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很喜歡,從前悄無聲息的喜歡到現(xiàn)在明目張膽的喜歡。
袁辰飏沒有搭話,低頭看著手機。
袁老夫人看了看,主動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菀菀,晚上你有時間吧?今晚來家里,奶奶叫陳媽做排骨薏仁蓮子湯給你嘗嘗?!崩^林菀的手,“辰辰,你今晚也留下來在家吃飯?!?p> 男人站起身來,“奶奶,我今晚就不去了?!甭曇艄麛喽鴪詻Q。
“什么不去了?你多久才回家吃一次飯?”袁老夫人顯然很不高興,“今天說什么你也得回去,和菀菀一起回去。再說晨曦小丫頭也還在呢?!?p> 袁辰飏擺了擺手,走出店鋪門口接了個電話,打開手機看了一下熱搜榜單,又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匆匆掛斷了電話。
“奶奶,走吧。我先送您回去?!碧统鲕囪€匙來,男人又看了一眼身邊的林菀,“奶奶要是愿意請林總吃飯就請,但是今晚我就不做陪了。”
林菀僵了僵臉,貝齒暗自咬著內(nèi)唇。要他一起吃一頓飯又這么困難嗎?”
袁老夫人很是生氣,但是在外面人多嘴雜,也不好說什么,只拉著林菀出了商廈坐著袁辰飏的車子回了袁家老宅。
許是商廈里的事情太過駁面子,林菀為了不讓自己更難堪就在半路下了車,找了個回公司處理事情的理由拒絕了袁老夫人的邀請。
其實公司哪里是有事情找她處理,是她太害怕袁辰飏再說些什么話來拒絕她。
她怎么不想去袁家吃飯???但是他要是不在,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林菀站在街上呆呆地出神,不一會兒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
她向來沒有接陌生號碼的習慣,但是今天卻鬼使神差地接通了電話。
“他去了醫(yī)院,沒有回袁家。”電話那頭是一個磁性的男人的聲音。
聽著對方的話,林菀心頭一震,她確信這個人口中的他是袁辰飏。
“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對方笑了笑,“他不和你吃飯是因為他要去醫(yī)院,凌璐受傷了,那個女人和凌璐是朋友,現(xiàn)在就在醫(yī)院里。”
林菀暗自扣著自己的掌心,握緊了手里的電話,警惕道:“你告訴我這些是什么目的?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你到底是誰?”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里沒有你?!?p>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林菀冷著臉,完全沒有了剛才禮貌的笑容,“你閉嘴!他心里會有我的,時間長了會有我的。那個女人要訂婚了,他們不會在一起的。”
“想不到你這么自欺欺人。他對你的那一點好,恐怕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吧。但是,那個女人消失了六年,他一直等了六年,身邊再沒有過其他人,他身邊處處留了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東西,他的手機,他手腕上的平安繩,還有他的別墅名字……”
“夠了!”林菀失控地吼了句,她不想再聽下去,她不想知道他對那個女人到底是如何如何的情深。
“只要你想,我有辦法讓袁辰飏不再愛那個女人。”磁性的聲音引誘著。
“什么辦法?”
——
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外面突然肆意地潑灑著大雨,天空一片陰沉沉的。
況星桐走到窗邊看了看,漫天的黑云和瓢潑的大雨包圍了整個醫(yī)院周圍,氣氛十分壓抑。
關(guān)好了窗戶,況星桐走到床邊看了凌璐一眼,粗暴地拿走了她手里的手機。
“喂!我的手機!”凌璐不顧掛著繃帶的手臂,掙扎著就要坐起來,“你還我手機!況星桐!”
況星桐瞪了瞪眼睛,“你給我睡下!看看自己啥樣了,還玩兒手機!你咋就一點也不著急?胳膊不想要了?劇不想拍了?你現(xiàn)在還在熱搜榜上呢!還有那些黑料……”
凌璐用自己沒受傷的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哎呀,你不是都處理完了嘛!再說,就那些破劇本不演就不演了,老娘不稀罕!但是打游戲很重要,你先把手機給我,我安琪拉要死了我把你打成我這樣!”
床上穿著睡衣,頭發(fā)凌亂的女人放肆地叫囂著。
凌璐是個徹徹底底的游戲愛好者,除了拍戲、逛街,最愛的活動一定是窩在家里打游戲!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飯可不吃、水可不喝,但是她玩的安琪拉絕對不可以死!
“冉冉!快把我的手機搶過來!”凌璐皺了皺眉毛,沖著一旁的于冉眨了眨美眸。
不料于冉根本不吃凌璐的‘美人計’,直接躲得遠遠的,“璐璐,醫(y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老玩手機不利于你的康復的。”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安琪拉送了人頭,凌璐氣呼呼地重新躺在床上。
要不是她腳上打了石膏,手臂半殘,她怎么可能妥協(xié)?
等自己好了,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倆人。
再和沈臻那個小垃圾要點工傷費、精神損失費、美貌損失費、游戲時間損失費……然后買個新皮膚。
想著想著,困意來襲,凌璐躺在床上又睡著了。
——
不遠處,停著一輛開著近光燈的車子,似在等待,也似在期盼。
袁辰飏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八點半了。拉下主駕駛的車窗,伸出手細細地摸了摸窗外的雨,冰冰的,有些讓人打顫。想著,從后座拿出一把打傘,干脆開了車門在外等。
他是擔心況星桐的。原本是凌璐告訴他況星桐也在醫(yī)院,讓他來醫(yī)院一趟,但是到了才被凌璐告知況星桐出門給凌璐買流云閣的玉米胡蘿卜排骨湯去了。那會兒的雨已經(jīng)停了,袁辰飏本打算就在醫(yī)院里等著,可是等著等著外面又下起了雨,況星桐出去半個多小時還是沒回來。
看著窗外的雨,袁辰飏從醫(yī)院出來開著車沿著去往流云閣的路一路找著。醫(yī)院到流云閣的路倒是不算太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可是這樣一路尋著卻用了大半個小時。
出門前凌璐說況星桐沒有帶傘,袁辰飏本想給況星桐打電話詢問她的位置,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被她拉黑了,無奈之下只能開著車找著。但是一路上也沒瞧見那個嬌弱的身影,他只好返回到醫(yī)院門口等著。凌璐說好像她穿的有些薄,好像也穿了高跟鞋,不知道有沒有感冒,手臂上的傷口有沒有好完全,有沒有……
不遠處,走來一個小小的身影,看起來走得很疲憊。袁辰飏快步迎上去,這下真真實實瞧清楚了來人。
來人確實是況星桐。只不過有些狼狽,穿著一件雨衣,頭發(fā)已經(jīng)濕了,額前的劉海不自然地貼在臉上,睫毛上似乎也是布滿水珠。
下意識地,袁辰飏沖過去抱住了眼前這個小人兒,心口有些酸澀。
況星桐還沒看清來人,就被帶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暖暖的,似乎是一下子趕走了所有的寒冷。
本來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走到流云閣才發(fā)現(xiàn)今天裴姐沒有開門,不甘心餓著肚子空著手回去,自己又繞著去了另一家餐館,飯食是買上了,手機忘記充電也沒電了,身上沒有現(xiàn)金辦法叫計程車回來,而且還遇到了自己最不想遇見的那個人,糾纏了一番才擺脫。好在餐館的服務員好心,給了她一件雨衣才不至于讓她淋成落湯雞。
頭頂?shù)挠瓯徽诘脟绹缹崒?,微涼的雨滴在沒從她的臉上肆意地滑落。她慢半拍地意識到頭頂上那把深色的雨傘,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等她反應過來,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擁住了,一種淡淡的檸檬薄荷味夾雜著微弱的煙草味闖入她的呼吸。
況星桐張了張口,還沒說出話來,耳畔傳來溫柔的聲音:“還冷不冷?若若?”
“不,不冷了?!甭曇籼^溫柔,況星桐有點覺得自己是聽懵了,甚至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
這個男人,前幾天還和林菀在一起,還損她,今天怎么到這兒又來抱著她了?
袁辰飏的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松開況星桐。他瞅了瞅況星桐濕濕的頭發(fā),伸手想要去暖一下她冰冰的臉頰。還沒觸到,就被況星桐厲聲喝住了。
“袁辰飏!請你自重!”
袁辰飏的手頓在空氣中,呆了呆,“先進去。”說著,不自然地皺了皺眉毛。
他是不喜歡皺眉的。他從來信奉坦然度日,皺眉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唯獨她,所有的習慣都變了。
男人握緊了傘柄,不管不顧地摟著女人的肩膀,快步走進了醫(yī)院。
她的身上很涼,沾了雨的寒氣,身上有點發(fā)抖。
剛走進住院部,況星桐就立刻脫離了男人的懷抱,站在一旁摘下雨衣上的帽子,從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紙巾擦拭臉上和脖子上的雨。
身上的雨黏黏膩膩的,很是不舒服,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她一定回去好好洗個澡。
早知道就定外賣了,逞什么能非要自己親自去買吃食!
心里埋怨著,撩了撩微長的頭發(fā),露出白凈的脖子,輕輕擦拭著上面沾上的雨,完全忘記脖子上還有紅色印記的事情。
合了傘,袁辰飏看著況星桐擦拭,看著看著,他發(fā)現(xiàn)了她脖子上那處紅色的痕跡。
他的臉色有點重,說是紅色的印記倒不如說是顯眼的吻痕。
想到這里,袁辰飏心頭一緊。
今天是凌璐叫他來的,和他說若若和沈臻訂婚的消息是倆人編出來誆騙他的,還說今天若若去看了醫(yī)生,他擔心著她才過來看一看。
說實話,他也真的希望訂婚的消息是騙他的。
可是,就這樣一會兒,她脖子上的吻痕……
袁辰飏撇過頭,盡量不去看那一抹刺眼的痕跡,煩躁地點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