般的痛,她覺得自己要死了,這次是真的。
王輝心中大概也是這么認為,他看著簡瑜不再掙扎,手上的力氣也漸漸卸掉。
“不要怪我,我們都有自己的理想,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人類。”王輝眼神中流露著沮喪:“也許我是錯的,但現(xiàn)在不重要了?!?p> 王輝黯然的向后退了一步,正準備離開,可是突然他覺得腹部一陣劇痛。
他驚訝的低下頭,發(fā)現(xiàn)前一刻還插在簡瑜心臟上的那把短刀此刻竟然插在了他的身上。
“你???”
簡瑜喘著氣,猛的將王輝推開,忍著痛沿岸邊繼續(xù)向下游逃去。她的心臟雖然破了,但她并沒有死,她只是感到疼痛和無比的虛弱。她不能休息,只能不停的跑,因為王輝正瘋了一般在后面追逐。
簡瑜很清楚,若再被追上,自己真的必死無疑。
兩人都受了傷,都流著血,也都不顧一切,他們的距離在不斷縮短,再縮短。簡瑜像是陷入了絕境中的絕境,她依舊沿著溪邊奔跑,麻木的甩動著雙腿,直到被王輝從背后猛力撲倒在地。
簡瑜翻滾著落入溪中,溪水及胸,她在半沉半浮間被水推著向下游漂去。王輝也跟著躍入水中,他手里握著刀,但僅僅只是空揮了幾下,兩人就同時被一個巨大的漩渦卷入了水底。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大峽谷,溪流突然轉彎變窄,水流變得湍急,不知經(jīng)過了多少次翻滾,簡瑜才浮出水面,她大口呼吸著,同時尋找著王輝的身影。
王輝從不遠處冒出頭來,大概是溪水浸泡讓他冷靜了下來,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簡瑜,眼神中的仇恨漸熄滅了。
“你那么與眾不同,或許你才該是人類的希望?!蓖踺x臉上露出愧意,他的聲音越發(fā)的輕微:“你是無辜的,對你的傷害,我很抱歉?!?p> 此時簡瑜全身都是麻木的,她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水流帶著她不停的沉浮,不停的流動,對于王輝的一番話,她其實并沒有太多精力去深究。
“如果可以,好好活下去?!蓖踺x看起來也很虛弱,與前一刻想要置簡瑜于死地不同,此刻的他更帶著些真誠。
突然,他的表情變得驚懼起來,他嘴里大喊著“小心”,然后竭盡全力的向簡瑜游去,想要抓住她。
簡瑜面朝著王輝,直到對方連續(xù)幾下抓空,她才察覺到身后的水流速度正迅速變快。她回過頭,發(fā)現(xiàn)身后不遠處的溪流突然斷了,兩岸的峽谷、萬仞群山在那個斷面上急劇向下墜。
那是一座萬丈深淵的大瀑布,直到這時簡瑜才明白王輝是想要救她,只是他再也抓不到。
簡瑜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波激流帶走,越流越快,最后的一瞬間,她被水推著沖出瀑布,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在空中急劇向下墜。她在雪白的水花中看到了倒轉的天空,瀑布之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條綠色的絲帶蜿蜒著流向遠方,一副美好的景色。
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她就像從一個世界跌落到另一個世界,巨大的沖擊力又給了她一次致命的傷害,瞬間就擊潰了她所有的意識。
卿伊邪
2020年2月7日隨記。很慶幸我們的城市還沒有出現(xiàn)新冠病毒感染者,不過政府的管控還是越來越嚴,除了民生行業(yè)允許上崗,大部分家庭現(xiàn)在都處于居家隔離狀態(tài),只有購買必需品時才出門。 伊邪一家自27號返家后只出去采購過三趟,其他時間一直呆家里,還真有種末世屯糧的感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