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藝分別將龍陽幾人朝馮大有介紹了一番,后者對于幾人做了一禮,最后目光在龍陽臉上停留了許久,突然道:“龍兄弟,當年的事情,我們流云門沒出上力,我馮大有在這里就代表敝派向你賠個不是了?!?p> 龍陽淡然笑道:“馮兄何出此言,當年之事,變故諸多,流云門雖有心幫忙,但仙閣內(nèi)暗斗詭譎,玄印又勾結魔教,早已破敗不堪,最后會是這些下場,也只能理所當然了?!?p> 蕭藝道:“師弟,你要與龍師弟敘舊待會兒也不急,我們還是趕快去追尋寶物的下落吧?!?p> 馮大有連連點頭,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腦袋,笑道:“哎喲,看我,都把正事忘了。剛才有幾個人在你們先前出來的,已經(jīng)破開水面,往東南去了。”
“師弟,你帶著弟子先回師門,稟告師尊南澤的具體情況,我與望月閣幾位師弟師妹一起去追永生之瞳的下落?!笔捤嚿裆嵵兀瑢︸T大有囑咐道。
馮大有也不含糊,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于是重重點了點頭,回頭對眾弟子道:“我們走?!?p> 然后,除了蕭藝外,流云門一行皆祭出法寶,往北方向,南澤的出口,飛掠而去。
白念兒說道:“我們快追過去吧,否則就真的讓凌天劍宗的那些人奪走了?!?p> 眾人點頭,各自祭出法寶,朝東南飛去。
......
望月峰,望月閣,蒼茫的夜色籠罩在這個號稱天下第一仙宗的神仙之閣,縹緲雪花從天際徐徐落下。
冬雪時大時小,已經(jīng)停駐在東方之巔的望月峰數(shù)月之久,整座插入云端的巍峨高山,被一大片的雪花覆蓋,像一座北方之頂?shù)拇笱┥剑饬酥性那Ю锝?,蔚為壯觀。
仙閣中各個堂口洞府的弟子,都在不畏嚴寒的加緊修煉,洞府前的修煉臺上,無數(shù)的法寶光芒憑空閃爍,七彩亮麗的色澤讓無邊寂靜的黑夜頓時活絡了起來,顯得不再那么枯燥無味。
此時,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在仙閣后山,那條熟悉的小路,那個開滿艷紅色紫荊花的清水塘旁,有數(shù)十個黑色暗影悄然潛伏進入,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眸光妖嬈,臉戴紫色絲巾的女子,在她身后,井然有序的跟著數(shù)十個同樣帶著絲巾,身穿黑袍的詭異男子,這一行人,也不知何時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躲過了后山幾個守閣弟子的視線,竟出現(xiàn)在這個望月閣的地形深處,后堂的臨邊。
“風圣使,請您指示下一步計劃?!币粋€在那紫紗女子身邊的黑袍軍,聲音恭敬,語氣謙卑的朝前者請示道。
那女子淡淡道:“急什么,還未到最佳時機?!?p> 那唯一能與女子對話的黑袍軍疑問道:“最佳時機?”
女子笑道:“等一個一舉擊潰望月閣的機會。”
......
清風堂,主殿門口,一個蕭瑟的人影看著空中掉落的雪花,悄然出神,忽然身邊有弟子低聲道:“段師兄?!?p> 那人影轉過臉,不再觀賞天地雪景,轉頭看了眼那個出于禮貌問候的外門守閣弟子,點了點頭,不愛多說一句話,只是在他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落寞與后悔,他輕聲咳嗽了一下,然后踏步朝外面走去。
身后的那個弟子奇怪的自言自語道:“這么大的雪,師兄這是要上哪去???”
這個小弟子年紀不大,似乎才十五六歲,看著他好奇又煩惱的撓了撓自己的頭,思索了許久,最終還是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釋,不由得嘆息道:“大師兄也有一個月不回來了,二師兄又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神秘秘的,唉,這個世界真是太奇怪了?!?p> 就在這個小弟子出神之時,大殿門口突然出現(xiàn)一個怪異的人影。
“你是?”小弟子定睛一看,忽然面色大變,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副閣主...您怎么來了?”
那怪異的身影笑了笑,發(fā)出一聲幽幽渺渺的聲音,問道:“黎長老呢?”
小弟子低著頭不敢看那影子,唯唯諾諾道:“黎...黎長老一大早就去七星堂煉丹藥了,至今未歸?!?p> 聽那道古怪的身影不知為何,冷冷的哼了一聲,嚇的那個年輕的小弟子匍匐在地,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不敢出一下,待許久之后,弟子實在是好奇心起,懷著試探的心思驚奇抬頭,聽他低聲的“咦”了一下,定睛一看,那個怪異影子卻早已消失在了大殿口的走道上。
東方之天,在這樣的大雪之夜,看不到一絲半點的星光,除了密密麻麻不時被某處不知名的冷光反射下落的冰涼雪籽,也就只剩下這座山巔處的人間仙閣在散發(fā)著一點點幽暗隱秘的光點。
一個身穿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少年男子,手上緊緊握著一柄細劍,飛快的奔跑在一片雪霧之中,此人身法之快,將地面激起一陣雪花碎屑,紛紛揚揚。
此人,正是剛才獨自離開清風堂的雨魔段天涯,此時的他,心情異常沉重,這些日子,他隱隱覺得心中有著一抹強烈的不安,總感覺最近要發(fā)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但這個念頭在即將到達心神頂端之時,總是又會被一種暗淡的迷茫與憂傷的后悔情緒而沖垮,最后痛苦的讓他清楚的回到現(xiàn)實。
他想起五年前,有個與自己一樣年齡的絕世少年對自己說過一句話:
“人這一輩子,總不能永遠被人牽著鼻子走啊,你又如何知道,按著自己的路子走下去,就一定是錯呢?難道錯的就不能是你認為對的的那個人?”
雨魔黑色斗笠下露出一張滄桑的臉孔,他忽然在雪中停下,喃喃道:“就算錯的是他,可我又有什么選擇的余地?”
天際的雪勢愈來愈大,像一場末日狂舞的落花之雨,仿佛無窮無盡的浩瀚星空,吞噬天地間的一切,包括一種叫永恒的虛幻所在。
突然,有一聲朗喝傳來,透過數(shù)重山川,千層雪堆,直達這個地方:“徒兒,你在所謂何事而煩惱?”
雨魔聽到這個聲音,好像整個人被定住了一樣,他突然轉頭呼喊:“師父?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