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彬獰笑一聲:"衛(wèi)家小崽子,你挺豪橫啊?這是跟你家侯爺叫板是不是?"
胡子才爬起身沖過來,一巴掌向天衣扇了過去,嘴里還罵罵咧咧。
天衣冷冷看了他一眼,右手閃電般伸出,三根手指刁住了胡子才的手腕,輕輕一抖,胡子才只覺得身子一歪,右手臂像沒了骨頭似的垂了下去,這時候的他才覺得鉆心般疼痛,痛得他慘叫起來。
天衣拍了拍手,看向劉國彬:"我先一點一點打死你的狗腿子,再打死你。"
話音剛落,猛然間傳來一聲大喝:"衛(wèi)天衣,住手!不得莽撞!"
隨著聲音,徐可和吳桐跑了進來,徐可不知道是著急還是跑的快了點,滿頭的大汗,翼善冠都歪了。
?。⑿l(wèi)天衣,不得對侯爺無禮。"徐可氣喘吁吁地叫道。
吳桐扶著膝蓋也是一頓猛喘。
天衣冷冷地說道:"僉事大人,你喊什么?我做事還用的著你教?"
徐可被噎的一口氣沒上來,吳桐急忙幫他揉胸口順氣,好一會兒徐可才倒過氣來,手指著天衣直哆嗦。
吳桐急忙說道:"衛(wèi)百戶,錦衣衛(wèi)有上下尊卑,頂撞上官是要受家法的,你不要自誤?。?p> 天衣雙拳緊握,舒展了一下手臂,慢條斯理地蹲下身,笑吟吟的看著胡子才。
?。⑸舷伦鸨??吳經(jīng)歷,你這是要跟我講律條???可惜,你說的我都不懂。"
胡子才被他看的發(fā)毛,忘了嚎叫。
天衣緩緩站了起來:"徐可,叫你一聲大人是給你面子,今天劉國彬,胡子才辱罵于我,這口氣必須用血和人命來化解。"
他盯著徐可:"今天我必須打死他,誰來阻擋都沒用!我說的…"
話音剛落,一拳如雷霆閃電般打在胡子才的臉上,胡子才"啊"地一聲栽在地上,整張臉塌了下去,伏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劉國彬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胡子才,這時的他感覺不到惱怒,只覺恐懼。
徐可和吳桐也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天衣真的會出手打人。
胡子才嗓子眼里咯咯兩聲,雙腿用力的蹬了蹬,猛然抽搐了兩下,沒了聲息。
操場上一片安靜,鴉雀無聲。
天衣的雙拳緩緩松開,他的表情絲毫沒有變,但是心底涌起的興奮讓他整個人都快炸了,仿佛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腦海中叫喚,殺!殺!殺…
天衣雖是一個外科大夫,但是在大學選修課中,也曾上過心理學這門課,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副身體,一定遭受過重大打擊,導致心理極度扭曲,就目前為止,除了妹妹以外,這副身體可以說憎恨所有人,但是因為年齡小,沒有實力去發(fā)泄自己的憎恨,才轉(zhuǎn)化為畏懼,進而產(chǎn)生自閉,這是一個心理的循環(huán),而他每天沉迷于習練功夫,這是下意識的一種躲避行為,通常人的下意識發(fā)展到現(xiàn)在,只有一個結(jié)果,殺人發(fā)泄,自閉癥的患者十有八九都很聰明,智商極高,他只是生活在自己編織的世界中,不代表他沒有知識,后世的法律健全完善,自閉癥畏懼法律,只能游走在黑暗之中,不斷的殺人作案來釋放心底的獸性,可在古代封建社會,貴族殺人不會受到懲罰,那么這種嗜血的獸性一旦發(fā)作,絕對不是天衣自己本身所能控制的。
人人都有獸性,只是每個人控制的程度不同,這副身體的靈魂消散,對于心底的獸性,宛如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將恐懼釋放了出來,只要心底和大腦取得一致,打他!那么接替天衣出手的,就是控制不住的獸性,還有體內(nèi)一股狂暴的氣息,這種瘋狂讓天衣更加覺得恐懼,因為他不想成為變態(tài)殺人狂魔。
徐可被天衣充滿血絲的眼睛嚇住了,他從沒見過這種表情冷漠,眼神卻熾烈的人,徐可是個很能審時度勢的人,這種時候他絕不會上前去觸碰天衣,在他看來,天衣的癡傻絕對是升級了,這個時候就應該躲著走,被傻子打死是個更傻的行為,徐可甚至可以想到,即使衛(wèi)天衣將自己打死,恐怕皇帝也不會過于懲罰,大不了是關上幾天,罰酒三杯這種不痛不癢的懲罰,而死的人不光是白死,還絕對會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笑談,例如某某傻B被某某傻子打死,一對傻子等等……
徐可退了兩步,躲在吳桐身后,吳桐已經(jīng)嚇得抖個不停,但是也不敢躲開,他非常清楚,得罪了衛(wèi)天衣,自己未必會挨打,而得罪了自己的上司,以上司的這個小心眼,恐怕自己只有灰溜溜的回家吃自己了。
最可憐的是東伯侯劉大侯爺,身為一個紈绔子弟,從來沒見過一拳把人打癟的畫面吶?此時的他已經(jīng)嚇尿了褲子,再也說不出豪橫的話了……
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難住了場上所有人,包括天衣,打死一個傳國侯,自己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發(fā)配遼東,終身不得回京,況且打一個已經(jīng)嚇尿了褲子的家伙,天衣也著實下不了手。
還是老猴子機靈,乘人不注意,急忙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抹在了眼角,稍微醞釀了一下感情,猛地撲過去抱住天衣大眼,哭嚎了起來:"百戶大人,息怒啊!您的癡病又犯了!快!快去叫大夫…"
這把天衣惡心地差點一腳把他奔開。
大米飯也反應過來,不迭聲的吩咐:"快!快去請大夫。"
正在吵嚷之際,門外一把陰柔尖利的聲音響起:"衛(wèi)天衣在嗎,接圣喻!"
這聲音雖不響亮,但仿佛有一種魔力讓百戶所整個安靜了下來。
一個身材纖瘦,細長的眉毛,彎彎的眼睛,身穿紅色斗牛服的太監(jiān)走了進來,如果不看他眼角的皺紋,肯定以為他只有十七八歲,卻看不出真實的年齡,他身后跟著兩個低著頭捧著托盤的小太監(jiān)。
這個太監(jiān)邁著小碎步,速度挺快,一點聲音都沒有,看到他,總歸給人一種極為和善的感覺。
"喲呵,這是在做什么呀?有什么高興的事,說出來也讓咱家跟著樂樂。"
徐可渾身一哆嗦,忙上前跪倒磕了個頭,諂笑著:"王公公,您老今兒怎么得空出宮了呢?"
王公公斜眼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嗯了一聲:"原來是徐僉事呀,怎么?咱家出宮辦差還要知會你一聲嗎?"
徐可大驚失色,用力地磕了兩個頭,急忙說道:"不敢不敢,下官不敢。"
王公公不再理他,臉上依舊笑瞇瞇的:"衛(wèi)天衣是哪個?過來讓咱家看看。"
天衣見到他,心中就是一懔,他見過的幾個太監(jiān),不論年齡大小,給他的感覺都不同,唯獨面前的這個王公公,一直在笑,可是他的笑卻讓人心底發(fā)寒,天衣很清楚,這絕對是個笑面虎,內(nèi)里的手段陰毒狠辣,只要看徐僉事怕的程度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