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亦辰躺在浴桶里,聽到屏障后面?zhèn)鱽淼那僖?,琴聲悠揚(yáng),傳遍整個城池,令人心神空曠。
醉亦辰聽著聽著便感覺到一股困意,雙眸只能看到玲兒歪著腦袋盯著自己,之后便合上雙目昏昏睡去。
“主子,你似乎并不太高興見到醉公子?!?p> 玲兒回到她的身邊,伸出一雙玉手按捏在她的香肩之上。
她撫平了琴弦,長長的舒了一口濁氣,雙眸緩緩的閉上盡情享受著雙肩傳來的舒適感。
“的確,醉公子不應(yīng)該來這里?!?p> 玲兒仿佛在自問自答一般自語道。
“明日結(jié)束后,你要與安瑜和醉公子同行,切要照顧好他們二人?!?p> 她知道,第一輪結(jié)束之后便迎來第二輪的比試,那會更加的殘酷,危機(jī)四伏,稍有不慎就可以跌下萬丈深淵。
“玲兒明白,主子切放心,必不負(fù)重托?!?p> 玲兒信誓旦旦的開口,原以為兩人保駕護(hù)航。
她還想說些什么,可剛張嘴紅唇就閉合了,有些事自有天定,不便多說。
慕容無雙從昏迷中蘇醒,常無道差人送來一枚丹藥,給慕容無雙服下。
慕容無雙可是大唐修士最高的戰(zhàn)力代表,明日才是整個歷練的重頭戲。
“什么?平局?”
得知自己的戰(zhàn)績是平局的慕容無雙差點(diǎn)一口氣沒提上來,以他高傲的秉性自然無法接受這一切的摧殘。
“哼!”
萬千不忿都化作一聲冷哼,慕容無雙決定要在明日的歷練中討回自己失去的。
可又一個晴天霹靂砸在他頭上。
“第一輪還沒結(jié)束……”
那名慕容世家的嫡系子弟無奈的回應(yīng)著,并將醉亦辰與將天平之間發(fā)生的事情訴說了一遍。
慕容無雙沉默不語,他明白,不僅是慕容世家,就連魔族也會懼怕一空道人。
可醉亦辰的臉皮著實(shí)讓他沒想到。
一開始家族撮合他與慕容曉曉時就聽聞這么一個人。
不過那時的醉亦辰還是一個固執(zhí),自尊心極強(qiáng)的少年,白天一戰(zhàn),醉亦辰卻表現(xiàn)出一副無賴的架子。
完全無視了所有人的怒罵,就連面對將天平這個仇人也能做到心如止水般的寧靜。
慕容無雙不得不承認(rèn)醉亦辰變強(qiáng)了,無論是心境還是實(shí)力。
“將天平?”
許久之后,慕容無雙默念著這個名字,魔之子的名號值得他出手。
并且決定一定要戰(zhàn)勝這個魔之子,為自己挽回一絲顏面。
劍七與慕容曉曉待在一間帳篷中,兩個人幾乎一言不發(fā)靜坐。
“他太高傲了,明日必定會與將天平一決高下?!?p> 許久之后劍七打破了寧靜的氣氛。
“或許常無道正是希望他與將天平打個兩敗俱傷,后面的一輪中我們才能以碾壓般的擊敗魔族。”
慕容曉曉美眉微蹙,分析的很有道理。
在大唐修士中也只有慕容無雙才能與魔之子對抗,否則換任何九個人都會一死。
她和劍七,還有東荒的丁三甲四丙五乙六,還有金槍霸王皆是秘海境巔峰。
如若要與魔之子一戰(zhàn),恐怕需要立即突破天梏境。
如果是這樣,對他們未來的修行會造成可怕的影響。
秘海境的基石不能有絲毫的瑕疵,這將是突破躍龍境的關(guān)鍵。
“只能說他太悲催了?!?p> 劍七突然嘴角一抽,忍不住想笑。
自慕容無雙出世以來,除了碾壓了南郡年輕一代并不及他的人以外處處碰壁。
先是魔族大能,再是侯世軍大元帥,又遇小北王,接下來還有一個強(qiáng)大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魔之子。
“呵~”
慕容曉曉掩嘴一笑,白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兄,風(fēng)情萬種。
不過,這倒說的是實(shí)話,這個天賦異稟的天才四處碰壁,不知高傲的性子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
“我們還要做好第二手打算,若是他輸了,我便立即突破天梏境一戰(zhàn)?!?p> 劍七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魔之子在十二年前就與他交過手,但當(dāng)時大家都是秘海境,那時的劍七無敵意早已悟出來,勉強(qiáng)的打敗了將天平。
“師兄……”
“不必多說了,總是要有人犧牲的?!?p> 劍七打住慕容曉曉,他很清楚這將付出怎樣的代價。
魔之子將天平的功法詭異,以他天梏境中期的實(shí)力完全可以媲美普通的大宗師境。
雖說只是境界,但兩者之間的差距仍是一條桎梏。
慕容曉曉欲言又止,最終走出了帳篷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
“進(jìn)來吧!何必躲躲藏藏?!?p> 在她的住宅外面,李沁來回踲踄不知該不該進(jìn)入,這是她的聲音響起,李沁眼珠子一轉(zhuǎn)露出狡黠的目光推開房門。
“師尊?!?p> 李沁走到她的身前叩拜,就連李沁也不知道師尊何姓何名,只知道連相國李賀都對她無比崇敬,不敢放肆。
“你要記住不可逆西嶺,至少一空道人,一古道人還在就不能,明日石林戈壁奪機(jī)緣切記緊跟醉公子左右,他可庇你無憂。”
她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李沁,也沒讓其站起來。
“是,安瑜謹(jǐn)記!”
李沁回應(yīng)道,她也正是來詢問明日該與何人同行。
南郡慕容,岐山祁絕,東荒丁三甲四丙五乙六,皆為當(dāng)世高手。
可她也不曾想到師尊竟然讓她與醉亦辰同行。
要知道,李沁這次來是為了結(jié)交天下奇才,為穩(wěn)固皇室打下一個基礎(chǔ),這個基礎(chǔ)甚至是以身相許作為代價。
而她看中的便是慕容無雙,金槍霸王,還有丁三甲四丙五乙六這六人。
醉亦辰雖為西嶺子弟,天賦平平,第一輪的切磋也毫無亮點(diǎn),他的修為在萬千修士中一抓一大把,不算絕世天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覺得值得嗎?為穩(wěn)固皇室犧牲自己?這一切都值得嗎?你太過理智,又太過愚蠢,心里,眼里只有一個目標(biāo),這會使你看不到更多的東西?!?p> 她不咸不淡的說著,新皇無道,朝政被宦官曹正文把持,如今只有相國李賀與其分庭抗禮,但李賀年事已高,若無外力相助,皇室危矣。
“師尊,總會有一件事你也會不因它值得或不值得而去拼命?!?p> 李沁思索一番,任然堅(jiān)信自己的信念。
她沉默了,微微點(diǎn)頭,不再多言,每個人都有他的職責(zé),李沁既然選擇了,她也無法改變。
“退下吧!”
她露出疲憊之色,擺了擺手讓李沁退下。
李沁再拜,然后才起身離開了房間。
“姐姐,你值得嗎?”
待李沁走遠(yuǎn),她才站起身來,推開窗望向一輪明月,嘴里喃喃自語道。
一夜無話,待東方一抹魚肚白升起,黑夜終于被破曉推開。
醉亦辰醒來時渾身說不上來的痛快,七經(jīng)八脈仿佛被貫通一般,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
醉亦辰一看房間,空無一人,想必是去吃早飯了。
旁邊的屏障之上掛著他的道袍,西嶺的道袍是黑白分明,左側(cè)黑,右側(cè)白,前后各有一個極字。
極字卻是左側(cè)白,右側(cè)黑,形成一個太極圈。
這象征著世間黑白本是糾纏不清,卻有形成鮮明的對比。
醉亦辰站起來,露出精光的身子,走出浴桶乘著兩人還沒有回來穿上衣服。
“吱~”
就在這時,門開了。
她戴著面紗從外面走進(jìn)來,正好撞到一只腿邁出浴桶的醉亦辰。
頓時,醉亦辰如同雷擊一般,呆如木雞。
反應(yīng)過來的醉亦辰連忙回到桶中,但尷尬的氣氛仍然存在。
“還不快快起來!”
她面無表情,站在門口低語道。
說完便走向屏障后面端坐在古琴的前面。
醉亦辰如臨大赦一般踏出浴桶,將道袍穿在身上。
又拿起自己的酒來,走到她的身前施禮小聲道:“見過前輩,恕晚輩失禮!”
“快去吧!晚些你就看不到最精彩的一戰(zhàn)了!”
她偏頭看向醉亦辰提醒道。
醉亦辰看了看外面照射進(jìn)來的陽光,心里吃驚自己一覺睡了那么久。
再三施禮后倉惶逃出她的房間。
“小鬼!”
待醉亦辰走后,她嘴角輕抿勾起一絲弧度,嬌嗔一聲。
她揭開自己的面紗,走到梳妝臺拿起一面銅鏡,一雙似皓月一般的明亮雙眸閃動,瓊鼻高挺,紅唇似火,膚如凝脂一般,她的五官仿佛是高明的畫師一筆一劃精心雕琢而成。
可惜這張面孔不能讓醉亦辰看到,也不知醉亦辰腦海中是否還存在這幅面孔。
她輕輕的放下銅鏡,再次戴上面紗,雙手放于小腹上環(huán)繞,再次出門來到城墻上。
戰(zhàn)場中心慕容無雙與魔之子正在大戰(zhàn)。
兩人的戰(zhàn)場比昨日要大的許多,戰(zhàn)場之上無數(shù)的劍影飛逝,兩人的身影更是被光芒掩蓋。
時不時會飛出一道劍氣,橫掃一切。
天梏境巔峰的交戰(zhàn)比秘海境恐怖百倍不止。
慕容無雙使出大日劍法,三劍齊出,朝陽之劍,赤焰之劍,日暮之劍。
三劍一出,日月失色,滾滾真氣碾碎了虛空,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
只見三尊大日帶著可怕的威能橫掃一切。
所過之處如同地龍翻滾,犁翻了大地,露出可怕鴻溝。
“好劍!”
魔之子將天平大喝一聲,長劍出手,一劍蕩天地,一劍斬塵世。
劍如天刃,斬世間萬物萬靈。
劍鋒所指,摧枯拉朽,勢如破竹般碾碎一切。
轟
一道刺眼的光輝炸開,恐怖的風(fēng)暴席卷大地,卷起萬丈之高,景象駭人。
看到一金一黑兩道殘影彼此交織,兩人的殘影布滿整個戰(zhàn)場,分不清哪個是殘影,哪個是本體。
似乎連殘影都帶著真實(shí)的攻伐之力。
空中傳來的金屬碰撞聲比戰(zhàn)鼓還要激烈,兩人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天際出。
兩軍對峙的距離越拉越大,大唐軍士干脆進(jìn)城,站在城墻之上觀摩這場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