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雁門關(guān)外“鐵甲銀槍任來去,萬馬千軍只橫行”的壯志男兒,如今心思都掩在溫和平靜的外表之下,不知是該說他成熟了,還是該說他學(xué)壞了。
“怎的欲言又止?”
安朔問。
徐山槐淺笑著搖搖頭。
“事關(guān)君家內(nèi)宅,屬下本不該多問,可郎君大婚竟連杯喜酒也不請兄弟,不知是何道理?”
本來,徐山槐奉他老爹之命回長安,名義上是襄助他,實(shí)際上還是他老爹的手眼。
他驟然在長安完了婚,雁門關(guān)家里恐怕早就炸了鍋。
畢竟自己兒子突然就在外邊成了家,擱誰家爹媽知道了,都難免氣惱。
若非礙于眼下時局,那兩口子跑到他面前來,安朔都絲毫不意外。
他想著,假如徐山槐一本正經(jīng)地問話,自己到可以搪塞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可徐卻不。
老哥如此和風(fēng)細(xì)雨地論起兄弟交情,反倒讓自己不好應(yīng)對。
“哈哈,哈哈,兄長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先去休息,我命人……”
“不必了?!?p> 徐山槐不接受搪塞。
“君渺,你給大將軍的書信中說‘路遠(yuǎn)不宜細(xì)說’。如今我已坐在你面前。難道你連我也信不過?”
安朔猶豫片刻,反問道:
“阿爹驟然聽聞我娶妻之事,不知是何反應(yīng)?”
“大將軍讓屬下當(dāng)面問問,這樁婚事究竟是圣人脅迫,還是郎君自己的主意?若是圣人脅迫,倒也無可奈何。若是郎君自己一手謀劃,別的先不論,三十軍棍自然是免不了的。”
徐山槐一邊說,一邊觀察安朔的臉色,只見那人臉不改色心不跳。
“婚姻大事,朔豈敢自專,都是圣人脅迫?!?p> “當(dāng)真?”
“當(dāng)真?!?p> “哼。說得如此懇切,為兄都快相信了?!?p> “兄長為何不信?”
“屬下還記得,郎君十五歲那年,大夫人欲為郎君求娶太原王氏二房大小姐,郎君絕食三日相抗。過了一年,大夫人欲為郎君求娶滎陽鄭氏長房三小姐,郎君連夜出逃,七天之后,被龐副將從燕山土匪窩里請回來。還有一回……”
“陳年往事,何必再提?!?p> 安朔扶頭無奈。
“我記得你還有個諢號叫‘白虎大王’。”
提到那個名頭,兩人都崩不住嗤笑出生。
然而笑著笑著,少將軍的神情越來越苦澀。
徐山槐也知他心里難受,于是又問:
“既然當(dāng)初至死不渝,為何如今另娶他人?”
“你覺得我娶蕭兒,是負(fù)了她?”
徐山槐沒聽出這句話的深義,忙辯解道:
“那倒沒有,愚兄只是覺得,你同那位青梅竹馬,到頭來被一道圣旨拆散,實(shí)在是命運(yùn)無常。”
“兄長這是在罵我懦弱,不敢為自己爭???的確,新帝初登大寶,帝位尚未穩(wěn)固,此時最不宜與舊臣權(quán)臣交惡。若我實(shí)在不愿,他也奈何不得我?!?p> “如此,你便是承認(rèn)了?”
承認(rèn)他是自愿娶了黎蕭。
安朔沉默片刻。
“青梅竹馬的,未必就好。受人脅迫的,未必就不好?!?p> 徐山槐一口茶沒堵在嗓子眼里,半晌才咽下去。
“你若是我的兒子,我這會兒掐死你的心都有了?!?p> “兄長言重了。其實(shí)我與蕭兒成婚,主要是借個幌子,掩護(hù)一批贓物返回長安,交給圣上?!?p> “贓物?什么贓物?”
“豫王收買范陽盧氏的罪證。”
徐山槐聞言驚得說不出話。
并不是這件事情有多大,而是這句話竟出自安朔之口。
朝野皆知,豫王手上握著南、北兩大軍營,其中最重要的一支北方軍營,便是雁門關(guān)的鎮(zhèn)國軍。
安朔這么做,不啻于自伐根基。
“你還投靠了新帝!大將軍知道嗎?安君渺你出息啦!”
“君君臣臣,何為投靠?我自幼受父親教誨要‘忠君愛國’,可是何為‘君’?何為‘國’?他自己又清楚多少?”
“少將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就是因?yàn)橹?,我才這么做的?!?p> 安朔神情依舊淡定。
木上淺
青箬:娘子,你看。十里紅妝,萬人空巷。郎君對您真好呢! 黎蕭:哎呀,低調(diào)低調(diào),王御史就住咱家隔壁呢! 嬤嬤:怕什么,反正錢再多也不是你的。~(? ̄?^ ̄??)~ 【吃罷喜酒,王御史攔著安朔肩膀】 王御史:有勞少將軍,車馬費(fèi)都幫咱省了。 安朔:您客氣了?;仡^補(bǔ)個份子錢就成。 (ps:謝謝20170927142120703小可愛給投的三張票,么么噠~希望大家向這位朋友看齊。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