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魈拿著黃金走出了雷宅,他很自信在這豫章郡的郡城之中沒人有可以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即便有人在這樣的夜晚敢靠近他,也只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所以宴魈的警惕性都不是太高,他出了雷宅之后并不是第一時間出城,而是直奔郡城的瓦市,拿著雷鳴給的黃金先在這煙花之地瀟灑一番。
這倒是把凌封給等煩了,這殺個人還得在這瓦市外蹲點蹲那么久,凌封感到很生氣。
宴魈從瓦市出來之后,才刻意尋著一些偏僻的路徑來到郡城的城墻下,縱身一躍便上到了城墻之上,他甚至都懶得回頭看一眼身后是否有人跟蹤自己,縱身跳出了城墻之外。
郡城外三四里的地方有一間廢棄的茅草屋,茅草屋雖然破敗了,但還有個小小的院子,宴魈來到茅草屋外,推開院子的門走了進去。
這茅草屋早就荒棄了,破爛不堪,肯定是沒有人住的,宴魈進到院中的一個木樁前,他竟然是早就系了一匹馬在此處,待他出城之后好連夜趕回潛山。
“誰?”宴魈突然停住了正在解開韁繩的動作,警覺回頭看向身后,赫然發(fā)現(xiàn)全身上下被夜行衣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凌封。
“你太菜了?!绷璺鈸u頭嘆氣道:“我從雷宅一路跟著你到瓦市,又從瓦市跟著你來到這里,你竟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我很失望?!?p> 宴魈一聽臉色頓時大變,臉上的自信從容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懼:“你……你到底是誰?”
“不久前你不是還在和雷鳴談?wù)撨^我嗎?這么快就忘了,”凌封譏諷道:“是我讓你從天機閣十二煞中的排名從第十二位提升到了第八,這么大的禮,你還沒感謝過我呢?”
“你……你是凌封?”宴魈的語氣極不淡定。
“誒終于猜對了,把你的手中的黃金交出來吧,就當(dāng)感謝費了?!绷璺庹f道。
“妄想!”宴魈突然咬了咬牙,拔出了手中的劍,以閃電之勢向凌封心口一劍刺了過來。
宴魈畢竟是位列天機閣中的殺手,奮力出招自然非同小可,凌封未敢小覷,身形猛地向一側(cè)閃避,同時手中長劍瞬間出鞘,順勢使出武安劍法中的拔劍式“一鳴驚人”急速向上一挑。
“鐺!”
宴魈的劍剎那間便被凌封的拔劍式向上格開,虎口竟被震得隱隱生疼,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竟然還聽到了劍吟之聲。
作為一名名列天機閣十二煞中的劍客,宴魈當(dāng)然知道,劍吟之聲意味著什么,即便是天機閣中最頂尖的十二名殺手,劍招之中能產(chǎn)生劍吟的也不到一半。
宴魈心中大駭,僅是這第一招的交鋒,就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壓迫感。
凌封長劍一出,武安劍法便如行云流水,一招“一鳴驚人”,出若迅龍驚世、疾如雷霆電馳,殺神之劍一旦出鞘,就必然要見血。
宴魈一招既出,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將第二招劍招使將出來,因為速度是制勝的關(guān)鍵因素。
然而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即便他使出了渾身勁力,仍然還是明顯慢于凌封手中的劍,逼得他不得不立即轉(zhuǎn)為防御。
他不甘于就此被凌封的劍招壓制,只能被動防御,于是他傾注了七八成內(nèi)力于劍招之中,想要以更快的速度和劍招威力來奪回主動權(quán),然而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被凌封壓制。
當(dāng)他不斷變得更快更狠的時候,凌封總是能夠比他更快更狠,甚至當(dāng)宴魈傾注了十層內(nèi)力全力出擊時,他仍然絕望的發(fā)現(xiàn),凌封依然能夠輕松的將他壓制。
這就是絕對實力的差距了,內(nèi)力,速度,劍招的威力和精妙程度,臨場應(yīng)變,他全面落后于凌封,結(jié)果其實就早已經(jīng)注定了。
當(dāng)宴魈傾注十層內(nèi)力將自己的劍法發(fā)揮到極致,仍然未能傷到凌封半分時,他在那電光火石的劍招變換之間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因為凌封還有余力,至于還有多少余力,宴魈的實力無法感知到,因為以他的實力也就能感知到這個程度而已。
凌封以一招“氣貫長虹”貫穿了宴魈的咽喉,宴魈直到臨死前仍然還沒想清楚凌封殺自己的原因,“為何……殺……殺我?”
“你的實力排在最后確實不冤?!绷璺鈱χ琪陶f道,并沒有理會他臨死前問的問題。
只是不管凌封說什么,宴魈再也不可能聽見了。
……
第二日,使團一大早就啟程離開了鄡陽縣,因為凌封探親的緣故,安國少季和終軍決定在豫章郡郡城多停留一日,這也讓凌封有機會悄悄探查到了一些不為使團所知的事情。
凌封暫時未將自己發(fā)現(xiàn)的問題向使團兩位首腦安國少季和終軍稟報,他還需要再權(quán)衡一下要不要稟報給他們,最后凌封決定先到長安了再說。
因為現(xiàn)在安國少季和終軍只想著快些趕回長安復(fù)命,根本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
而且使團若是錯過歸期,皇帝極有可能會感到不悅,如果比預(yù)定歸期晚了很多的話,皇帝就不是不悅,而是要開始猜忌了。
所以凌封覺得即便要稟告,也要到了長安之后找機會向終軍和魏臣稟報,因為他們兩個才是凌封比較信得過的人。
況且回長安復(fù)命之后,皇帝論功行賞完畢,使團也就解散了,倒時候使團的人還能不能經(jīng)常見到都還是一回事呢。
只是雷鳴與宴魈談到的內(nèi)幕讓凌封頗為擔(dān)憂,他去了長安,就無法顧忌郡城的事情,如今郡城的水這么渾,他不禁為自己的兄長感到擔(dān)心,還有武定安及他的老父親。
但是這一切現(xiàn)在都沒辦法解決,因為凌封必須先要回長安復(fù)命,只有再找機會與終軍和魏臣商議,爭取陛下的支持,也許才能徹底解決潛山盜匪的問題了。
只是凌封他們離開豫章郡之后,郡城之中卻發(fā)生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上百人的窮苦百姓甚至還有乞丐突然聚集到了雷宅門前,跪在地上不停地拜謝雷鳴的大恩大德。
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樣的景象,是因為在昨天深夜里,一名神秘的年輕人自稱是雷鳴派來救濟窮苦百姓的,在郡城外挨家挨戶的送金子,甚至還有不少睡在大路邊的乞丐也收到了金子。
雖然常言道救急不救窮,但是凌封在這些百姓家里看到他們家徒四壁,很多人家糧食都已經(jīng)吃完的景象,他覺得這也算是救急,因為不救的話他們可能很快就會餓死啊。
這么這一錠金子對他雷鳴來說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對窮苦老百姓和乞丐們來說,那可是一筆驚人的巨款啊,可以養(yǎng)家糊口好一陣子的了。
至少先度過眼下的危機,才有繼續(xù)活下去的機會啊。
雷鳴看著這一片伏地跪拜的窮苦百姓,一臉的懵逼,誰讓你們跑來謝我的?我不需要啊。
百姓們平日里雖然知道雷鳴不是什么善類,但是這一次大家獲得了救濟,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雷宅門前感謝他,雷鳴實在沒辦法,也只好含淚配合著演下去:“你們趕緊散了去吧,這些都是我雷鳴應(yīng)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