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弟子直接將玖寧帶入了內門境地,然后再由一個在清風堂做事的師兄領路,將少女帶到一處小閣樓上。
那個閣樓,是清風堂高等弟子才能進入的修煉居所,那弟子將人帶到門口就自己退下走了。
玖寧小心的走上這座陌生的閣樓,心里有些忐忑,她從小生活在南荒,那里的風土人情以粗獷豪邁為主,過的都是部落生活,大多是平原,很少有如此高聳奇特的閣樓。
沒走多久,她就見到了此時最想見的人。
“小寧,你來了?!庇孀邅淼氖瞧椒裁婵祝抗鈪s帶有星辰大海的一個大青年,是雨魔段無涯沒錯了。
玖寧高興的小跑上前,挽住那青年的胳膊,笑道:“哥!”
雨魔冷漠的臉色難得閃過一抹柔和,寵溺的摸了摸少女的腦袋,溫柔道:“讓你第一次跑那么遠的路,辛苦了吧?!?p> 玖寧淡淡一笑,眉間有黯然的憂色,雨魔問道:“怎么了?爹讓你來告訴我的事情呢?”
“哥,青龍教已經發(fā)現(xiàn)了你臥底的身份...”玖寧看了眼這些年變化不小的青年,緩緩道:“而且...阿薇姐姐他們昨天也到了望月峰腳下?!?p> 聽到“阿薇”這兩個字,雨魔整個人似乎都在顫抖,聽他聲音也嘶啞了半分,說道:“都來了嗎?是啊,有些東西,是時候做個了斷了?!?p> 玖寧似乎十分了解這個阿薇和自家哥哥的事情,輕輕安慰道:“哥,阿薇姐姐雖然是魔教的圣使風玫瑰,但她是真心喜歡你的。”
雨魔臉色一變,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看了她一眼,諷刺道:“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它就像這冬日的空氣,變幻莫測,你什么時候也不會知道,下一刻,它又會變成怎樣的形態(tài)?!?p> 玖寧“啊”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顯然不是很明白自己親哥哥話語中的意思,不過她還是很開朗的笑道:“不管怎么樣,她都是救過你的人啊,而且還把青龍教的上等功法傳給了你。”
“夠了小寧!”雨魔突然厲聲一喝,強大的氣浪震的屋宇抖了三抖,不過在他話說出后自己就后悔了,手足無措的嘆了口氣,半晌才道:“罷了罷了,我一早給你安排了房間,往里走第六間,先去休息吧,等下會有弟子來送飯菜?!?p> 玖寧震驚的看著面前這個突然大發(fā)雷霆的兄長,覺得此刻的他竟然是這樣的陌生,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見過哥哥如此暴躁的一面,心中一邊暗想: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待妹妹離開閣樓走廊后,雨魔面色沉重,向遠處百里外東南方的忘川??慈?,他沒有閑情看山周圍的風景,只是怔怔的出神發(fā)呆。
許久,有冰涼的雪水落在雨魔緊蹙的眉間,刺激著眉頭輕輕一跳,微微舒展,他忽有所覺的抬頭望天。
原來,下了三天四夜的冬雪已經停滯,但空氣中又落下無數(shù)豆大的雨滴,淋濕了閣下守衛(wèi)弟子的衣襟,壓低了圍墻外奄奄一息,抵御不了嚴寒的枯黃殘枝。
......
后堂,長老殿,傳出幾個長老中氣十足的激烈討論聲。
風長老和黎長老看著面前兩個一男一女的后輩俊才,風長老向來性子剛烈,是個暴脾氣,對面前的親傳弟子道:“無恙,你如今也只是懷疑兇手是南荒人,并無確鑿證據(jù),難道就因為這點事情再千里迢迢的去一趟南澤?豈不是耽誤修為?”
黎長老聽到這話老大不愿意,駐顏有術的俏麗容顏微微一怒,道:“風長老,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能立刻找出兇手是誰嗎?”
風長老嘿嘿冷笑一聲,沉默不語,黎長老疼惜的將自己的弟子拉到身邊,再對面前的男弟子道:“無恙,既然你們對此次的案件有頭緒,就放開膽去做吧,總之,南澤是天下魔教的聚居地,兇險萬分,你和念兒要多加小心,需要帶多少弟子,和我后堂要,不必理會你那糊涂師父...”
“你!”風長老聽到黎長老指名道姓的諷刺自己,腦中像炸開了花一般,怒氣暴漲,卻被霍無恙打斷道:“師父,黎長老說的也有道理,您就...”
風長老怒氣沖沖的拍了下紅木桌案,指著他喝道:“你個逆徒,這媳婦都還未過門,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若今后成了,那還得了!我這個師父恐怕你是要視而不見的了。”
霍無恙臉色一紅,尷尬道:“師父息怒,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無恙從小蒙您收養(yǎng),是您傳我功法教我做人,徒兒怎么會違背師父的意志呢?”
聞言,風長老這才面色好轉了些,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
白念兒喜滋滋的對風長老笑道:“多謝師叔?!?p> 隨后清麗的眸光一轉,捕捉到霍無恙同樣透露著高興的眼神,白念兒很自然的在后者有些抗拒的動作間牽起了他的手。
黎長老目光慈祥,看了看二人,道:“你們玩鬧歸玩鬧,去了外面,正事一定要做好的,此間事情有可能關系到仙閣未來的興衰成敗,今后會如何,就看你們的了?!?p> 二人收起玩笑的心情,雙雙應了一聲,退了出去,立馬去收拾行李準備出發(fā)了。
青玉洞府外,一個冒名被頂替的可憐弟子房間。
霍無恙一改以往的嚴肅,一邊興奮的拉著陳驀喝酒,一邊對他抱怨道:“阿陽,你知道嗎,我?guī)煾竿馕液湍顑簬熃阋黄鹑ツ蠞闪?。?p> 陳驀淡淡的喝著酒,不冷不熱回答道:“你們不是早就去過一次了嗎?”
霍無恙擺手道:“這次不一樣,是去調差余生叛敵的證據(jù)。你不是說兇手殺了二人的手段是使用了瘴毒嗎?”
陳驀點點頭,突然道:“你不會已經把猜測是余生的可能告訴了你師父還有黎長老了吧?”
“沒?!被魺o恙神色一正,咳嗽了一下,似乎因高興,喝酒喝的急,被嗆到了:“我就和二位說了瘴毒的事,以及二位師弟的死因,是黎長老讓我和師姐一起去調查的,還說此事有可能關系到仙閣的興衰,讓我務必要認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