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緊趕慢趕,到了傍晚,總算到了一處人煙頗盛的小鎮(zhèn),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本來應(yīng)該行人漸少的時間,聚集在大街小巷的人卻越來越多。唐洛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頓時覺得天助我也。
之所以會老老實實跟著裴霖出來,是因為不想連累家人,裴霖也早就猜到她會這么做,才會為了不打草驚蛇,若無其事的裝作不認(rèn)識把她買了去?,F(xiàn)離家已有千里,裴霖也不能拿家里人怎么樣,唐洛開始盤算著自己的小算盤。
路上行人較多,自己個子又矮,便于隱藏,如果把裴霖甩開,大概可以有逃跑的機會。
這樣想著唐洛仰著脖子心虛的瞅了瞅裴霖,如初見一樣,還是一臉正經(jīng),比正派人士還正三分,唐洛想不通這樣一個人,為什么會跟著蘇纓這樣的大魔王。
正在行走的人兒感受到她的熱切的目光,誤會了什么,輕飄飄的說“可是餓了?”
“餓了?!碧坡逭f。
“今天就先到這里,先找吃飯的地方吧!”裴霖說。
“嗯嗯?!彪m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唐洛還是很高興可以吃東西,畢竟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裴霖對唐洛并不太管束,一路走來,說兩個人是父女都有人信,要說兩個人是綁架者與被綁架者則不可能有人信。
裴霖如果真的做了什么,唐洛反而不怕,見招拆招就是了,可是人家偏偏什么都不做,像個沒事人一樣帶著你走,你走的慢了,等著你,你走的快了,跟著你,你餓了,就帶你去吃飯,什么都不虧待,也不設(shè)防,這樣的狀態(tài)讓唐洛犯怵,罪是少受了,心卻不能安,摸不清對方是個什么套路,就算逃跑也不會跑的不會太順心。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選了一家頗為冷清的客棧住進(jìn)去。
兩個人叫了一些吃食,皆為日常小菜,不過比唐家的好太多了,唐洛嘗了兩口點頭認(rèn)可,好不容易吃上好的,唐洛又饞上了店家的酒,奈何自己沒有錢,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裴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要喝酒嗎?”
“從不喝酒?!迸崃鼗卮?。
“為什么??!”唐洛問。
“喝酒誤事?!迸崃卣f。
聽到裴霖的回答,唐洛一陣嘲笑說“你應(yīng)該嘗嘗,酒的好處多多著呢?”
“什么好處?!迸崃貑?。
“就是很多?。∧悴婚_心可以一醉解千愁,你慫的話可以喝酒壯膽,你冷了,喝酒還可以保暖……。”唐洛說。
“你想喝?!迸崃赝蝗徽f道。
聽裴霖問她,唐洛的身體誠實的點了點頭。
“不行?!迸崃卣f。
“那你問我干嘛?!碧坡逵行┬箽獾恼f。
“只是問問?!迸崃卣f。
唐洛:……。
沒有酒,唐洛只能化悲憤為食欲,吃了兩口又有些感嘆,要是在原來的世界里,她肯定頓頓少不了辣,而在這里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
“要是再辣一點就更好了?!碧坡逭f。
“你喜歡吃辣?!迸崃貑枴?p> “是??!你也喜歡嗎?”唐洛問。
“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喜歡?!迸崃卣f。
“什么人!很能吃辣嗎??!碧坡逭f。
裴霖總是問一句答一句,自己也不主動說話,為了不尷尬,唐洛總是一句接著一句的問。
“她叫阿蘭?!迸崃卣f。
唐洛剛把飯菜送進(jìn)嘴里,筷子還沒有拿出來,就這樣咬著筷子看著裴霖。
阿蘭這個名字仿佛是個魔咒,不管在哪都如影隨形,唐洛不知道阿蘭是誰,對她也沒有多大的恨,可是被當(dāng)成替身卷入生死局,這一點讓唐洛委屈。
“你沒事吧!”裴霖見唐洛失神問道。
“沒事。”唐洛說。
“那你先吃,我先離開去處理一些事情。”裴霖說。
“什么事情?”唐洛問。
“不可說,明日午時應(yīng)該可以回來。”裴霖說。
唐洛剛吃了口魚,直接被驚的囫圇咽了下去,心中想自己這是被輕視了,還是說人家咬大發(fā)善心決定放自己走。要說輕視,這種認(rèn)為被綁架者一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放任自流的做法對綁架者也太不尊重,要說放她走,唐洛想不明白為什么要放她走。
裴霖說完就要出去,留下唐洛一個人在客棧,傷心歸傷心,該吃還是要吃的。
吃飽之后,唐洛獨自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身旁放著宋氏留給她的衣服,思考起了近期的事,心中五味雜陳,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像是初生的小牛犢,稀里糊涂的闖著世界,可惜能力有限,不管到哪里,命運都會被他人左右,蘇纓與她而言是一場噩夢,跟隨裴霖去往魔都的每一步都很艱難,她想要逃離和蘇纓有關(guān)的一切去昆侖,盡管她并不知道昆侖是什么樣子。
逃跑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卻也實在是個費腦又費力的活,唐洛不知道裴霖究竟是何意,從唐家?guī)ё咚髦锌赡芴优?,卻從不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對她關(guān)心甚多。
現(xiàn)在更是放自己一個人停留在客棧,不知是對自己過于有信心,還是有意放她離開。
秋的季節(jié),入夜天涼的快,唐洛很想睡著,可是卻不能睡,想著那日葬仙大地,戮仙陣中,蘇玥朝著自己過來,鮮血染紅了白衣,為救自己如今生死未知,心中越發(fā)愧疚,咬咬牙,下了決心,不管裴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都要嘗嘗。
唐洛撫摩著宋氏送自己的衣物,一計上心頭,當(dāng)即換下身上的衣服,欲穿上宋氏送她的衣服時,衣服里丟出了一些碎錢,應(yīng)該是宋氏特意放進(jìn)去的,鼻子酸酸的,唐洛卻容不得自己多傷感,連忙換上了宋氏為自己的衣服,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客棧,卻在出門的一剎那被大街上的景象驚呆了。
此時外面夜黑風(fēng)高,本該空無一人,此時卻恰恰相反,滿大街都是人,每個人都行動緩慢,不時四處張望,表情麻木,手提著一只燈籠,燈籠里沒有明火,只拎著個沒火的燈籠四處亂跑,以為是遇到鬼,嚇的唐洛又竄進(jìn)了客棧,連忙關(guān)上了門,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擋著門,此時的客棧一層并無人吃飯,只有一個伙計在擦拭著著桌面,見唐洛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也不收拾了,打趣道“呦,小客官,你這是和我們多大的仇??!還要擋住我們的發(fā)財路?!?p> “外面有鬼。”唐洛說話拴上了門拴,覺得一門應(yīng)該擋不住那些鬼,企圖拉張桌子堵住門,小伙計一看連忙跑到臨唐洛最近的桌子,攔住了唐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