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合力破陣
“你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孤身一人來到此處,難道是想要破陣嗎?”黃袍青年大喝問道。
那年輕道士紅著一張臉,大聲地警告他們道:“我什么人也不是,就是個來云夢澤喝酒的閑人。我告訴你們啊,可別來惹我啊,我可不想找麻煩。你們?nèi)即谀莾簞e動,我只想要開了這陣眼,能離開這兒就行。等出去了,我會再幫你們把陣眼重新合上的。很快的啊,不費事,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大膽,竟敢壞我天江教的大陣,都動手,給我將他拿下?!秉S袍青年朝左右兩側大聲喊道。
年輕道士一聽,頓時就不耐煩起來,他一揮衣袖,對黃袍青年那一大幫人怒聲喊道:“別來煩我?!?p> 一瞬間,黃袍青年他們?nèi)急凰o定住了身形,再也不能動彈了。
兩手一撥,年輕道士輕而易舉地就分開了云夢澤的湖水。他從小舟里探出身子,向下一看,只見那幽暗的湖底上,縱橫交錯著大片復雜且有序的紅色紋路。
年輕道士一邊動手施法,一邊罵罵咧咧地喊道道:“你爺爺?shù)?,無量天尊。在下都說了,叫你們別來煩我。嘿,可你們偏不聽,還非得來聒噪。你爺爺?shù)?,我還沒計較你們打攪我喝酒的事兒呢。要不是我心腸軟,早一把火把你們燒成灰了。嗝,等一出陣,回去了繼續(xù)喝?!?p> 他打了幾次響指,終于弄出了一苗明亮的火焰。
往湖底丟下那一苗細小的火焰,年輕道士瞇著眼睛,看著那湖底的陣紋嘀咕道:“我看看,嗯,這陣眼在哪兒呢。哦,嗝,在這兒呢。別動啊,我給你改改?!?p> 剛一說完,他就并起了右手兩指,對著那紅色的陣紋輕輕一劃。
只可惜,他才喝了一葫蘆的酒,現(xiàn)在正醉著呢。原本他只是想動手改改陣眼,好抽身出陣而去。可現(xiàn)在酒勁一涌上來,他手上的動作自然就大了幾分。
這不,那湖底的陣紋讓他給劃歪了,好幾處都勾連到了一塊兒,這下是出了岔子了。
而另一邊那兒,桑老道見方朔很輕松地就打散了向他劈去的十數(shù)道雷電。于是,他又調(diào)起了滔天的湖水,聚成一座大山,壓向了他。
可方朔毫無懼色,同樣用山字印也凝成了一座山,迎面撞了上去。
兩山相撞之后,很明顯,是方朔的山字印更勝一籌。
桑老道的湖水大山潰敗而散,沿著山字印凝成的山,奔流而下。從遠處觀之,好似有數(shù)道瀑布掛山,飛流直下,蔚為壯觀。
桑老道大怒,他再次動手向高處天幕招來雷電。
只不過,這一次,他將招來的雷電全部纏繞聚攏在一起,蓄而不發(fā),最后凝成了一片汪洋的雷海。
桑老道以雙手舉天,托住了那片雷海。他須發(fā)飛揚,衣袖鼓蕩,高聲大喊道:“方朔,老夫倒要看看,你準備怎么接下這一招。”
那片雷海聲勢不凡,看得胡語堂為之擔憂不已。他轉頭看著方朔問道:“方道友,這雷??吹昧钊诵捏@膽戰(zhàn)的,你可有接住它的把握?”
“當然,在下等的就是這一刻?!狈剿份p笑著回應道。
他身旁的荀姓修士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方兄是想借用這滿天的雷霆之力,好來破陣?!?p> “不錯,如若僅憑在下一己之力,怕是遠遠不夠破陣的。如今,這桑道長引天雷劈我,我正好借助天地之力來破他的殺陣。”方朔點頭笑道。
“哈哈哈,好一個借力使力,荀某受教了?!避餍招奘恳泊笮Φ馈?p> 桑老道將那片雷海蓄威了許久,估摸著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便雙手下壓,引動那整片雷海,當頭砸向了方朔。
就在方朔正要施展道法,將桑老道積蓄了許久的雷霆之?;癁榧河脮r,他突然皺緊了眉頭,抬頭看向了天幕四周,臉色立馬就變了。
桑老道緊盯方朔,期待著看到他葬身雷海,化為飛灰的那一幕。這時候,他也變了臉色,驚愕地看著四周的天地,最后轉頭看向了遠處云夢大澤的中央,這座殺陣的陣眼處。
此時,荀姓修士也察覺出這座殺陣有些不對勁了。
這整個云夢大澤不知為何,竟然一下子就風平浪靜了下來,連半空里的那片雷海也好似被凍住了一般,停在了方朔的頭頂上。
可是,就在這份詭異的寧靜之后,緊接而來的是無比狂暴的恐怖天地之象。云夢大澤的湖水先是翻浪沸騰起來,然后又突然冰結寒澀,如此反復不停。在四周風烈如刀時,竟又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高處天幕的雷霆亂閃之下,那片停在了半空的汪洋雷海也一下子炸開,無數(shù)電芒凝而不散,到處肆虐縱橫著。
眾人無不大驚,根本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桑老道本就騎著闊背金雕高懸天上,不幸首當其沖,在雷霆的肆虐下,被一下炸得大聲慘叫,連著坐下金雕一齊墜于云夢大澤之上。
“方道友,這大陣是怎么了?為何突然之間就像發(fā)了瘋似的?連掌控它的桑老道也被大陣給傷了?”胡語堂驚異之余,趕忙問方朔道。
“這,方某也不知為何呀。”方朔搖頭不解道。
“這桑老道的殺陣受控,連他自己都被傷到了。只怕是有人尋到了這座殺陣的陣眼,他本想破解出陣,結果卻出了岔子,以致大陣錯亂失控了。”荀姓修士看著天地大變后道。
“這可如何是好啊?”胡語堂急得拍著手背道。
漫天的電芒疾刺而來,方朔趕忙出手,以山字印護住三人周身,他斂容正色道:“沒別的辦法了,只能趕快破陣。如若不然,大陣坍縮后,誰都不能幸免于難。”
就在他身旁不遠處,慘叫聲此起彼伏。正是那幾個想偷襲方朔,以他的命換自己命的修士,被肆虐的電芒所傷。
就在那大陣陣眼之處,年輕道士涌上來的酒勁也下來了,他一看四周后,心道一聲“壞了”。
“你爺爺?shù)模瑹o量天尊。改陣紋,改出事兒了。我怎么連這么個破陣都弄錯了呢,嗝,看來呀,這回是喝得有些多了。哎呦,真是煩人吶,這下得以力破陣了。”年輕道士撓著頭苦惱地說道。
結果,被他定住身形的那一大幫人,在失控的大陣下,被云夢澤的湖水和呼嘯的烈風加上肆意亂竄的雷電,傷得皮開肉綻。
而在云夢的另一邊,相比之下,那一眾師兄弟的情況就好很多了。
“孫師兄,眼下情況有變,這大陣失控了?!?p> “是啊,師兄,咱們是不是要重新想個對策啊?”
“眾位師弟,莫急。如今看來,這大陣必定是被人破解時,出了錯。當務之急,是要以力破陣,免得困死陣內(nèi)。三息過后,咱們一齊出手,全力破陣。”那孫師兄與眾師弟一邊抵抗著天雷,一邊傳令道。
“好。”眾師弟都齊聲應道。
同時,在這邊的方朔三人,也在商議著如何破陣。
“形勢危急,我看,只有我們一齊出手,合力破陣才行?!避餍招奘靠粗颂嶙h道。
“荀道友說得是,時不我待,咱們快動手吧?!焙Z堂欣然同意道。
方朔也回應道:“好?!?p> 荀姓修士從左邊衣袖中抽出了一柄青鋼長劍,祭起劍訣準備破陣。
胡語堂跨出右腿,舉起雙手,在胸前合十,默念咒言,在兩掌間凝出一道金色虹光。
方朔運起了從玄岳山上向真武大帝求得的《天罡雷法》,以右手抓向了正滿天肆虐的無數(shù)雷霆電芒。
雖然那狂暴的雷霆閃電并不屈服于方朔,全都在不斷地掙扎跳動,但最終卻只能聚攏纏繞成一道白熾的擎天長矛。
方朔用右手虛握雷矛,向天幕高處直擲而出。
那白熾的擎天雷矛眨眼間便竄到了高處,還引動了滿天的電光,直刺天穹。
荀姓修士也以手中的青鋒將自己體內(nèi)的天地靈氣,匯聚凝結成一柄紅色長劍,刺向大陣的頂端。
胡語堂緊隨其后,兩掌推向上空,將那金色虹光也刺向了失控的大陣。
另一邊,那孫師兄與一眾師弟都一齊出手,合力將那塊夜晶符用龐大的天地靈氣祭在高空中,準備破陣。
而那位身份神秘的年輕道士則在身前的虛空中,以右手兩指畫出了一道青色的符箓。他只輕點了那道符箓一下,說了聲“去”。這道青色符箓便立刻化作一道流星,沖向了高空星海。
方朔的擎天雷矛遁速極快,第一個撞在了失控的大陣上。
一遇大陣,雷矛當即炸開,一時間白熾耀目,看得人睜不開眼。
隨后,荀姓修士的那柄紅色長劍也跟著扎在了大陣上。
年輕道士的青色符箓后發(fā)先至,第三個沖到了大陣的頂端。
而那枚夜晶符和金色虹光則先后在青色符箓后,撞在了大陣上。
炸開的雷矛化作了無數(shù)的雷霆閃電,將大陣扎得稀爛。紅色的長劍劃破了夜空,在大陣上切開了一道口子。青色的符箓在碰到大陣的阻攔后,閃出了一團絢爛的青芒,竟把大陣給毀出了一個大洞。夜晶符貼在大陣上,蔓延出一片藍色符文后,將那片大陣切成了碎塊兒。而那道金色虹光則是直接穿了過去,刺破了那處大陣。
于是,這座失控的大陣,在眾人的合力一擊之下,就像是塊兒煎糊了的燒餅,只經(jīng)風一吹,便一片片地剝落飄散。
大陣一破,云夢大澤又恢復成先前那風平如鏡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