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場那邊折騰了一會兒,等杜詩語她們回到教室的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下午的地理課。
杜詩語面露倦怠地回到座位上,司和裕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她叨叨,“同桌,你中午在食堂的時候很猛啊?!?p> 杜詩語不理他,他繼續(xù)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給班長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你這么猛以后誰敢要你???”
“你家住太平洋啊?”杜詩語打斷他的話頭,轉(zhuǎn)過臉沒好氣地白了眼幸災(zāi)樂禍的司和裕。
這家伙一整天不干正事兒,就知道瞎起哄她跟袁文誠!
司和裕被杜詩語問得一愣,“不是啊,你不是知道我家在哪兒嗎?”
“……”和一個罵他他都聽不懂的人較真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找氣嗎?
杜詩語懶得再搭理他,打開一片花花綠綠的地理書,驀地皺眉,什么玩意兒?她以前上課就只會拿熒光筆劃橫線嗎?
杜詩語抬起手揉了揉陣痛的額角,功課難,不管她多少歲,總還是有頭疼的科目。
司和裕見杜詩語又不說話了,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同桌,我這次可給你拉了不少票呢!你打算怎么謝我???”
“拉票?”
“對啊?!彼竞驮3龜D眉弄眼,“同桌,我支持你,你放心大膽地上!”
杜詩語這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票,“對了你說的那個投票在哪兒?”
“咋了?你也要投票???”
“不行么?”
“這……不行吧?你是當(dāng)選人,怎么投票?。俊彼竞驮蠐项^,“我給你問問?!闭f著,他叫前排的袁文誠轉(zhuǎn)到后桌,“班長,那個投票,她們本人能投嗎?”
本來安靜做作業(yè)的冉珺琪聽到三人的談?wù)摵?,也轉(zhuǎn)過頭,加入討論,“當(dāng)然不能啊,我怎么投票?。坎荒芡督o我自己,那就只能投給她?”冉珺琪不屑地看了眼杜詩語,“我是不可能投給她的?!?p> 袁文誠看向杜詩語,微微一笑,“你是怎么想的?”
“啊,我想投票?!倍旁娬Z笑著答。
“你投要投給誰?”冉珺琪敏感地轉(zhuǎn)過頭看向笑得輕松的杜詩語。
“這跟你有關(guān)系嗎?”杜詩語無辜,“投票規(guī)則里有寫實名制嗎?”
袁文誠搖搖頭,說道,“好,你可以投票,但是你只能有一次機會,不是實名制,周四早上我會挨個收集。”然后他看向氣得臉都皺起來的冉珺琪,“你也可以投票?!?p> 冉珺琪扯扯嘴角,她不理解當(dāng)選人還投什么票?只不過是多此一舉,她和杜詩語兩個人只能給對方各投一票,不就等于沒投嗎?
她不滿地看著袁文誠專心學(xué)習(xí)的側(cè)臉,心里愈發(fā)覺得委屈,什么嘛!杜詩語說什么就同意啊?也不管她提的建議有沒有意義!
好在,上課鈴響了,冉珺琪就沒有再跟杜詩語亂扯,頗有怨念地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上課要用的書本。
杜詩語看著前面冉珺琪悶悶不樂的后腦勺,勾起唇角,小樣兒!跟我玩兒?以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了,但現(xiàn)在我可沒有那么好脾氣地忍著你。
……
安生的日子沒過幾天,上次月考的成績就出來了。
往日里鬧騰的班級,這下全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幾的。老朱看到異常安靜的教室后,故意調(diào)侃,“今天都還挺聽話啊?!?p> 大家一個個都低著頭不說話,頹廢地站起來,喊聲“老師好”,再在班長的號令下,機械地坐下,全程都是不帶感情的、被上好發(fā)條的機器人。
老朱咳嗽兩聲,將手里薄薄的兩張成績單放在講桌上,有清風(fēng)從教室窗口吹進(jìn)來,吹起垂在窗邊的窗簾,順帶著卷起成績單。
老朱用板擦壓住成績單,瞄了眼名次后,洞悉一切的眼神掃向靜悄悄的教室。
“班級排名,年級排名都出來了。你們有什么想法嗎?”
杜詩語坐在座位上,無聊地?fù)钢讣?,老朱這人就這樣,看到學(xué)生們吵鬧,就會拿出成績煞氣氛;看到大家都蔫蔫的,又會說些不著邊際的客套話賣關(guān)子。
以前,杜詩語很怕老朱提名次,很怕他說成績。就喜歡聽他說些沒有半點兒用處的雞湯,但現(xiàn)在,杜詩語覺得他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沒考好就是沒考好唄,灌那么雞湯有什么卵用?。?p> 面前突然多了張紙條,杜詩語看了眼身旁低頭裝乖的司和裕,動作小心地拆開紙條。
——我給你投票了,你要幫我簽名。
——成交!
自打她身邊的人見過杜詩語現(xiàn)在的筆跡后,紛紛請她給自己考砸的試卷簽家長名。
老朱為了更好地貫徹家長與學(xué)校齊心督促學(xué)生的成績這一校規(guī),就制定了一條不成文規(guī)定,每次的成績單必須要家長手寫簽字,表示家長已經(jīng)看到孩子的成績。
但是事實上呢,只要老朱不要求開家長會,學(xué)生們就會四處找“家長”簽名。
于是乎,杜詩語也很榮幸地就成為“被請”的那位。
杜詩語最先是從杜詩洋開始試手的,沒辦法,誰讓他成績爛成那樣,還又不愿意讓周秀慧和杜興為看成績,杜詩語才大手一揮,洋洋灑灑地落下“杜興為”三個大字。
第一次見到杜詩語簽字的時候,杜詩洋都驚呆了,“這是你的字?”
杜詩語沒好氣地冷哼,“不然呢?鬼寫的?”
“不是,你以前筆跡不是這樣的吧?怎么跟以前差好多?”杜詩洋無比慨嘆地盯著那三個字,拿到太陽底下看,拿到臺燈下鉆研,拿到手電筒下難以置信地刮油墨。
杜詩語看他大驚小怪的模樣,失笑,“大哥,你再刮,字跡都快沒了?!?p> “不是,你筆跡跟老爸的還挺像?!?p> “笨?。∧鞘俏夷7碌暮脝??”
“???你還會模仿?”
杜詩語聳聳肩,“仿字而已,再說了,你拿去不就糊弄你們老師的嗎?管那么多干嘛?”
杜詩洋拿著那張試卷感嘆不已,“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這本事?”
“……”杜詩語無語地看著注意力只在那三個字上的杜詩洋,她以前只是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本事而已,長大了才后知后覺地點亮新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