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贏了天下,卻輸了她。
他明白,他也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三年前的他無法給她那樣的幸福,三年后的他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
再一次步入洛陽古道上,這里的風(fēng)還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溫柔,他重溫著往昔的溫暖。
一只嬌小的蝴蝶翩翩而來,那飛舞的雙翅,像天使的翅膀,落在他那流淚的手心,勾起了他對過往的無限懷想。
三年了,他記得自己當(dāng)初離開時的堅決,可是當(dāng)他聽到她就要嫁給慕容耀陽的消息時,他還是沒有忍住,再一次回到了這里。
自古就多癡情男,英雄果真難過美人關(guān)。
當(dāng)初分開時,說好了不再見面,結(jié)果自己卻日夜思念。
當(dāng)初分開時,說好了問心無愧,結(jié)果自己卻追悔莫及。
當(dāng)初分開時,說好了再無瓜葛,結(jié)果自己卻又回來了。
想到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
沒有辦法,他還想再試一下,不敢奢求她還可以向以前一樣,依偎在他的身旁,乖乖的聽他的話。
是的,他還想要再試一下,試一下能否再見她一面,見他那朝思暮想的姑娘。
他很清楚,他心中——還想要她回到他的身旁,明明知道那只能是奢望,但他還是想要試一下,試一下能否填補(bǔ)當(dāng)初的遺憾。
洛陽古道上的秋風(fēng)又起,落木飄零,梧桐樹已經(jīng)變得枯黃。
秋風(fēng)蕭瑟,蕭瑟到凄涼。
放下劍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這蕭瑟的秋風(fēng)一樣,失去了歡快與活力,唯有與枯黃的落葉翩翩而下。
要知道,他曾經(jīng)是對于劍,是那么的喜愛,那么的熱愛,又是那么的癡迷!
步入洛陽城的街道上,已經(jīng)是黃昏了,殘陽如血,照在他那張憂郁而蒼白的臉上,給他增添了一絲血色,增添了一絲妖嬈。
黑夜,即將來臨,漫漫的長夜,寂寥的長夜,多情的長夜……
他熬過無數(shù)這樣那樣的長夜,可他永遠(yuǎn)走不出去的,最害怕的,一直是他那心中永遠(yuǎn)黑暗的長夜。
小販們開始收攤,街道上店鋪門口的大紅燈籠被點亮。
門口的燈籠有人去給它點亮,可心口的燈籠呢?
他看向一個正在點著燈籠的小伙計,隨后低頭苦笑。
當(dāng)最后一殘陽消失了,當(dāng)天上的白云不再白了,當(dāng)貓頭鷹開始起飛覓食了,當(dāng)世界寂靜了,真正的黑夜,終于來了。
他走進(jìn)一家客棧,今晚便到這里安頓下來吧。
在客棧內(nèi),老板娘跟他閑談的時候,三年不食人間煙火的他,才意識到,三年來,這個世界發(fā)生了多少變化。他才意識到,明天是中秋節(jié)。
盡管明天是中秋,可是今天晚上卻是一個看不見月亮的夜晚。
明天她就要成親了,他很矛盾,矛盾他自己到底該不該出現(xiàn)。
如果,他出現(xiàn)到她身邊,她會愿意跟他一起走嗎?
逃到天涯海角,去感受那地老天荒。
自己曾經(jīng)許過她一世長安,本以為幸福如你我,可如今卻是——昔日韶華已成殤。
今晚,他再一次醉倒了……
第二天下午,爆竹聲響徹大街小巷,慕容府迎親的車隊從御劍山莊浩蕩歸來。
慕容府的大少爺慕容耀陽,身披紅色華袍,胸前系著大紅牡丹,騎在高頭大馬上,英俊瀟灑,場面其樂融融。
他的后面跟著一張花轎。
花轎上應(yīng)該就是南宮家的大小姐了吧。
花轎不緊不慢的朝目的地——慕容家族的風(fēng)月閣駛?cè)ァ?p> 穿過洛陽城,風(fēng)月閣位于洛陽城東郊,沿洛水而下的一梧桐樹林內(nèi)。
在進(jìn)入梧桐樹林前迎親車隊,必經(jīng)過一條小山腰。
小山腰的小路上,一個清瘦的年輕人早已等候在此,他就這樣盤腿坐在路的中央。
他很清楚,他即將要做的是什么。
他要把她搶過來,再問她一次——可不可以……
他就只有赤手空拳,因為他說過,他不會再碰劍。
車隊到了這里,停下來了。
“前面那誰?。縿e擋著路,快閃開?!币卉嚪虼舐暫浅?p> 道。
他黯然一笑,起身了。
“是——是你!”
慕容耀陽大驚失色。
“我聽說,你要娶她,可以讓我跟她說幾句話嗎?”他禮貌的說道。
“不可以,她不需要你,她不想再見到你!”慕容耀陽拔出劍,大聲說道。
“我要聽她說!你們都給我退下,我已經(jīng)三年沒殺過人了,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在底吼。
“她現(xiàn)在是我的!”慕容耀陽策馬退后了一步,不過很快就又沖上前來。
“你退不退開?”他聲音有些嘶啞,但字字透露著危險的殺機(jī),讓人不寒而栗。
慕容耀陽很清楚,自己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真要打起來,他根本不需要劍,照樣秒殺他。
為了先把命保住,他只好萬般不情愿的退后了一步。
“你應(yīng)該還記得我吧?我是凰末白?!彼叩交ㄞI前,語氣柔和的說道。
沉默,如同小山腰上凄涼的秋風(fēng),半響,花轎內(nèi)沒有回應(yīng)。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嗎?”他繼續(xù)說道,對著花轎,像是自言自語。
“你是心甘情愿的嫁到慕容府的嗎?”
“你為什么不說話?”
“只要你說一聲,我就可以帶你走,你的愿望我都會盡生命去幫你實現(xiàn),所有的一切,請你給我一個機(jī)會好嗎?讓我——用我的余生去補(bǔ)償?!?p>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再見到我,我知道……”
他說了一大堆,花轎內(nèi)依舊連一句回聲也沒有,這讓他懷疑里面到底有沒有人。
現(xiàn)在,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一樣。
此時,一個丫鬟走到花轎窗前,轎窗被打開了,一個戴著紅蓋頭的姑娘對她小聲說著話。
隨后,轎窗又關(guān)上了,那個丫鬟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們家小姐叫你讓開,她不想見到你?!毖诀咭蛔忠痪湔f道,這一字一句像他深愛著的劍一樣,都深深扎進(jìn)了他的心里。
絕望,無限的絕望。
“哈哈哈哈哈哈……”
山腰上回蕩著他大笑聲。
“我明白了,謝謝。”他沒有再對著花轎說些什么,他只是鞠了一躬,然后縱身一躍,離開了。
有些東西,在的時候,沒有好好珍惜,失去了,那就是一輩子。
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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