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為什么推我?”
換好了衣服,蕭明月瞧著屏風(fēng)前的人影,還是有些不解,三兩步繞過屏風(fēng),坐在人對面。
“我沒有推你,真的沒有?!崩钣璩醯沽吮瓱岵?,推過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做,你想想,我平白無故推你做什么?我們又沒有仇怨,再說了,又淹不死你。”
蕭明月差點兒被一口茶嗆死,咳得驚天動地。
什么叫“淹不死”?
“你慢點兒喝。”李予初這才覺得好像嚇到蕭九姑娘了,不自在的摸了摸頭發(fā)。
“李姑娘,你……”
蕭明月拍著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明月!我的好女兒喲!”隨著一聲哀嘆,一陣腳步聲傳來。
李予初親眼看見蕭明月皺了皺眉,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明月,你怎么樣???痛不痛???難受不難受?”一位貴婦人三步并做兩步進了屋,摟著蕭明月上下打量,一臉焦急。
“娘,我沒事,那么深的水,掉湖里不會痛,不難受?!笔捗髟乱荒槻荒蜔?,倒是也沒推開。
“怎么不難受,這么冷的天,我的寶貝女兒身嬌體弱的,要是染了風(fēng)寒可怎么好?不行,咱們現(xiàn)在回去,讓你父親找個御醫(yī)來瞧瞧。”
蕭夫人正要拉著蕭明月往外走,卻被蕭明月摁住。
“娘,我沒事兒,多虧了李姐姐,她……”蕭明月看了眼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只顧喝茶的李予初,又看了眼面前的親娘,默默嘆了口氣。
“對虧了李姐姐,要不然,我現(xiàn)在還在湖里跟綠鯉魚玩兒呢!”蕭明月嘴角動了動,她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李……”蕭夫人似乎此刻才發(fā)現(xiàn)身邊還有個大活人,瞥了眼,又極快的挪開,湊到蕭明月耳邊。
“不是說,是她推下去的嘛?明月啊,咱們不用怕她,她做錯了事,就算她是公主,也得認罰!”
蕭夫人攥緊了帕子,又瞅了眼李予初,可憐她的乖女兒,小小年紀(jì),就被逼得這么懂事,可推了就是推了!李家不好惹,他們蕭家也不是軟柿子!哪有自家嫡姑娘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說法!
“……真不是,李姐姐沒推我,她是救了我的呢!”蕭明月瞧著自家親娘又紅了眼眶,有些煩躁,努力將語氣放平和。
“真的?”蕭夫人將信將疑,摸了摸蕭明月的手,還是跟她剛進來時一樣,涼的滲人。
“真的!”蕭明月用力點了點頭。
蕭明月桌底下的腳輕輕踢了踢對面的李予初。
李予初會意。
“蕭夫人,我沒有推蕭妹妹。”
李予初示弱,眼睛看著蕭夫人,聲音軟糯,尾音下壓,似有說不出的委屈。
蕭夫人心頭一顫,不竟開始回憶,是不是她嚇著人家了……
病嬌嬌的小姑娘,哪能推自家姑娘下湖呢!肯定是那丫鬟胡說八道!
蕭明月眨巴眨巴眼睛,腦海里回蕩著那句“淹不死”,直愣愣盯著李予初。
三人正大眼瞪小眼呢,腳步匆匆又來了一波人。
“初兒?”
李予初聞言扭頭,只見母親跟尤夫人提著裙擺就大步過來了,臉上有些焦急,喜怒莫測。
呃。
當(dāng)時湖邊就倆丫鬟,蕭明月還沒撲騰多久就被撈起來了,怎么……
人人都覺得是她推了蕭明月?
蕭夫人是這樣也就罷了,可瞧著她母親和尤夫人這架勢……
怎么也覺得是她推了蕭明月下湖?
她一無前科二無緣由的……
蕭明月當(dāng)時也是一口咬定是她推的。
所以……
真的有人推了蕭明月,嫁禍給她?
那這人是何用意?
蕭明月不會水,是想針對蕭明月連累了她,還是……
還是說,想針對李予初?
可,就算李予初推了,老老實實認個錯,除了傳出去不好聽,還能有什么用?
姑娘家推推嚷嚷的,的確是不像話。
可是,她一個“常年臥病”的人,推了“名聲在外”的蕭明月,正常人第一反應(yīng)難道不是蕭明月先招惹了她,氣急了才一時失手?
李予初想不通,這種事,又扯不到李家和蕭家兩家恩怨上,大家都是都是聰明人,除非蕭明月真淹死了,還是真是被李予初推下去的那種。
而李予初壓根沒動手,這事不太好查,畢竟這會兒又過去一刻鐘了,可是,刑部和大理寺,不就是干這個的么?
那人,真笨。
“母親,尤夫人?!崩钣璩跗鹕硇卸Y,蕭氏母女和來人也相互見了禮,這才坐了下來。
“九姑娘感覺怎么樣?”李許氏握著李予初的手,淺笑著,瞧著蕭明月。
“勞夫人記掛,我沒事兒,說來,多虧了李姐姐,要不是姐姐和身邊的丫鬟,明月今兒個可要多泡一會兒了!”
蕭明月笑了笑,一臉慶幸。
“還是讓府醫(yī)瞧瞧吧,天氣還是有些冷的,何況湖水更是冰冷呢!”尤夫人揚了揚手,不遠處的府醫(yī)上前,恭恭敬敬請脈。
蕭氏母女也沒有拒絕,畢竟,大好的春日,染了風(fēng)寒可不能出去的。
“蕭九姑娘沒有大礙,近幾日注意保暖,好好休息即可?!?p> 府醫(yī)的話讓所有人松了口氣,瞬間就輕松了很多。
尤其是尤夫人。
在她兒子的百日宴上,在她府上出了事,無論大小,都不是什么好兆頭,而且,這兩個姑娘……
一個一等一的家世,一個一等一風(fēng)頭,再加上這容貌,日后可不好說。
“尤夫人?!?p> 蕭明月打斷了尤夫人的深思,后者抬頭,看向?qū)Ψ健?p> “尤夫人,明明是李姐姐救了我,怎么都說是李姐姐推了我呢?”蕭明月一臉不解,瞪著大眼睛看著尤夫人。
“就連我娘也覺得是李姐姐推了我,這話,總不能是我娘自己編的吧?”蕭明月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蕭夫人,又看了看尤夫人。
尤夫人頓時臉上表情一僵,又幾乎在同時收到了另外三人的目光,眼神有些無措。
那話……
擺明是針對李姑娘的,還是從她府上人的嘴里出來的,這分明是打李家的臉,人家一大早上門,就連不怎么出門的姑娘都來了,給足了面子,他們家……
“下面的人酒吃多了,我這就拘來好好問問?!庇确蛉硕硕ㄉ?,忍不住看了眼兩個姑娘。
然而……
查無此人。
分別給蕭夫人、李許氏和尤夫人傳話的兩個丫鬟,似乎壓根沒存在過,根本找不到人。
尤夫人臉色難看至極。
這不單單是在兩位夫人面前丟了面子的事,這種日子,府上來的都是什么人,哪里還能讓旁人混進來!
所幸只是傳個話,若是下毒或是別的什么暗殺……
她家侯爺辛苦多年的一切都得付之東流!
“尤夫人,我也就隨口一問,說清楚就好了嘛,李姐姐可沒推過我,我們一見如故,還約好了六號一起去放風(fēng)箏呢!”
蕭明月笑,抬頭看李予初,眼底亮晶晶的,像只小狐貍。
“李姐姐,你說是不是?”蕭明月眼巴巴看著李予初。
“是。”
李予初看了眼蕭明月,隨即柔柔的笑。
她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
這人……
這點兒還真是和傳聞一樣。
不過,也是個妙人,也難怪嫌棄別家姑娘。
長歌祭酒
聰明是優(yōu)勢,不是嫌棄別人的資本吶!當(dāng)然,這里呢,是明月本身的性格問題,你們別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