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諸事不順 (上)
中午,張佳航看3601的門沒關,便直接走了進去,雙腿發(fā)軟的他和曾赤赤、呂藝洲一起癱在了沙發(fā)上,三個人就像是三條掛在一起曬太陽的咸魚。
諸葛果果看張佳航的樣子,已經(jīng)猜到不順利了。
胡藝瀟問道:“佳航,你找到房子了?”
張佳航搖了搖頭,很是郁悶地說:“每次我還價,才還到十分之一,對方就掛電話了,一點誠意都沒有?!?p> 曾赤赤有氣無力地說道:“李大嬸說明天會再來考察一次?!?p> “還來?為什么?”張佳航尋思最近除了花花的案子以外,他就沒有調解過別的案子了,而且花花的案子是調解成功了,不可能還有投訴吧?
諸葛果果說道:“我已經(jīng)把誤會跟李大嬸和張大伯解釋清楚了,所以李大嬸決定明天再來一趟,明天你可要好好表現(xiàn),正好是周末,明天我也會在家的?!?p> “太好了,謝謝你,果果,這么說,我可以不用搬了?”張佳航眼中的疲憊好似突然煙消云散一般,“我的律所可以繼續(xù)開張了?”
“佳航,別高興地太早。”呂藝洲用目光示意桌子上的橫幅,說道:“要是明天李大嬸進門之前看到這個,估計又沒戲了。”
張佳航探出身去一看橫幅,上面居然寫著“含笑九泉”。
“還好意思說!”胡藝瀟數(shù)落道:“讓你去訂個橫幅,你看看你訂回來的這是什么鬼?”
呂藝洲無辜地說道:“這本來是別人訂的,因為去的太急所以一下拿錯了,我覺得這事不能怪我,肯定是佳航的倒霉氣息過于強烈,所以有關他的事情都受到了影響。”
曾赤赤很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啊,今天我去找李大嬸,居然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最要命的還是,總是錯過,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在阻止著我?!?p> 胡藝瀟作為一個大學老師,那肯定是不相信這種玄學的,“自己沒做好的事情就別怪別人,你們看看果果,一大早就直接跑去找張大伯?!?p> 諸葛果果分析道:“張大伯是副主席,人在醫(yī)院不會走,李大嬸肯定也要到醫(yī)院,所以我就先去那里等了,順便可以先給張大伯做思想工作?!?p> “聽到?jīng)]有?”胡藝瀟看著曾赤赤說道:“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不要一味地做無用功,佳航,你今天好好準備準備?!?p> 張佳航想了想,說道:“除了橫幅之外,我好像沒什么需要準備的了?!?p> “話不能這么說?!焙嚍t說道:“這次你一定要把握機會,展現(xiàn)出你這個律所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比如可以調解各種糾紛,促進公寓的和諧生活,還有你樸實、真誠的為人?!?p> 張佳航捏了捏下巴,表情作沉思狀,然后問道:“法律咨詢打兩折算不算樸實?”
“樸實?我看是現(xiàn)實還差不多吧。”曾赤赤被胡藝瀟瞪了一眼后,怯怯地說道:“我閉嘴?!?p> “明天是周末,世佳和霽霽也都在,大家一起想想辦法。”胡藝瀟儼然一個大家長的姿態(tài),這也難怪,誰讓她是公寓套間里唯一的老師呢,有點掌控力那是必須的。
胡藝瀟微瞇著眼盯著呂藝洲,深邃的瞳孔中泛著絲絲的殺意,“藝洲,這次你要是再出問題,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下午還得去上課,回來之前,我必須看到寫著'歡迎光臨'這四個字的橫幅!曾赤赤,你去想一想該怎么搞,才能展現(xiàn)出佳航優(yōu)秀的一面來。”
“優(yōu)秀?!”曾赤赤轉頭看著臉色略顯蒼白的張佳航,說道:“你確定是優(yōu)秀?”
“這不是演習!明天李大嬸就要來了,這次務必不要出什么岔子!”胡藝瀟的聲音,如雷貫耳,讓人不敢作聲。
下午,呂藝洲拿著橫幅去照相館換,在門口就聽見了里面的怒吼聲。
“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含笑九泉和歡迎光臨差這么多你們都能寫錯?!你們是不是想詛咒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在地下相見???”
呂藝洲接著聽到一個很空靈的女聲,“對不起,這肯定是哪里搞錯了。”
“搞錯了?有錯地這么離譜的嗎?”
呂藝洲走進去一看,哇塞,大眼,長發(fā),長腿,皮膚白嫩,腰線纖柔,五官精致,看那不知所措的樣子,還有種純真呆萌的氣質。
“這位先生。”呂藝洲走上前,說道:“我想你肯定是誤會這位小姐了,生意人,又怎么會捉弄顧客呢?將心比心一下,是你的話,你會這么斷了自己的財路嗎?”
“你看看她給我的是什么東西!”男人說罷,打開一副和呂藝洲手里的一模一樣的橫幅。
“歡迎光臨,不錯啊,有什么問題?”
“你把這東西掛在靈位上試試?”
“哦~”呂藝洲了解了,說道:“就是你家大爺想請你全家下去喝茶的意思。”
漂亮的小姐姐被呂藝洲逗笑了,她低下頭,轉過臉,捂著嘴笑。
“你!”
“不過這確實是人家小姐搞錯了,這副是我的,這副才是你的。”
呂藝洲可算是拿到了橫幅,還順便和一個美女搭訕上了。
美女叫做淺淺,是照相館老板的女兒,老板出去了,所以現(xiàn)在店里只有淺淺一個人在。
“謝謝,剛才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睖\淺軟糯的聲音,讓人想起了海邊輕搖的風鈴。
呂藝洲看著手上的橫幅,突然有了主意,說道:“舉手之勞,誰讓我是一個助人為樂的律政新星呢?”
“律政新星?”
“其實我是一個律師,叫我佳航就行了?!?p> 呂藝洲內(nèi)心獨白:新呂氏春秋有云,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要想不挨刀,假名很重要。
淺淺眼里閃爍著崇拜的光芒,“真的嗎?我很喜歡律師,其實我想讀法律,可是沒有考上,我真的很崇拜像你這樣這么富有正義感的律師?!?p> “果然?!眳嗡囍扌恼f:“律師、老師、醫(yī)生是除了總裁、經(jīng)理、董事長以外最受女性歡迎的三類普通人設?!?p> 呂藝洲說道:“淺淺小姐,要不要和我到對面酒吧喝兩杯?我可以給你說說,我的故事?!?p> “好啊好啊?!睖\淺興奮了一秒后,就嘟著嘴說:“不過我爸還沒有回來,要不你先去等我,我一會就過去?!?p> “沒問題?!眳嗡囍扌Φ?。
呂藝洲心想,反正橫幅都拿到了,這妹子上手這么快,哪有不撩的道理?于是呂藝洲就拿著橫幅去了酒吧。
十分鐘之后,淺淺就到了酒吧。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呂藝洲向淺淺說了他是怎么幫助弱小,打擊強大惡勢力的種種事跡,淺淺聽地如癡如醉,
“你真的好厲害啊~佳航律師。”淺淺玉白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呂藝洲的手上。
感覺到有絲絲溫熱和柔軟的觸感,呂藝洲深吸一口氣,說道:“淺淺,要不我們……”
呂藝洲內(nèi)心獨白:美女多,智商不高,這愛情公寓簡直是我的風水寶地??!
淺淺的手機突然響了,接完電話回來,淺淺說她有事要先回去,她給呂藝洲留了電話,臨走前還叮囑呂藝洲一定要聯(lián)系她。
“沒問題!”呂藝洲向淺淺挑了挑眉,然后把剩下的冰銳喝完了,走的時候,放在一旁的橫幅就忘了拿。
呂藝洲前腳剛走,黃輝馮就到了,黃輝馮看見橫幅,打開一看,“歡迎光臨”,挺適合他做生意的時候用的。
黃輝馮四下里看了看,然后默默把橫幅收了起來,說道:“這種白嫖的不義之財,不收豈不是對不起我的運氣?”
晚上,兩個套間的八個人聚集在3601開會,為的就是明天的律所考察。
胡藝瀟看呂藝洲兩手空空,問道:“藝洲,橫幅呢?”
“橫幅……橫幅!我落在酒吧里了!”呂藝洲這才想起來,他的橫幅落在酒吧了,他大喊一聲,然后沖了出去。
胡藝瀟深吸一口氣,極力地壓制著內(nèi)心的怒火,“還好,他還記得去哪里找?!?p> “土豆醬,你是佳航的助理,明天務必要表現(xiàn)出熱情好客、溫文爾雅的氣質來?!?p> 胡藝瀟接著看向曾赤赤,問道:“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曾赤赤嘴角一挑,胸有成竹地說道:“我查過了,愛情公寓大多數(shù)都是情侶之間的糾紛,畢竟愛情公寓的設定就是這樣,情侶入住,水電全免,房租減半。
所以我打算讓藝洲和金銘假裝是在吵架,鬧分手,然后讓佳航幫忙調解,兩個人在佳航的勸解下重歸于好,怎么樣?”
“嗯,聽上去不錯。”胡藝瀟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透著贊許,說道:“藝洲和金銘就是套間的情侶,這就可以證明佳航在公寓里存在的必要性,調解好了,也說明佳航還是有點作用的?!?p> “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睆埣押脚e起手機,散發(fā)著紅黑色光芒的屏幕上寫著四個大大的紅色字:諸事不順。
陳金銘笑道:“這大算不是一點都不準嗎?上次你說轉運了走在路上可以撿到錢,后來不只是撿了一個吃貨回來?”
土豆醬想要說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說什么,畢竟她知道自己確實是一個吃貨。
“胡說。”張佳航的話讓土豆醬眼前一亮,她以為張佳航要替她說話,結果張佳航只是說道:“我明明是在開張轉運前遇到她的?!?p> 土豆醬眼里的光瞬間暗淡下去。
“那世佳和霽霽明天待命,防止有什么特殊情況發(fā)生?!焙嚍t給每個人都分配了相應的任務,這讓張佳航覺得非??煽俊?p> 陳金銘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不就是把橫幅拿回來掛上,明天配合演場戲而已,能出什么事啊。”
陳金銘想起以前和呂藝洲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因為對方的演技才走在一起誆人的。
半個小時后,呂藝洲又氣喘吁吁地回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橫幅,橫幅,不見了!”
“諸事不順?!”張佳航的第六感突然察覺到了一種很不好的氣息。
“不過沒關系?!眳嗡囍拗浪绻倏帐只貋?,肯定會被胡藝瀟打的,所以他急中生智,“我今天下午認識了照相館老板的女兒,我剛才讓她幫忙趕做一個,她說明天一早就可以去拿了?!?p> “事不過三,橫幅的事情就交給世佳了,世佳你明天去拿!”胡藝瀟有點不放心地說道:“霽霽,你明天陪世佳一起去,這次可別再出問題了!”
“我們都有任務,那你明天干嘛?”曾赤赤問道。
胡藝瀟理所當然地說道:“我當然是負責做飯啊,明天我一定會做出讓李大嬸吃了以后贊不絕口的飯菜,這樣李大嬸對我們套間的好感就會上升的,說不定在樓下宣傳欄給佳航的律所做宣傳的事情都能定下來?!?p> “什么?!”眾人又驚又怕。
諸葛果果自從上次見識過胡藝瀟的廚藝以后,這次已經(jīng)領會了大家的意思,于是說道:“明天我會和胡老師一起做飯的?!?p> 曾赤赤靠向張佳航,低聲問道:“果果的廚藝怎么樣?不會和藝瀟一樣做的是黑暗料理吧?”
“放心?!睆埣押焦室饪粗鴦e處,小聲說道:“果果煮的菜還是很不錯的,畢竟是大力師母教的,跟藝瀟比起來,絕對好多了?!?p> “干什么,你們有什么意見?”胡藝瀟霸道的目光掃過眾人,眾人紛紛搖頭。
胡藝瀟只是覺得上次的事情有她的一部分責任,她想幫張佳航一次,不然她心里會一直過意不去的。
“為了完美完成任務,曾赤赤,晚上把劇本寫好,藝洲、金銘,明天早點起來背臺詞?!焙嚍t還是覺得不放心,畢竟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呂藝洲這個她現(xiàn)在認為是公寓里頭號不靠譜的男人。
呂藝洲覺得是多此一舉,他信心滿滿地說道:“放心,坑蒙拐騙這種事情我和金銘已經(jīng)很熟悉了,不需要提前排練的?!?p> “呵呵呵……”陳金銘發(fā)出尷尬的笑聲,一邊笑一邊瞪了呂藝洲一眼,她笑了一會后說道:“藝洲的意思是,我們以前當過演員,表演過這類型的角色,所以知道該怎么做的?!?p> “你們是知道,沒有劇本到時候佳航怎么調解?萬一調解失敗了呢?”胡藝瀟說道:“還是照著劇本走穩(wěn)一點?!?p> “我有那么不靠譜嗎?”張佳航皺了皺眉,對曾赤赤說道:“曾老師,劇本的事情就麻煩你了?!?p> 曾赤赤點點頭道:“沒問題,好歹我也遇到過很多情感問題,而且這兩天的聽眾來電都很好對付,我做節(jié)目的時候比較閑,就交給我吧?!?p> 雖然已經(jīng)安排好了萬全的準備,但張佳航低頭看著“諸事不順”四個字的時候,總覺得它們在自己的眼里被漸漸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