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醉花樓
夏盼緩緩走向那位老顧客,卉兒也跟著走著,然后舉起手帕捂嘴笑著,轉頭的功夫小聲地傳了話給夏盼。夏盼笑的得體,伸出手指著來人。
“王公子,您晌午進門,還是我喊的琳琳來伺候的,”夏盼掐了掐腰,眼中滿是打趣道:“您眼里只有琳琳,哪還注意到我這個丑婆娘?!?p> “哈哈哈,夏娘莫怪。”王公子大聲笑道。
樓中的客人不少也跟著擠兌起了王公子,夏盼諂笑:“各位公子喝好啊,我這身體還是有些不適,先退下了?!?p> 然后便在嬉笑聲中,回了側院。夏盼坐了下來,總算咳出一口血,這幾天偶有咳血,她盡量避著顧懷辰,她皺了皺眉,知道是自己身體的余毒,穩(wěn)定下來也需要時間,她擦了擦嘴,吞下一顆自己調的藥丸,才覺得自己氣息穩(wěn)了不少。
“你這病,需要看個真正的醫(yī)師。”明澈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不礙事,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那日謝御醫(yī)不也看過,不礙事的。”
“醫(yī)者難自醫(yī),那日御醫(yī)來,你封了自己的經脈,他如何診治?!泵鞒好碱^皺起。
“我自己有數的,我吃了藥好多啦,你看。”說罷,夏盼還起身給他來了一套拳法。
...明澈汗顏:“你有數就好,比武就算了,等你好利索的,改日?!?p> 夏盼勉強笑了下:“這幾日讓我們的人小心點,我有件事跟你說。”
明澈聽完夏盼這三日的經歷,眉毛便又扭在了一起:“你拿得準?”
“拿不準,但總歸是小心些,做個萬全準備。明天你將這封信送到東宮,茲事體大,我需要親自聽太子的口風。”
次日東宮
太子揉著頭,昨天在議政殿商討東突之事一直到深夜,才回府歇下,本就疲累,不想今晨醉花樓的明澈竟然親自來尋,親手遞了一封密報給他。他看完震驚萬分,久久不能平靜。
在殿內踱步良久:“我會在今晚抽出時間前去,再進行詳商。此事若無完全把握,萬不可走漏風聲,切記切記。”
“醉花樓自當守口如瓶,明澈告退。”明澈看著太子手顫抖著點了紙張,便離去了。
醉花樓
入夜,太子果然乘著一架不起眼的馬車,避開眼目,進了醉花樓。上了二樓便看見早已在此的盛冉。
“殿下,何事如此匆忙,一定要到醉花樓?”盛冉問道。他清晨便接了消息,太子約他夜半時分,醉花樓一敘。
“此事重大,待夏娘來與你解釋吧。”太子思緒煩亂,揮了揮手。
夏盼匆匆趕到屋內,請了安,便將自己精心挑選后整理過的消息遞了上去:“這都是些零散消息,我也是拼湊后,做的猜測,許是也沒有如此嚴重,但殿下還是要做多手準備?!?p> 盛冉看完,拍桌而起:“顧懷遠他是要反了!”
夏盼心知,自己拿出的消息,拼湊后不難得出這個結論。她拽著盛冉,面上惶恐萬分:“小祖宗,您小點聲,我還要命呢?!?p> 盛冉被夏盼拉了下來,握拳砸桌:“殿下,你怎么看?加上我們前些日子的消息,老大八成就是...你拿個主意,爺爺那邊需要交代什么,今晚我就回去準備。”
太子皺了下眉,瞥了眼夏盼,對著盛冉道:“話不能胡說。”
她是個多看得懂眼色的人,低頭:“消息就是這些,夏娘只是一介婦人,也都只是猜測,只希望殿下有個防心。具體如何準備,殿下需和盛小將軍細細打算,夏娘先行告退?!?p> 太子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夏盼退出了屋,瞟見大廳里做了幾個生客,仔細看來,似是太子部下。夏盼笑著,走下樓,挨桌客人寒暄了一遍,便回了側院。
她閉目養(yǎng)神,指間輕輕按著太陽穴,拄在桌子上。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見熟悉的腳步頻率,睜眼。
“他們走了?”
“嗯。太子或許是準備用盛家的兵,看樣子不準備稟告陛下了?!泵鞒憾芎?,夏盼早安排了他在附近。
“東宮不知怎么很是謹慎,今日樓下還有些暗探,我不方便久留。你可聽出,太子是否知曉此事?”
明澈緩緩搖搖頭:“并沒聽出,只是盛小將軍肯定是不知,至于太子是不是早有感覺,我聽不出來。他們沒說幾句,太子說明日會去盛家見盛老將軍的?!?p> “那便是有消息了,他今日來便有準備,也不愿與盛冉多說,怕是也早有預料了?!毕呐晤^有些痛。
不到三日,突厥已經連拿兩座城池,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陛下再等不了許久,朝臣們紛紛推舉大皇子出征前線,陛下終于下了諭旨,命大皇子為遠昭大將軍,帥三萬兵馬與邊境駐軍會合后,開拔突厥。
旨意下來當晚,夏盼心便“咯噔”一下,大皇子謀反,這當初她不解的問題之一,“如何反”。有了答案。
第二日,她匆匆換了裝,易容成一個翩翩公子模樣,遞上曲涼煥的牌子,進了曲府。
曲涼煥早已在院內等候,看到夏盼,先是一驚,然后哈哈笑了起來。夏盼剛要開口,他便拉著她向湖邊走去。
“昨晚我給你傳的消息你可看到?”夏盼被他拉著,也顧不上許多,急忙問道。
“自然看到,一封送去了東宮,一封我傳了話,約他前來。”曲涼煥看著夏盼,眼中有了幾分調侃:“你這副打扮可真是,粉面書生,貌比潘安啊。”
夏盼打了他一拳:“什么時候了,還有閑心說笑?!?p> “為何無心,這盤棋,要么是太子勝,要么是懷辰勝,我都能繼續(xù)享樂,好不自在?!鼻鷽鰺ㄐΦ氖痔故?。
“一個人,怎么能無恥到這種程度?!毕呐尾[著眼睛,又給他一拳:“你的胸懷呢,憂民之憂呢?”
“好了,他來了?!鼻鷽鰺üΦ?,指著不遠處林間的溪流中央。
夏盼望去,一艘小船緩緩劃來。
“走,我?guī)闳ソ铀!鼻鷽鰺ㄕf著便拽起夏盼,向著旁邊一個竹子搭建的泊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