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葉浩的風格

　　“大概發(fā)生了什么事？”林心如問我。

　　“我也只是猜測。”毫無保留地把我心中所想告訴了他，“閆云海在完成deck后把方案發(fā)給了李宏堃，而李宏堃搞不好在第一時間就把案子漏了出去?！?p>　　“漏哪兒去了？”林心如問我。

　　“不清楚。給新灘？有可能，拿這個東西改一改說是貢獻給他們部分項目的品牌發(fā)展計劃也有可能，雖然人群重合度不高，但是案子分量足夠彰顯自己的專業(yè)能力了；給其他的agency？也有可能，別家雖然都盯緊了媒介預算，但是假如拿到品牌整體的策劃合作對自家媒體銷售是絕對有利的?！?p>　　“為什么猜是老李漏出去的？”

　　“你現(xiàn)在看，這版方案流出后誰會受益？”

　　“反正孫耀撈不到好處，照今天這個情形，他還會被批……你跟我都一起倒霉了，Halu是小朋友不會有任何收益……汪哲與世無爭，而且媒介銷售都有他的分成，盛亞沒拿下來他今年的壓力也大，不會是他……只剩下閆云海，但老閆的方案被別人偷去，他也沒好果子吃啊?！?p>　　“你想，假設(shè)這招借花獻佛沒奏效，那么不僅孫耀在公司口碑受損，我更是無法在耀宣立足，那么今年的業(yè)務(wù)開發(fā)還得靠李宏堃，創(chuàng)意部還在他手下，他的地位被加固之后保住老閆的飯碗豈不是輕而易舉？再假設(shè)萬一借花獻佛成功了，老李也可以憑此大功一件跳槽到新灘或別家agency，到時把老閆一起帶走，搞不好還能借此機會把薪酬拔高一層。只要李宏堃答允閆云海一個好一點的未來，本就是他手下的人，老閆有什么理由不聽他的呢?！?p>　　“你怎么覺得李宏堃拿到方案了呢？”

　　“他今早在茶水間等了半天才堵到我，等到褲子都他媽往下滑了?！蔽一貞浧鹄詈陥易聲r那不自然的提拽褲子的動作。

　　“等我那么久其實就是想套我的話，看看方案在最后有沒有大的改動，他也怕最后老閆的東西到咱們這兒最后還會有大修?！?p>　　“你接著說?！?p>　　“他突然做好了離職的準備，”我又跟林心如講起他新買的釣竿，“趁我們比稿熱火朝天、忙得無暇顧及他的時候趕緊躲走，一方面表示自己不參與項目的避嫌，其實更是不想讓他在耀宣的時間段內(nèi)出事，屆時再懷疑到他頭上。但是，”

　　“但是什么？”

　　“我想不明白一件事，就是他特別關(guān)心我要不要回耀宣擔任創(chuàng)意總監(jiān)這件事，好像我回來之后會對他造成很大困擾似的。按說他都做好離職準備，也就是說他這邊有了換東家的大把握，他還管我干什么？”

　　“或許正如你所說，他給自己留了一手——萬一跳槽不成，耀宣這邊又捅了簍子，到時候姜總就會主動求他回歸，他回歸的那一天一來容不得你，二來他也怕姜總安排你回來制衡他。”

　　“我也是這么想過，可是總覺得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p>　　“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林心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我停下正要送入口中的啤酒，不安地等待著他告訴一個我實在不想聽到的噩耗。

　　“今天呂一鳴給我的暗示是，咱們presentation的資格應(yīng)該是保不住了?！?p>　　“因為我在會上說的那些話？”

　　“其實并不是，我總感覺老吳那邊早就有已經(jīng)指定好的agency了，這次的公開pitch還是走個過場。”

　　我知道林心如這么說也是為了安慰我，避免我產(chǎn)生過多的自責，但是冷不防，姜白玲的一句話此時喚醒了我。

　　Rehearsal后，姜白玲喊我去她的辦公室，她一邊叼著銀質(zhì)蜜蠟過濾嘴吸煙一邊提醒我說：“留意下眾視那邊的創(chuàng)意吧，好像因為這個項目新入職了不少人。”

　　“葉浩一向的風格，只要他出手就志在必得……”

　　林心如不解地看向我：“怎么了？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