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王城的傳送陣閃過一道光,少年站在中央,看起來不過二十歲模樣,身材纖瘦皮膚白皙,嘴唇毫無血色,整體一副病殃殃的樣子。
不過他的脊梁挺拔,透著不服輸神采,加上一身墨色長衫墨色長發(fā)看起來堅毅不拔。
此人,正是接了“巡山”任務(wù)來到王城的燁瑾。
“這里就是王城了么?”
燁瑾看著眼前充滿古鎮(zhèn)氣息的城市喃喃自語道。
一進城街巷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咳咳……”燁瑾走在人群中,捂著嘴咳嗽起來,纖瘦的身形,憔悴的面容令周圍的花癡女忍不住側(cè)目心疼。
打量幾眼燁瑾,見他衣著樸素并非富家子弟,頓時沒了興趣。
曾面對的嫌棄厭惡,如今面對同情無視,燁瑾感慨事態(tài)無常的同時也釋然了——
自上次義龍山屠龍任務(wù)后便得了風寒,在風影島修養(yǎng)幾日仍無人肯賣藥給他,所以至今傷寒沒有康復的跡象。
沒有開竅的體質(zhì)便是如此脆弱,抵抗力差,同普通人無二。
那天本來打算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任務(wù),能夠提前準備,便發(fā)現(xiàn)了“巡山”這個金牌任務(wù)??吹饺蝿?wù)內(nèi)容后,燁瑾倒覺得風寒來得恰到好處,正有利于隱藏身份,調(diào)查事情真相。
就現(xiàn)在來看,連普通人都不會將目光多放在他身上一眼,更別說那些實力強橫的強者了。
抬頭看向遠處,王城境內(nèi)兩座山峰對立,一為磬山,一為鬃山。
磬山是蛇族的盤踞地,歸屬于蛇族管轄;鬃山乃是獸人棲息地,但獸人內(nèi)部極其混亂。
城內(nèi)格局平衡,由四世家,三戰(zhàn)王相互制約。世家為鍛造公孫,神醫(yī)柳氏,貿(mào)易白家,詩書齊家;三戰(zhàn)王則是皇甫,上官,以及戰(zhàn)王蒙氏?!?p> 來此之前燁瑾對于王城勢力大致有了了解,此行任務(wù)雖然是巡山調(diào)查鬃山獸人是否有魔族蹤跡,具體人數(shù)目的性為何,但是為了確保不會漏掉任何蛛絲馬跡,他決定對這幾個勢力都調(diào)查一下比較好。
想著此行任務(wù)的危險性,燁瑾沒有打算暴露自己夜影捕快的身份,所以才露出本來面目,衣著樸素無華,慢悠悠走在街上,以一個旅人的身份看待周圍的事物——
“這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什么你的?掉在地上被我撿起來就是我的!”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
“誰不講理了?誰叫你的東西自己沒看好了!”
“你,你簡直強詞奪理!我要去戰(zhàn)王府告你去!”
燁瑾看向遠處人群距離的地方,好奇的走過去。
“就你還想去戰(zhàn)王府告狀?你個外鄉(xiāng)人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男子得意的拿著手上的寶貝離開,只留下那失去了寶貝的外鄉(xiāng)旅人。
周圍人看得無趣,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轉(zhuǎn)身離開。
燁瑾看著那外鄉(xiāng)男子一副有理說不出,極其委屈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走過去在他身邊低聲道“覺得正義無處,便去夜影?!?p> 說完燁瑾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柒昱轉(zhuǎn)過頭看向人群沒能看清燁瑾的臉,心里想著名為夜影,究竟是什么——
燁瑾漫步尋到王城一處酒館,看周圍來往客人很多,想著在此打探些情報,便走了進去,尋到一處可以看到門口的位置坐下,點了幾條魚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吃食一半,兩個大漢風塵仆仆趕來,坐在燁瑾鄰座位置喊道“小二!來十個包子!”
二人點完菜后自顧自的開口
“這柳家二小姐真是太神了!除了死而復生不能治,真不知還有什么病不能治的!”
“要我說那盛名已久的青丘之主的醫(yī)術(shù),怕是也不敵一二!”
燁瑾聞言停下筷子皺起眉頭,青丘之主狐九英醫(yī)道無雙,雖然不說天下第一,就品行來看人家怎么說也是賢者之風,這等世家醫(yī)術(shù)還不能與其相比較吧?
沒想到今日竟有無名小輩指點,不說私心,就狐九英派狐小漓特意為自己送藥一事,忍不住站出來制止。
不過,還不等燁瑾開口,二樓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若柳家醫(yī)術(shù)真的這么厲害早就聞名天下了,又怎會在這時候才有名氣呢?”
聽到此人所言,在酒館吃飯的人紛紛側(cè)目看去。要知道敢在王城說世家的不是,不被柳家記恨也會被王城民眾唾沫淹死!
那二人自然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著二樓一身白衣少年的背影道“你個鄉(xiāng)巴佬懂什么?柳神醫(yī)可是我們王城很有名!”
“是么?我只聽說王城戰(zhàn)王蒙戰(zhàn)王之風,怎么什么時候王城被柳家一脈的小輩代表了?”
唰——
白衣少年說完,打開手上的紙扇顯露出一個“墨”字,微微偏過頭其容溫和謙遜,俊美無雙,目光卻是透著隱隱的傲慢。
燁瑾見著此人面容微微一愣“他怎么在這兒?”
“墨?難道你是墨陽關(guān)墨家?”那兩個大漢驚呼出聲。
墨陽關(guān)在王城境內(nèi),雖不算四大世家,三大王侯之內(nèi),但是自成一派獨守王城邊境墨陽關(guān),可謂是一家獨大,無論是財力還是戰(zhàn)斗力都不是四大世家和三大王侯能比的!
加上墨家專攻陣法機關(guān),其手段刁鉆詭異,即便墨家在外名聲不好,也無人敢撼動他們分毫!
若說誰才是王城的土霸王,墨家說二無人敢言第一!
墨書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笑著開口“在下不才,正是墨家子弟?!?p> 兩個大漢臉色頓時一變,急忙起身慌張的離開,生怕被墨書留下。
墨書見他們二人逃跑也沒有阻止,嘴角微微上揚看似好笑。
目光轉(zhuǎn)向燁瑾,雙目對視,墨書笑瞇瞇的開口“瑾兄,既然遇見一起上來吃酒如何?”
“同你不熟,不會喝酒!”燁瑾別過頭冷冷的開口,裝作不認識他。
看燁瑾如此清高冷淡,周圍人驚訝的難以附加,要知道墨陽關(guān)墨家子弟可是連王城世家都要拉攏的對象?。?p> 突然被一個無名小子給拒絕了!一時間眾人紛紛打探起燁瑾的信息來。
燁瑾臉色有些難看,這墨書就不能裝作沒看見自己么?萬一身份暴露豈不麻煩!
“瑾兄,以前我們多有誤會,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也不想與我墨家為敵吧?”墨書合上紙扇放在一旁對燁瑾笑道。
燁瑾臉色陰沉,瞧瞧這個混蛋,居然還威脅貓了!
燁瑾低頭吃魚默不作聲。
墨書被無視也不生氣,而是帶著命令的口吻道“貓小鬧,你若這般冷漠記仇,我可就不陪你一起三尋忘川了!”
燁瑾手上的動作一僵,抬起頭看向墨書驚訝萬分:墨書是如何得知自己小號?又怎么知道夜影捕快碰頭會面的暗號?
看著墨書笑瞇瞇的嘴臉,燁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準備上二樓,看著他一桌佳肴立刻站住腳,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吃飯可以,不過你請客!”
墨書微微一愣,忍不住笑出聲“好好好!我請!我請就是!瑾兄請上座!”
燁瑾扭過頭招呼店小二道“將你們酒館所有魚類食物上一盤!”
“所有?好嘞客官!”店小二微微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興奮的開口。
燁瑾臉上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像個鬧脾氣求哄的小孩子。
墨書嘴角不由得抽搐:這家伙還真是記仇??!
燁瑾坐在墨書的對面,看著不看他一眼,低頭吃起桌上的佳肴。
“昨日天弈捕頭正準備請屠龍的勇士去天香閣一聚,本來是個高興的日子,誰知道發(fā)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讓此事耽擱了?!蹦珪χ聪驘铊拌帜憧芍耸拢俊?p> 燁瑾一臉嫌棄的扒著菜,也不夾著吃,似乎在埋怨菜不滿他的胃口。聽墨書此言也不在意“與我何干?”
見燁瑾如此冷淡,墨書眼中透著精明開口道“既然瑾兄不知,那我便告訴瑾兄吧。那日眾人正準備去天香閣,誰知傳來消息金牌任務(wù)“巡山”提升為王牌任務(wù)?!?p> 燁瑾臉一僵,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墨書笑瞇瞇的開口道“可是不巧的是,這任務(wù)被一個準備晉升金牌捕快的家伙接了,天弈捕頭急著阻止此事,所以派了王城境內(nèi)的王牌捕快出面阻止?!蹦珪χ_口。
燁瑾臉色大變,墨書說的不正是自己?豈不是說明現(xiàn)在巡山任務(wù)已是王牌級別了么?
燁瑾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向墨書“這派來的王牌捕快,該不會就是你吧?”
墨書端起酒杯喝了起來,選擇無視。這時,店小二端著菜過來擺滿了一整桌,看著他們二人氣氛有些冷,也不好說什么急忙退下。
待周圍無人燁瑾繼續(xù)開口詢問“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王牌了?”
“還不是,王牌晉升期,跟你晉升金牌一樣?!蹦珪χ_口。
燁瑾看著墨書一字一頓的開口“所以你承認你是夜影捕快了!”
墨書一愣,這才恍然自己被下了套,當即笑著開口“沒錯,我在夜影的名諱是狄墨。”
說到這里,墨書饒有興趣的看向燁瑾“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p> 燁瑾疑惑的看著他,只聽他開口道“上次鳳凰城你重傷昏迷,是我給你處理了傷口,背著你上青丘的。按理來講,你,欠我一個人情!”
燁瑾瞪大了眼,驚愕的看著墨書,沒想到跟墨書之間還有這一碼事!正所謂人情難還,豈不是讓他處于被動狀態(tài)!
“所以,你是想讓我回去?你來接手這次任務(wù)?”燁瑾臉色有些難看。
“一開始的確是想讓你回去,不過看你這幅模樣……”墨書打量著燁瑾,那病態(tài)虛弱的面容著實讓人心疼,笑的耐人尋味“你這番低調(diào)柔弱正好配合我行動!”
“你什么意思?”燁瑾臉色更難看了。
“還用問么?我來知富家事,你查明良人怨,我在明你在暗!”墨書看著燁瑾一字一頓開口“你我配合調(diào)查此次任務(wù),你刷你的金牌分,我刷我的王牌分,如何?”
那張溫婉如玉如正人君子的面容,在燁瑾看來格外的精明,又極其腹黑!
燁瑾低頭吃魚,沉默中已經(jīng)表明的意思——他同意了!
墨書笑瞇瞇給燁瑾倒茶,殷勤得不得了“慢慢吃,不夠再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