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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歡

第10章 禮輕意重

逢君歡 遠風在衣 2928 2020-01-22 09:33:05

  二人在路上行走著,江楚寧突然憤恨地說道:“不過為了一己私欲,竟殺死一個不相干的人,真是可惡!”

  姚澈望著她,嘆了口氣,“那大娘也是個可憐人!”

  “這種人當真是惡毒,幸好已經(jīng)進了衙門,想來必定是會一命抵一命?!?p>  姚澈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我看你拿起那粥只聞了聞,便知是否有毒。怎么,你精通醫(yī)理嗎?”

  江楚寧搖搖頭,“不算精通吧。我的貼身侍女,她的醫(yī)術(shù)十分精湛,教過我一點點?!?p>  “你的貼身侍女應與你的年歲相當,如此小的年齡,竟有這樣的醫(yī)術(shù)?”

  江楚寧答道:“她的師傅是很有名的大夫,她自小便跟著她的師傅習醫(yī),云游四海,見多識廣,故而醫(yī)術(shù)十分精湛?!?p>  “這樣的名醫(yī)之徒,應當名聲很響,怎會淪落到為人婢女的地步呢?”

  “唉?!苯巼@了口氣,“只可惜她的師傅得罪了什么人,遭人追殺而死。她雖逃了出來,也自此落寞,這也是她不告訴我們這位名醫(yī)是誰的緣故?!?p>  姚澈問道:“雖然不告知名諱,但這樣有名的大夫出了事,江湖上竟沒有一點水花?”

  “這我也覺得很是奇怪?!苯幷f道,“我曾問過她,她只說她的師傅在江湖上沒有什么名氣,他是為著特定的人行醫(yī)制藥,故而才漫游天下找尋藥材?!?p>  “原來如此。”

  “不過……”江楚寧的眼睛狡黠地望向姚澈,“適才公子又是從何得知有所異常?”

  姚澈輕笑,“她若單單只是想要讓你進去喝口茶,那么在你拒絕她之時,她為何又要急急忙忙地往屋子趕?顯然是你不進屋,耽擱了她的計劃,所以在你還未走遠之前,趕緊進屋把你吸引過來。”

  “公子好聰明?!苯庂澋?,“如此洞察之力,當真厲害?!?p>  “姑娘謬贊?!?p>  “還不知寧姑娘家住何處?剛才陶姑娘的一番話,雖然有故意言之的成分在,但也提醒了在下,這里士兵猖獗,寧姑娘獨自回去,在下倒有點不太放心?!?p>  江楚寧道:“如此便多謝公子了。我不是本地人,隨家兄來此地游玩,現(xiàn)暫住在福來客棧。”

  姚澈喃喃道:“福來客棧?”

  “應該就在前面,我也來了沒幾天,對這里并不太熟悉?!?p>  “雖住登州多年,可甚少上街,在下還真不知福來客棧在哪?!?p>  “就在前面?!苯幧祛^望了望,“若我沒記錯,前面應該有個賣桂花糕的鋪子?!?p>  姚澈含著笑望了望江楚寧,跟著她往前走著。

  二人在人群間穿梭著,江楚寧突然停住腳步,向旁邊的一家賣小玩意兒的攤子上走了過去。

  她隨手拿起了一塊蠟燭,心道這燕子模樣的鳥還挺好看的,不如買一個回去,權(quán)當來登州的印記好了。

  于是她問道:“這蠟怎么賣?”

  “十文錢一對兒。”那大娘說道,“公子,這可是上好的蠟制成,要不是家中急事,斷不會賣得這樣便宜,您看看這色澤,多好呀?!?p>  “一對兒?”江楚寧皺了皺眉頭,“五文錢,我要一個?!?p>  那大娘為難道:“公子,這……這哪有按個兒賣的呀……”

  “可我就想要一個呀?!苯幑緡伒溃蝗幌肫鹆伺赃叺囊Τ?,心想這也算是朋友了,怎么說吃了人家的藥,穿了人家的衣服,也理應給人家回個禮不是?

  “行,我要一對兒。”江楚寧從錢袋里掏出十文錢,遞給賣貨的大娘。

  她拿起兩個蠟,轉(zhuǎn)頭望向姚澈,“怎么樣,好看嗎?”

  姚澈愣了愣,“好看是好看,你買這個是……是送人嗎?”

  江楚寧伸手遞給姚澈一個,“姚公子昨日今日幫了我不少忙,這蠟吧,雖然禮輕,但情意重,還公子收下一個,聊表在下的感激之情?!?p>  “送我?”姚澈顯然有些驚訝,“這情意,著實是有點重……”

  “???”江楚寧并未太聽懂,“公子的意思是?”

  姚澈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他抿了抿嘴,躊躇了一會兒,“我……你……”

  “老板,這鴛鴦挺好看的,多少錢一對兒呀?!?p>  攤子旁又來了個女子,對那大娘說道。

  “十文。”大娘答道,“這可是上好的蠟制成,要不是家中急事,我肯定不會賣得這么便宜,您看看這色澤,這質(zhì)地,這顏料,絕對的上品?!?p>  江楚寧聞言,轉(zhuǎn)頭望向那姑娘拿著的蠟,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猛然一縮。

  “對……對不起啊公子……我……我不知道這是鴛鴦,我以為這就是個燕子。”

  姚澈還沒躊躇完,正打算開口,聞言突然眼皮一抬,不知為什么心里有些怪怪的,“無妨無妨……”

  江楚寧尷尬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著。

  這一路二人都只是默默地行著,再未說一句。

  行了片刻,江楚寧駐了足,轉(zhuǎn)頭道:“公子,我到了?!?p>  “姑娘慢走。”

  江楚寧點點頭,她道了聲告辭便急匆匆地往客棧里走,剛抬起步子卻又突然停下,回頭對姚澈說道:“姚公子,這衣服我洗好了就送給你。不知……公子家住何處?”

  姚澈道:“在下的家不在登州繁華地帶,地角偏僻,只怕姑娘找尋不到。姑娘三日后到山洞前的梨花林處尋我就好,如此也不怕姑娘迷路?!?p>  江楚寧嗯了聲,便低著頭走進了客棧。

  她的房間在二樓,她越過一樓的人群,順著樓梯走到二樓,然后急急地跑進了自己的房中,將門關上。

  她背靠在門上,心里一路伴隨著的尷尬仍未消散。她隨手將手里的濕衣服和那對鴛鴦蠟放在桌子上,走到窗邊,輕輕地打開了一道縫隙。

  她看見姚澈仍站在門口,由于她的房間較偏,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見他筆直的站在那兒,微風將他的玄色衣衫緩緩吹拂著,疊起一層層波紋蕩漾在衣面上。

  江楚寧皺了皺眉頭,趕緊把窗戶關上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尷尬過!

  大街上當著來來往往的人的面,給一個男子送帶鴛鴦的東西!

  丟人啊丟人啊……

  少頃,她又開了窗戶,望向門口,看見并無姚澈的身影。

  江楚寧用手將窗戶關上,卻并沒有放下來。她的腦袋輕輕地磕著窗戶,嘴里小聲嘟囔著,“丟死人了……”

  “咚咚?!?p>  敲門聲把她的思緒截斷,她轉(zhuǎn)過身,朗聲道:“進來?!?p>  門被推開,一名暗衛(wèi)走了進來。

  “姑娘,您去哪里了?昨晚好大的雨啊?!?p>  “我沒事。”江楚寧說道,“哥哥的事還沒有辦完嗎?”

  暗衛(wèi)搖頭道:“沒有。事務繁冗,大將軍一時抽不開身?!?p>  “哦。”

  江楚寧朝暗衛(wèi)擺了擺手,暗衛(wèi)便行禮出去。

  她盤算著日子,覺得也有一月的日子沒見到哥哥了。

  登州不比其他地方,住了皇帝最心愛的姚皇后的寶貝兒子晉王蕭臨逸,所以這里的駐軍格外多些。但沒有戰(zhàn)爭卻又多兵,日子久了這些士兵不免驕橫起來,最近打架搶劫霸占民女的禍事沒少惹,也就是因為此事,江楚燁才會來到這里。他剛剛立了軍功,在軍中威望極大,他來這里解決這事倒是個極好的選擇。

  不過這事也真的夠他忙的了,她和哥哥一起來的,現(xiàn)在少說都有一個月沒見面了。

  江楚寧嘆了口氣,心道朝堂新貴果真不是那么好當?shù)摹?p>  她從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了一套干凈的男裝,開始解衣帶準備換上。

  那張信紙又一次掉了出來,她彎腰把它撿了起來。

  江楚寧將那信放在了桌子上,并沒有多加注意。

  他換好了衣服,將姚澈的衣物亦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眼神又一次瞥過那張紙條,這次不知道為了什么,她伸出手拿起了它。

  原本被雨水淋濕的紙條此時已然全干,她的指尖輕輕撫了撫那紙,旋即打開了紙條。

  她的手指頓時僵住。

  “君譴人殺梁斐濟,稱其為陳王所派?!?p>  飛揚肆意的字體,毫不藏鋒的筆畫,與之前那規(guī)規(guī)矩矩的楷書截然不同。

  但她的目光,卻集中在了一個字上。

  君。

  這個與旁字不同的一個字,這個毫不張揚的一個字。它雋秀沉穩(wěn),和其他字相比倒像是兩人所書。

  江楚寧睜大了雙眼,連僵住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這是姚澈的字!

  他為什么要殺梁斐濟?他又為什么要嫁禍給陳王?

  若是一般的富家子弟,誰又會伸那么長的胳膊去金陵攪弄風云?

  姚澈啊姚澈,你究竟是誰?

  江楚寧飛快地思索著,突然眼神一定。

  “姚澈……姚……姚皇后……”

  這里是登州,晉王就在登州!

  他……他莫不是蕭臨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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