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封聽到韋青兒叫自己,這才從思緒中走了出來,“青兒,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么地方嗎?”
韋青兒想了想道:“記得,在禺山腳下的樹林中,那晚我與蝮蛇奉命追殺幾名漢商,是公子突然出現(xiàn)救了他們,還殺了蝮蛇。”
“嗯,這里以前是一家叫淮南酒舍的漢商鋪子,”凌封指著面前的這家鋪子道:“那晚你與蝮蛇追殺的辛掌柜一家就是經(jīng)營這淮南酒舍的?!?p> 韋青兒面露愧色,“想想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不免心中慚愧?!?p> “青兒不必過于介懷,我沒別的意思,”凌封笑著道:“我也只是路過這里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感觸罷了。”
“公子,”韋青兒突然小聲問道:“你隨大漢使團回長安后,還會再回南越嗎?”
“我的家鄉(xiāng)在豫章郡,離南越并不算太遠,而且父親估計也會繼續(xù)留在南越經(jīng)營瓷器生意,我想必是還會回來的,更何況我在南越還有你和趙成兩個好朋友呢!”凌封回道。
韋青兒點點頭,臉上露出微笑,“隨時歡迎公子回來。”
凌封也笑了起來,想到不久就要分別,便問道:“青兒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還沒想過呢,”韋青兒想了想:“可能就是照顧好母親和妹妹吧,別再讓她們受到傷害?!?p> “呂氏和術(shù)陽侯的勢力已經(jīng)徹底被鏟除,將來只要有你在,她們定然不會受到委屈和傷害的,”凌封問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你打算做些什么?會為南越國朝廷效力嗎?比如做個女將軍之類的……”
韋青兒想了片刻,“我還沒好好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不喜歡朝中的爾虞我詐,所以不會為朝廷效力。”
“那你有沒有想過重建百蛇幫?”
“重建百蛇幫?”韋青兒有些吃驚:“百蛇幫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之事,公子為何會想到要我重建百蛇幫?”
凌封搖搖頭解釋道:“百蛇幫是善是惡,全在幫主掌舵領(lǐng)航,如葉孤山方蒼之輩,定然會將百蛇幫變成害國害民的黑幫,但是如果是你來當(dāng)幫主,百蛇幫定然會是另一番景象?!?p> “我來當(dāng)幫主?”凌封的話讓韋青兒若有所思。
“青兒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公子請說。”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p> 韋青兒似有所觸動,細細體會著凌封說的這句話:“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凌封開解道:“青兒你想想,這世上有多少游俠、山賊、不良人,假如你能重建百蛇幫,用幫規(guī)約束這些人,讓他們不敢再殘害百姓,而是多做利國利民之事,豈不是更好?”
“公子所言甚有道理,只是我能行嗎?”韋青兒似乎有些缺乏信心。
“堂堂百蛇幫第四蛇首都不行,還有誰能行?”凌封建議道:“只要制定好幫規(guī),以身作則,對幫眾嚴加管束,定然可以做到?!?p> “嗯,公子說的這些我倒是很贊同,前不久我才搶了見崀山的寨主來做,現(xiàn)在寨中的兄弟沒有不服我的,”
韋青兒似乎已經(jīng)開始展望新百蛇幫的未來了,“倒是可以讓他們先加入百蛇幫,重新制定幫規(guī),然后再慢慢招攬更多的游俠、山賊和不良人,讓百蛇幫日后多做利國利民之事!”
“青兒倘若做成此事,定能為南越百姓帶來更多福祉?!绷璺饪隙ǖ馈?p> 突然前面有幾隊禁衛(wèi)軍匆忙地從凌封和韋青兒面前橫穿圣武街而過,向著番禺城的另一個街區(qū)方向而去。
凌封朝禁衛(wèi)軍所前進的方向確認了一下,他們要去的地方正好是南越國達官貴人們所居住的貴族區(qū)。
“難道出什么事了?”凌封心里嘀咕了一下,“青兒走,咱們跟在后面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凌封和韋青兒跟在這幾隊禁衛(wèi)軍后面,發(fā)現(xiàn)這些禁衛(wèi)對番禺城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們所走的路線并不是沿著大街,而是像在選擇最近的路線一樣,似乎不想耽擱時間,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目的地。
禁衛(wèi)軍們七拐八繞的,進入南越達官貴人門居住的貴族區(qū)以后,突然往一處外表顯赫的府邸前奔去,停在那府邸前。
凌封和韋青兒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只見那府邸大門上的牌匾赫然書寫著“靖侯府”三個大字。
“立刻將靖侯府包圍起來,一條狗也不能放出去!”領(lǐng)頭的禁衛(wèi)首領(lǐng)立刻大聲吩咐道。
“諾!”禁衛(wèi)們得令,立即分頭朝兩個方向?qū)⒕负罡畤盟共煌ā?p> 這時靖侯府的管家走了出來,臉上嚇得有些蒼白:“各位軍爺,靖侯府這些天沒有人擅自出府啊,你們這是……”
其實早在這些禁衛(wèi)到來之前,靖侯府就已經(jīng)被人看管了起來,不允許里邊的人走出去。
那禁衛(wèi)首領(lǐng)拿出一卷木簡打開大聲念道:“傳趙王詔令,靖侯呂博南興兵作亂,公然造反,罪大惡極,本王念及呂氏一族昔日之功,不予株連,特旨禁衛(wèi)軍查抄靖侯府,所有家眷一律發(fā)配各府為奴,永不錄用!”
禁衛(wèi)首領(lǐng)念完,也不管那靖侯府管家的求饒喊冤,立即下令禁衛(wèi)軍沖進靖侯府中執(zhí)行趙王詔令。
一箱一箱的財物和靖侯府府產(chǎn)被抬了出來,集中擺在府邸前的大街上,等待著統(tǒng)一清點造冊,靖侯府的家眷們也被一個一個的押了出來,跪在府外,婦人們發(fā)出一片哀怨哭泣之聲。
凌封看到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凄涼,當(dāng)初南越國風(fēng)光榮耀的靖侯府,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凌封看著不停被押出靖侯府的家眷們,他們即將被發(fā)配為奴,人生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巔峰一下子跌落到了低賤不堪的谷底,這種落差感著實是令人感慨。
凌封和韋青兒就要離開,不過凌封剛一轉(zhuǎn)身,卻突然猛地停下了腳步回轉(zhuǎn)身來,視線緊緊地盯著靖侯府家眷中一副熟悉的面孔。
呂婉兮!
那張面孔不是別人,正是呂博南的女兒,呂匡的妹妹呂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