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膝坐在床上,沈墨雙目緊閉,牽引著一絲絲墨痕劍勢進入體內(nèi),和盤踞在經(jīng)脈中的漆黑劍勢交融在一起。
過了良久,他睜開眼睛,眼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被他納入體內(nèi)的墨痕劍勢,無論他再怎么努力,都無法再做突破,就好比一個裝滿了水的瓶子,根本納不進去更多。
嘗試了很多次之后,仍然沒有絲毫變化,沈墨眉頭皺的更緊,心中的輕松之意也漸漸散了去。
“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沈墨心中生疑,仔細回想起了沈安宇之前說過的話。
“凡劍境,此境劍勢仍是劍勢,只不過多了一絲名劍本體的靈性,威力并不會增強多少,但劍勢卻會貼合主人,運轉(zhuǎn)更為靈活。”
“劍勢多一絲靈性嗎?”沈墨輕語,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在感受到了墨痕劍勢之后,并未急著將其納入體內(nèi)。
在他的身邊,一股股漆黑的劍勢不斷變化著,最初由墨痕劍身散發(fā)而出,慢慢變得稀薄,最終消散于虛空。
寂靜了良久,沈墨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猛地睜開眸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墨痕散發(fā)而出的劍勢,原本是帶有一絲靈性的,只不過在脫離了劍身之后,迅速變得稀薄,等到被沈墨納入體內(nèi)之時,最后殘存的少許靈性也徹底散去。
因此,沈墨納入體內(nèi)的只是靈性全無的死勢。
“原來如此,可是要怎樣才能讓這一絲靈性保留下來呢?”沈墨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可怎么也想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難道要我把墨痕吞下去?”沈墨輕語,腦子里忽然冒出了這么一個念頭。
“哧!”
墨痕聞言一驚,忽然爆發(fā)出一股超強的劍氣,覆蓋在劍鞘之上。
沈墨白了它一眼,沒好氣道:“我才沒那么好的胃口呢。”
“劍勢會在納入體內(nèi)的過程之中流逝。”沈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那么只要在它靈性全部流逝之前,將其納入體內(nèi)就行了啊。”
“可是難就難在要怎樣才能在它靈性散去之前將其納入體內(nèi)?!鄙蚰较朐綗┰?,禁不住伸手抓了抓頭發(fā)。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喜道:“有了?!?p> “嗡?!?p> 虛空中,漆黑的劍勢再起,只不過卻不是墨痕散發(fā)出來的,而是沈墨體內(nèi)的劍勢。
漆黑的劍勢纏繞在墨痕劍身之上,將它散發(fā)而出的劍勢包裹起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帶回沈墨體內(nèi)。
劍勢回體,沈墨感受到那一絲不同于往常的劍勢,臉上忍不住顯現(xiàn)一抹喜色。
“就是這樣?!鄙蚰珮返溃s忙將那有一絲靈性的劍勢和自身的劍勢融合。
兩股劍勢融合之后,沈墨很明顯的感覺到,體內(nèi)的劍勢多了一些什么東西,在經(jīng)脈之間的運轉(zhuǎn),變得更為順暢起來。
“這個感覺好棒啊。”沈墨面帶喜色,不再廢話,閉上眼睛,以此方式,持續(xù)不斷的將帶有靈性的墨痕劍勢納入體內(nèi)。
時間慢慢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墨睜開眸子,一股漆黑的劍勢透體而出,纏繞在他的手指之上。
沈墨眼中掩不住的笑意,他很清晰的察覺到,自己與墨痕劍勢之間多了一絲聯(lián)系,對劍勢的操控程度增強了一大截。
“這就是凡劍境的力量,感覺真不賴?!鄙蚰樟宋杖^,感受著在經(jīng)脈中如江河一般奔騰不息的墨痕劍勢,滿意的點了點頭。
推開房門,天色已稍稍暗了下來,沈清見到他,笑著朝他招了招手。
沈墨心想自己現(xiàn)在好歹也是凡劍境的修士了,表情不自覺多了一分傲氣。
邁著囂張的步伐走到兩女身邊,沈墨輕咳了一聲,大聲道:“男人婆,感受到我現(xiàn)在的劍勢修為了嗎?”
梅莘蕓抬眼瞧了他一下,眸子里的不屑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沈清見此一幕,趕忙打圓場,笑著道:“恭喜你啊哥,突破到凡劍境了?!?p> 沈墨得意的點頭,道:“憑劍與凡劍之間的瓶頸那么難,我僅用了半日的時間就突破了,是不是很天才?”
梅莘蕓嗤笑一聲,道:“凡劍境很難嗎,我記得我當(dāng)時好像才一兩個時辰?!?p> “對啊?!鄙蚯逭J同的點頭,“我當(dāng)時好像也是不到半日?!?p> 沈墨臉上的得意之色突然消失不見,表情就好像嘴里被人塞了個爛柿子。
怔了許久,沈墨才苦著臉道:“你們都這么厲害的嗎?劍勢靈性流逝那么快,我絞盡腦汁才想到保留的辦法的?!?p> “不是我們厲害,是你太蠢了?!泵份肥|說著,似笑非笑的看了沈墨一眼,“我問你,你用什么辦法來保留劍勢靈性的?”
沈墨聞言,把自己的辦法說了一遍。
梅莘蕓聽完,頓時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沈清也很想笑,但又怕沈墨敲自己的頭,只能強忍著。
沈墨瞪著梅莘蕓,咬牙切齒道:“死男人婆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梅莘蕓勉強止住笑聲,道:“突破到凡劍境是有方法的,你不知道嗎?”
沈墨一愣,有些茫然的看向沈清。
沈清點頭,道:“因為對劍勢的領(lǐng)悟不夠深,所以劍勢的靈性會流逝很快,但前人早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只要用身體接觸劍身,在靈性耗盡之前將劍勢納入體內(nèi)就可以了?!?p> 沈墨聞言,更加懵了,皺眉道:“我吸納劍勢的時候,身體也是接觸著墨痕的啊,為什么不行?”
“你放在了哪里?”梅莘蕓開口問道。
沈墨道:“膝蓋上?!?p> “哈哈哈?!泵份肥|聞言,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笑聲再度響了起來。
這一次,就連沈清也沒忍住,偷偷笑了起來。
沈墨臉色陣青陣紅,青的時候青得像生鐵,紅的時候紅得像豬血。
“哎呦不成器,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泵份肥|盯著沈墨,強忍著笑道,“我問你,劍勢在人體內(nèi)儲存的位置是哪里?”
沈墨皺了皺眉頭,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是丹田啊傻狗。”梅莘蕓說,“雖然劍勢流走于四肢百骸之間,但最終還是要歸于丹田的,你把劍放在膝蓋上,能有效果才怪了。”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接著又道:“不過你也真是厲害,在不知道方法的情況下,僅用半日的時間就突破到了凡劍境,還真是世間少有啊?!?p> 這句話雖是稱贊,但聽在沈墨耳中,卻無疑是嘲諷。
“哥?!鄙蚯遢p輕拉了拉沈墨的衣角,“爺爺沒有告訴你嗎?”
“唉。”沈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臉上的怒意慢慢消散,道:“沒有?!?p> 沈清道:“一定是爺爺忘了,再者就是哥你根本就沒有認真聽吧?!?p> 沈墨點頭,隨即又笑了,笑的很是開心:“不管過程如何,反正我就是突破到了凡劍境。”
“是啊是啊,天才少年不成器,你還真是厲害?!泵份肥|看著沈墨,嘴角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沈墨嘴角微微抽了抽,狠狠的瞪了梅莘蕓一眼,道:“我現(xiàn)在境界與你一般無二,你說話小心點?!?p> “切?!泵份肥|上下打量了沈一眼,不屑道:“就你,凡劍一重天,也有資格跟我打?”
沈墨心中雖惱怒,但又怕挨皮肉之苦當(dāng)即強忍著沒有發(fā)作。
輕哼了一聲,沈墨別過頭去,心中念叨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沈安宇房間里,兩個老頭趴在窗戶邊上,留心觀察的庭院之中的情況。
“你孫子還挺厲害啊,不用別人教導(dǎo),就能突破到凡劍境。”梅陽山有些吃驚的看著沈安宇,接著道,“而且我覺著這個方法,更能夯實劍勢的靈性基礎(chǔ),威力也能有所提升,長遠效果更好。”
沈安宇傲然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孫子?!?p> 梅陽山撇撇嘴,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道:“你真的是忘了告訴他那個方法?”
沈安宇道:“當(dāng)然不是?!?p> 他嘆了口氣,接著又道:“我是故意不告訴他的,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悟,我時日無多,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的?!?p> 梅陽山眉頭忽然粥緊,道:“老東西,你的傷勢又惡化了嗎?”
沈安宇點頭,道:“我感覺得到,我的大限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