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河陽輕咳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覺得胸中窒息難受,本能的翻身咳了半天,吐出好幾口水,頓覺舒服了許多,爬那里喘著粗氣。
突然想到姜洛離,顧不得難受虛脫,河陽艱難的爬起來。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一點亮光,什么也看不到。但腳踝沒在微熱且緩緩流動的水中,讓他意識到,應該是在河邊。
河陽趕緊摸了下別在腰間的探照燈,幸好還在。
打開探照燈,沿著暗河搜索了幾分鐘,在前面的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姜洛離,河陽將姜洛離抱上岸,顧不得男女之別,趕忙進行人工復蘇。
幾分鐘后,姜洛離咳出幾口水,便漸漸的有了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河陽拿著探照燈起身四處查看了下,這里是個暗河沖積形成的沙灘,四周怪石林立,倒吊的石鐘乳不斷的發(fā)出嗒嗒的滴水聲,打破黑暗的靜寂。
轉(zhuǎn)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木材之類可以燃燒的東西,河陽便返了回去。
姜洛離還沒醒過來,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妙曼玲瓏的曲線。
嘆了口氣,河陽脫掉自己的外套,擰干水,蓋在姜洛離的身上,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黑暗中沒有時間概念,手機和電子設備早已不知所蹤。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姜洛離微哼一聲,河陽大喜,趕忙把她扶了起來。
姜洛離緩緩的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說道:“我沒死吧?這是在哪里?”
“我們還活著,你終于醒過來了。”河陽開心的答道,這真是老天保佑。
姜洛離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迷茫的問道:“我們這是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們被漩渦吸進去后,就隨水流漂到了這里,可能那條暗河漩渦下的深潭和這條河是連通的?!焙雨柾茰y是這樣。
休息了片刻,姜洛離恢復了些許,河陽扶著她站了起來,濕冷的衣服貼在身上,兩人都冷的發(fā)抖。
“我們?nèi)ニ闹苻D(zhuǎn)轉(zhuǎn),或許能找到出路,活動下會感覺暖和些。”河陽一只手攙著姜洛離慢慢的走,另一只手拿著探照燈照路。
轉(zhuǎn)了一大圈,只發(fā)現(xiàn)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走暗河危險性更大,而且兩人的體力也不可能堅持,兩人商量了下,便讓姜洛離先爬,河陽再后面推著她。
兩人在只能容納一身的通道艱難的爬了個把小時,前面有塊大石頭擋住了去路。
“真是天要亡我們,路被堵死了?!焙雨柛杏X絕望了。
只見姜洛離使勁一推,石頭居然松動,再一推,轟隆一聲掉下去了,姜洛離探頭看了下,回頭招呼河陽,兩人頓覺眼前一亮,爬了出去。
河陽爬出去后,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個灰暗的地下洞穴,但離地面應該很近了,頂部有許多個的井蓋大的通氣孔,透入些許光亮,看來外面天已經(jīng)亮了。
休息了片刻,河陽打著探照燈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找了些干木柴抱過來,拿出打火機點燃,干燥的木材很容易燃燒,不一會火光熊熊,兩人靠在火堆前,享受著片刻的舒適溫暖。
姜洛離靠著火堆暖和了一陣子,蒼白憔悴的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開口說道:“河陽哥,真的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河陽擺擺手,伸個懶腰,躺在全是沙子的地上嘆道:“我們能撿回一條命,真是有點死而復生的感覺,活著真好。”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河陽突然起身,認真的看著姜洛離。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岑隊長他不會害你的,剛才真的是誤會?!苯咫x的眼神里滿是真誠。
“其實我是想知道你們?yōu)槭裁匆椅??至于岑不語,我相信他不會殺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這就是直覺吧?!焙雨栒f道。
姜洛離看了一眼河陽,微微的低下了頭,說:“這個事情我不知道從何講起,有點復雜,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我知道的關(guān)于這次任務的信息?!?p> 姜洛離思考了一下,像是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繼續(xù)說道:“其實這次除了找菩提心舍利外,還有個更加隱秘的任務,就是找我們發(fā)現(xiàn)的那枚玉佩。至于為什么找你,可能和重瞳者的傳說有關(guān)?!?p> “找玉佩這個事情,參與這次行動的人,知道的很少,連謝教授都是不知道的,我也是機緣巧合才意外獲悉的。”姜洛離頓了頓說道。
河陽點了點頭,說:“那個大佛窟早就被人進入過,如果真有舍利放在那里,應該已被人取走了。難道尋找菩提心舍利是幌子?”
姜洛離搖搖頭,說道:“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據(jù)我所知,菩提心舍利是的確存在的,那個線索也是真的。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超出我的意料,我本來覺得不可能找到傳說中的玉佩?!?p> “那重瞳者傳說是怎么回事?”河陽繼續(xù)問道。
“重瞳者是找到玉佩的關(guān)鍵,我只知道這么多。
河陽哥,我把關(guān)于這件事知道的都全部告訴你了。”姜洛離咬咬嘴唇,抬起頭,清澈的眸子看著河陽說道。
“我相信你,謝謝?!焙雨枌λ⑽⑿α讼?。
兩人又休息了一會,衣服烘干了,體力也恢復的差不多,便起身四處看看。
河陽拿著探照燈往四周望了望,雖然洞穴的頂部有光亮進來,洞內(nèi)依然灰暗。
剛才忙著找柴火,并沒過多留意,這會拿著探照燈和姜洛離在洞內(nèi)探看,發(fā)現(xiàn)這個洞穴不像個墓穴,倒像個祭祀的地方。
“這個洞穴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應該和我們剛才看到的佛窟的年代差不多?!苯咫x畢竟是古物文化研究所的,雖然年輕,但經(jīng)驗豐富。
轉(zhuǎn)了一圈,除了發(fā)現(xiàn)些石罐、陶器、朽木殘片,還有年代久遠的尸骨殘骸外,也沒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
河陽這時候走到洞穴的一個角落,這里放著一張早已斑駁腐朽的供桌,供桌緊靠巖壁,上面橫七豎八的倒著一些破碎的銅器皿,布滿厚厚的灰塵。
供桌的旁邊,斜插著一桿青銅人頭戟,戟身沒入沙土中,只露出半個戟頭,陰森森的。
河陽晃著探照燈照往巖壁上照了照,這個巖壁光滑平整,仔細查看,才發(fā)現(xiàn)上面如前兩個石窟一樣,也刻有很多壁畫,但風格和前兩個完全不同。
簡單樸素,有種濃濃的異域風情。
壁畫有許多副,大多數(shù)經(jīng)歲月侵蝕,早已模糊的看不清,河陽掃視了一遍,只有中間的五幅勉強可以看得清,栩栩如生,像是在講述故事般。
第一幅刻的是一個寬廣無垠的大平原,頂上畫個大大的太陽,光芒四射,有幾個身材巨高的人形,正站在太陽下,人形大的不成比例,巨型人腳下,有些密密麻麻的小人,高度只到巨型人的腳踝,那些小人都頂禮膜拜,不知道是在朝拜巨人,還是朝拜太陽。
第二副壁畫刻的是滔天的洪水,淹沒了平原。這幅圖里,太陽沒有了光芒,巨人也不見了,洪水里全是尸體橫陳的小人。
第三幅圖里有高山,也有河流,草木茂盛。大地上出現(xiàn)一個又一個的太陽墓,大地上空又出現(xiàn)光芒四射的太陽,半空中懸著一塊類似玉佩的物件,大如盾牌,但外形和河陽之前看到的玉佩不一樣,這塊玉佩中間是個光芒四射的圓形光圈。高山的旁邊有字。早已難以辨認,河陽看了半天,隱約覺得中間有個字像古老的中文繁體“周”字。
第四幅壁畫刻畫的是戰(zhàn)爭,太陽墓在兵馬的鐵蹄下變得殘缺不全,兵戈四起,烽煙滾滾,密密麻麻的小人全部倒下了。最奇特的是,有些旗幟上面是和上副圖一樣的那種很古老的中文繁體字,河陽勉強能認得是“婦好”,還有些旗幟上的應該不是中國古文字,河陽看不懂。
第五幅圖刻畫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小人,全都走進一個洞內(nèi),朝著洞內(nèi)供桌上擺放的玉佩朝拜。
“這是。。鬼方國?”河陽正在觀摩壁畫,忽聽得姜洛離說道。
河陽不解,問道:“你是指這個壁畫刻的是鬼方國的人?”
姜洛離又看了看壁畫,說:“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壁畫刻畫的是鬼方國種族的歷史。”
“你看,這幾幅能看清的,第一幅像是膜拜太陽神,第二幅像是傳說的大洪水,第三幅感覺像是在做一個神秘的宗教儀式,第四副這個我可以確定是和商朝的戰(zhàn)爭,因為上面有婦好這個名字。”姜洛離耐心的給河陽講到。
河陽從來聽過婦好這個名字,便好奇的問道:“你說的婦好是誰?”
姜洛離道:“相傳在夏商的時候,便有一支雅利安的后裔分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從西亞地區(qū)東遷到華夏大地,占領一片土地,建立鬼方國,并和夏商朝發(fā)生多次戰(zhàn)爭,有歷史考證的是商朝商王武丁的妻子婦好和鬼方國發(fā)生的戰(zhàn)爭。
考古學家在出土的甲骨文中發(fā)現(xiàn)這樣的記載:‘婦好率軍西出,斬白首兩萬余’,這里的白首應該就指的是雅利安人?!?p> 河陽不禁咂舌,這婦好真是女中豪杰,沒想到商朝有這么厲害的巾幗英雄。
又細細的觀察那刻畫,又問到:“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玉佩,和我們剛才在蚩尤洞窟看到的玉佩有點像?我看最后那幅圖怎么感覺像是把玉佩藏到某個山洞了,莫非就是我們所在這個?”
“那枚玉佩好多年前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就是之前你們說的雙魚玉佩?!苯咫x平靜的說到。
河陽頓時愣住了,說:“你們原來已經(jīng)知道雙魚玉佩的事情了嗎?”
姜洛離點點頭,說到:“那枚玉佩之所以稱為雙魚玉佩,是因為它的確曾經(jīng)復制出兩條魚。不過自那以后,玉佩就已經(jīng)喪失了力量?!?p> 河陽想想剛才在蚩尤洞魏羨云手握的那枚陰陽魚玉佩,說到:“只是不明白那枚玉佩為什么有那種神奇的力量,科學真的難以解釋?!?p> 姜洛離微微一笑,說到:“或許這就是神的力量吧?!?p> 河陽點點頭,心中卻不能平靜,這種事情太超出以往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