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別激動
深夜的深夜。
恐怖退去。
康斯旦丁昏厥在浴缸里,浴缸還有一手掌高的稠糊的暗紅色的液體。
康斯旦丁一支手掉在浴缸外,要不是鼻子還有呼吸,讓人覺得這是一具尸體,還是剛剛死去不久。
久久不動的手指,終于如同觸電一般彈了幾下。
接著,整個手翻動,手臂也收了回去,深邃的眼眸,慢慢地睜開,愣愣地望著被臟氣污染的天花板。
過了十五分鐘。
“嗯——!”
康斯旦丁用鼻音無奈地呼了口氣。
這一切,見怪不怪。
“謝謝上帝,又沒有死掉。”
康斯旦丁調(diào)侃自己地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感覺恢復(fù)了一些體力,便從浴缸里爬出來。
接下來,又是令人頭疼的清潔工作。
忙忙碌碌,直到三點(diǎn)多,康斯旦丁才睡去。
…………
第二天。
早晨。
“三千九十七!”
“三千九十八!”
“三千九十九!”
“四千!”
“到此為止。”
康斯旦丁數(shù)到四千的時候,站了起來。
歌莉婭在一旁舔著貓食。
陽臺外的光線很明亮,這不影響康斯旦丁,他拉著窗簾緊緊。
沒有任何一縷陽光能過逃逸進(jìn)來。
“嘩嘩嘩!”
浴室響起了水流聲。
康斯旦丁把水開到最大最冷,這樣才舒服極了。
洗完澡,簡單吃了牛排和奶油草莓味面包。
把貓砂換了,再把貓食拿出來,放在干凈的盒子里,分成七份,這是七天的量。
康斯旦丁要出遠(yuǎn)門,短則一天,長則一禮拜。
“歌莉婭,不許偷吃,知道嗎?親愛的?!笨邓沟┒∶枥驄I的頭,囑咐而道。
“喵!”
歌莉婭輕輕地回答。
康斯旦丁放下了心,康斯旦丁知道歌莉婭明白了。
歌莉婭比誰都聰明,就是有一點(diǎn)兒貪吃而已。
確實(shí),哪一個被寵溺的女孩子,不貪吃。
不貪吃的,可能是沒有得寵。
康斯旦丁把所有應(yīng)該帶的都準(zhǔn)備好。
這次的行程,必定不是風(fēng)平浪靜。
那是一片原始森林,有不可知的危險。
“好了,寶貝,我得走了。”康斯旦丁吻了一下歌莉婭,告別。
“喵!”
歌莉婭溫柔地仰起頭,看著康斯旦丁。
“吱!”
門被關(guān)上。
康斯旦丁提著垃圾袋慢慢地下了樓。
座椅上沒有那一個臃腫的身形。
今天波娜太太不在,這讓康斯旦丁緩了口氣。
確實(shí)是一個值得開心一下的事。
康斯旦丁背著一個登山包,一身白麻灰色的冒險服裝,黑色登山鞋。
手槍,匕首,白色透明溶液,煤油打火機(jī),一個都沒有漏下。
“希望有所發(fā)現(xiàn)?!?p> 康斯旦丁喃喃,然后便啟程,目的地:
浦浦那亞遺址與阿格拉城遺址。
重點(diǎn)在于阿格拉城遺址。
…………
天空將暗未暗時,康斯旦丁到了最靠近原始森林的一個小鎮(zhèn):
阿圖斯巴鎮(zhèn)。
上次暗殺舊銅山·杰克的杉樹林雖然也處于原始森林的范圍里,但離浦浦那亞遺址太遠(yuǎn)了,這里才是最靠近浦浦那亞遺址。
這也是最佳的進(jìn)入遺址的入口。
康斯旦丁背著包,眉頭一皺,腳步有意放慢下來,腳有目的地抖動著走,暗道:
陰魂不散!
似乎。
有人跟蹤我?
什么時候的事?
康斯旦丁的直覺告訴他,他被跟蹤了。
走著,走著。
一抖動。
右腳的鞋帶松開,散開。
康斯旦丁趁機(jī)蹲下,借著系鞋帶的機(jī)會,偷偷地向后觀察著:
后面的街道來去走動的,不多。
這些人里面,多是冒險的西域牛仔。
西域牛仔戴著寬沿高頂氈帽,配一把十三式左輪手槍,束袖多袋牛仔服。
他們來這里目的,只有一個:
尋找棕色人的財(cái)富,黃金密室——黃金屋。
傳說,棕人被凱撒里德大帝趕去原始森林里時,他們的黃金也一齊帶來,他們把黃金藏在一個密室,或者說是一個地窖。
黃金密密麻麻地堆滿密室,連空氣都塞不進(jìn)去。
夜里,那里都閃著金黃色的光芒,比燈泡發(fā)出的光芒還明亮。
如果誰能發(fā)現(xiàn),這輩子他是揮霍不盡的,就是活兩輩子,也綽綽有余。
這個傳說把無數(shù)冒險者引過來,如同蛋糕一樣把無畏者吸引過來一樣。
當(dāng)然,這無數(shù)冒險者不缺乏好逸惡勞之徒,也少不了亡命之徒,總而言之,一句話,這個小鎮(zhèn),這片地方,渾水一攤。
除了膽大妄為之徒,沒有人敢囂張跋扈。
“沒有嗎?”
康斯旦丁喃喃低語。
來來往往的人群里,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認(rèn)識康斯旦丁的眼色。
很快,鞋帶系好了。
康斯旦丁站起來,繼續(xù)走著,走到一處偏僻的,名為FT旅社的旅社。
含意是番茄湯旅社。
旅社五層樓。
康斯旦丁不想住大酒店,這樣比較吸人眼球。
錢的味道就是無形的香味,絞盡腦汁想賺錢的人,往往盯著大酒店。
“你好,先生。請問有什么要幫助的嗎?”
一個五六十歲禿頂?shù)闹心昴腥?,男招待平常地問道?p> 通過禿頂男人的行為舉止,內(nèi)外模樣,康斯旦丁知道他有可能是這個旅社的老板。
一:這個禿頂?shù)哪腥?,富態(tài)相,說明生活無憂無慮。
二:態(tài)度平常,這看得出他對于錢沒有那么在意。
三:話里帶著我做主的語氣。
四:穿著隨便,不是前臺接待員的制服。
“我要一個房間。最好二樓?!笨邓沟┒∮^察后才說。
康斯旦丁在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把旅社的四周的環(huán)境,觀察完畢。
這個旅社,居住在二樓,如果有情況,可以直接跳樓而走,而在其他樓層,則不是那么容易。
“不好意思,先生。二樓沒有房間了?!倍d頂男人抱歉地說。
“其他的也一樣?”
康斯旦丁平靜地問,沒有因?yàn)槁牭經(jīng)]有而失落。
這很正常,世界總會有那么幾件很不巧的事情。
禿頂男人是想了一下,而不是看記錄本,再回答:
“五樓?!?p> 五樓?
五樓有點(diǎn)高。
不過,實(shí)際看一下,才能知道可不可以。
康斯旦丁思想后,再說道:“可以看一下嗎?”
“別擔(dān)心,什么都有,只要你只夠有錢和撐得住?!?p> 禿頂男人神秘地,又猥瑣笑著說,那眼神猥瑣至極,以為自己看透了康斯旦丁那點(diǎn)小心思了。
“幾號房,鑰匙?!?p> 康斯旦丁沒有接著禿頂男人的話搭話,而是直接問道。
到了這里。
康斯旦丁確定。
這個禿頂男人就是這個FT旅社的老板。
看到康斯旦丁是一個嚴(yán)肅的人,禿頂男人不再多說,適可而止,邊遞過一把鑰匙,邊說道:
“504號房??戳四阍傧聛?,我就不跟你上去了。”
“謝謝?!?p> 康斯旦丁象征性地禮貌回道,便接過禿頂男人的鑰匙,走上去。
康斯旦丁拿著鑰匙上了五樓,找了一下。
很快找到504號。
插入鑰匙,一扭,推開門,一股沉悶發(fā)霉的味道撲過來。
康斯旦丁站在門口看著:
房間窄長窄長,一張桌子,一張木床,一個可以沐浴的廁所。
過了一會兒。
康斯旦丁才走過去窗前,拉開窗簾,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距離窗子三米處,有一棵落光葉子的梧桐樹,枝枝槎杈,窗的上方,下方都沒有遮雨棚。
房間的高差不多也五米。
康斯旦丁又看著窗的邊緣凸出來很多,低聲自語:
“五樓,勉強(qiáng)可以。上不來,但可以下去?!?p> 康斯旦丁考慮之后,才決定今晚在這里度過。
康斯旦丁關(guān)上門,又走下樓。
一到一樓。
禿頂男人便問:
“怎么樣?伙計(jì)?!?p> “多少錢?”
康斯旦丁還是直接,直接問價錢,間接地回答了禿頂男人。
禿頂男人一聽,再燦爛地次笑了起來,說道:
“住多久?住的久,有優(yōu)惠。住一個禮拜,免一天?!?p> 新里徳帝國,一個禮拜有七天。
“不用了,就一天?!?p> 康斯旦丁回答。
“一天啊,一天五十個便幣,是不是很優(yōu)惠?伙計(jì)。”
禿頂男人得意地說,他的旅社在阿圖斯巴鎮(zhèn),算的上物美價廉。
五十便幣,確實(shí)是一個合理的價錢。
康斯旦丁沒有必要討價還價,也不喜歡,爽快取出五個德幣。
康斯旦丁付了錢,拿著鑰匙,轉(zhuǎn)過身,就要走上去。
禿頂男人連忙叫住康斯旦?。骸鞍ググ?,伙計(jì),停一下腳步?!?p> 康斯旦丁聽到是叫自己,便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問道:“還有什么事?”
“伙計(jì),你新來的吧?”禿頂男人笑瞇瞇地說。
“是的,怎么了?”
康斯旦丁沒有隱瞞,反而再問,與此同時,心里卻多了一絲疑問,那里出來破綻。
“你是不是去找黃金?”禿頂男人依舊笑瞇瞇,開口道。
這時,康斯旦丁的疑問消失了,微微地點(diǎn)頭。
“伙計(jì),聽說那里有暴力狂熊出沒,都死了很多人,現(xiàn)在都沒有人敢進(jìn)去看看。”
禿頂男人滔滔不絕地說。
不知道禿頂男人在打什么注意。
這么好心?
看模樣,不是一個好心人。
康斯旦丁本能地警惕起來,不知道禿頂男人要做什么。
在康斯旦丁的價值觀里,所有人都是惡的,因?yàn)槿伺c人存在競爭,有競爭就有謀算,所以,康斯旦丁時時刻刻都在警惕著別人,特別是陌生人。
這也是康斯旦丁從小接受的價值觀。一個殺手的價值觀。
這個禿頂男人這么善意地提醒,讓康斯旦丁不是很感動,而是很反感。
禿頂男人笑著繼續(xù)說:
“所以說,沒有一把好槍,是不行的,我這有一把頂級的雙管獵槍,給你打七折。”
說著,從抽柜臺下抽出一把黑沉沉的雙管獵槍。
原來是推銷?。。?p> 康斯旦丁恍然大悟。
“不用了,謝謝?!?p> 康斯旦丁禮貌地拒絕,說完直接走上去。
這類推銷,康斯旦丁向來不會駐足觀看的,何況還是一個禿頂?shù)哪腥恕?p> 禿頂男人不甘心地在后面叫道:
“喂喂喂喂喂,伙計(jì),打六折?!?p> “不不不?!?p> “五折!”
…………
“噢——!該死的?!?p> “不賣了,伙計(jì),免費(fèi)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晚上別激動啊,墻的隔音效果不好?!?p> “別激動啊,伙計(jì)?!?p> 康斯旦丁已經(jīng)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