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盲目
……
鐵籠中,那位名為白瑪爾的選手正盤旋于擂臺之上,時而高速俯下虛晃一槍,他憑借著空中的高機動來回穿梭,尋找著進攻的時機,而他毛絨的腿下那尖銳且內(nèi)彎的黑爪,便是其主要的進攻手段。
而從開局就沒有挪過位置的毅斌可沒有陪他耗下去的閑暇,他在賽前準備的水母公主只剩下了一半的時間,完成了必要法術(shù)加持的他等候了對手好久,卻沒能等來對方的出手。
「果然……鐵了心要和我耗嗎?這樣仰著脖子轉(zhuǎn)下去肯定是我吃虧,老電,做好警戒」
?。嫉绵?,五米警戒,就這么遠>
「夠了」
接著毅斌的注意力不再放于對手之上,而是從衣裝中抽出了一根黑色的布條,將其蒙在了自己的運動眼鏡之上。
擂臺禁止使用武器與道具參賽,而毅斌這樣的行為并不在禁止之列,一片漆黑中毅斌清楚地聽見了擂臺下的疑惑與驚奇聲。
接著自封雙眼的毅斌攤開了雙手,靜立于擂臺,與還在高空盤旋觀望的白瑪爾一靜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就是毅斌賽前思考出的答案,對于高速機動的對手,視覺未必能幫得上忙,不如將其作為逼壓的手段,白瑪爾或許可以忍受如此的嘲諷,然而他甲級選手的身份卻無法對此視若無睹。
很快,擂下的聲響中參入了越來越多的噓聲,毅斌知道,白瑪爾不再有與他磨下去的資本。
<你的左后方!4點7……!3,2米!……>
老電警報的瞬間,毅斌從左耳到左肩成片的針刺感涌現(xiàn),于是他立刻側(cè)滑一步,展開隙間,右手朝襲點抓去。
然而他什么都沒能抓到,一陣疾風從他手掌中滑過。
<閃過去了!4米!超出距離?。?p> 「你的警報還沒我的感知快,別報距離了,只要方向」
?。己茫?p> 老電的有機物視野與危險預知,這兩手便是他蒙眼的自信來源,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適應(yīng)漆黑的毅斌對周邊的感知也愈發(fā)敏銳。
而此時高空的白瑪爾不知道朝觀眾吐了什么語言,忽然引得擂下的人類觀眾一陣怒罵。
「他沒事去惹觀眾是要做什么……」
<可能覺得你是靠聽聲辨位吧,干擾手段>
「呵,想象力不錯」
?。颊戏剑〈怪眽嬄?!你的正上!>
「艸,直升機嗎?」,感受到頭頂針刺感的毅斌立刻重心下沉展開隙間,同時兩拳成掌,掌指相對,直臂上沖,腿腰發(fā)力,勁抵兩掌。
這招霸王托天對上了對手所探出的爪趾,兩者相撞的沖擊力把兩人都震得不輕,不過借著重力優(yōu)勢的白瑪爾穩(wěn)定得更快,他下肢的指爪乘勢合攏,三根尖銳的趾甲扎進了毅斌的掌背。
“別看不起對手,人類”,白瑪爾冷言半句,緊接著他的下肢勒緊了毅斌的雙掌,扇翅上浮,似乎要把毅斌拖離地面。
而此時隙間中的水流奔涌而出,開始在毅斌周身成團,正是持續(xù)時間所剩不多的水母公主。
兩人都打著限制對手行動的打算,白瑪爾想將對手拖拽離地,而毅斌則想來一場水籠內(nèi)斗,顯然,后者更快。
這個直徑兩米的水球迅速將兩人包裹了進去,翅膀受到限制的白瑪爾不得不停止了飛升,而被拖拽至雙腳懸地的毅斌則重新感受到了地面。
?。悸涞亓耍阏胺?,半米>
“破!”,接收到老電提醒的毅斌不顧手背的痛楚,一擊馬步?jīng)_拳打了過去,雖有擊中的手感卻被白瑪爾轉(zhuǎn)身卸了力道。
緊接著他在針刺預感的膝蓋處再次展開了隙間,乘著這個攻防間隔將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他可沒有讓對手整場的打算,既然把人騙進水球蒙眼布自然不再需要,重獲視力的毅斌只見白馬爾一腳蹬進了隙間里,整個人失去了平衡,于是他立刻后跳,將其卷入到了激烈自旋的水壁之中。
一時間羽毛紛飛,哼聲連連,從水壁中勉強脫身的白馬爾背后翅膀凌亂不堪,而水球經(jīng)過了這一輪激烈碰撞后持續(xù)時間也達到了極限。
毅斌立刻散去了即將崩潰的水母公主,以避免觀眾發(fā)現(xiàn)其中的端倪,那這些擺脫了水球形態(tài)束縛的凈水又再次化為了水柱朝對手轟擊了過去。
“咳,投降!”,被毅斌嘲諷得很不爽的白馬爾還是認清了局勢,選擇了止損,再繼續(xù)下去也沒有意義,顯然地面戰(zhàn)他不是法術(shù)全開下的毅斌的對手,對于其他選手,隙間的存在使其喪失的是先機,而對于主打踢技的卜羅人,則更要搭上一份自身的平衡進去。
“勝者!紅土豆之星——毅斌!”
“不錯的比賽”,毅斌丟下了這句話后徑直走下了擂臺,至于他的蒙眼到底是不是嘲諷,他相信對手能想得明白。
……
選手休息室
毅斌第一時間找上了厄蘭,把手背上的幾個血窟窿展示給她看,“拜托你了”
“真是亂來”,貓女取出了治療輕傷魔杖,開始為毅斌治療,很快,鮮血停止了外溢,幾個傷口上面掩了一層淺淺的疤蓋。
“咦,用魔法治療還會留疤嗎?”,毅斌擦掉了上面的血跡,手背并沒有如他想象中恢復如初。
“當然,不要以為有療傷手段就可以蠻干”
“那女性冒險者豈……”
“毅斌!你可沒說黑布是作這種用途的!沒必要這么冒險吧?”,潮德勝見兩人完成了治療立刻插話進來。
“誰讓對手不站在擂臺上呢,與他這樣耗下去才更危險,你看我把他逼下來后不就扯掉了?”,毅斌聳肩。
“不能把他罵下來嗎?”
“我這個人很文明的,罵不來人,我的下一場對手如何了?”,毅斌不想在這問題上太過糾纏,強行轉(zhuǎn)移了話題。
“沒開始,擂上都是白瑪爾的羽毛,還在打掃”,潮德勝也知道這個質(zhì)問沒有了進展,只好瞪了他一眼。
“噢,可憐人,那我們先去包廂等著吧”,毅斌說著給自己的雙手纏上了層層的紗布,雖然傷口已經(jīng)治療完畢,但他不想暴露厄蘭的治療手段。
“走”
“免疤的手段自然是有的,但味道可不好聞,你要不要?”,路上,厄蘭把之前的話題接了回來,并遞來了一個裝有軟膏的小罐子。
毅斌接過后擰開,一股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于是他趕緊蓋了回去,“這是啥玩意……我覺得我要吐了”
“加過料的鯨脂”
“……不了,還是留著我的勛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