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沃這心雖然悲傷,這在經(jīng)歷過滅門之后的大腦雖然還混沌,但是論起這耍賴罵人打人的本領(lǐng)來,她還是很得心應(yīng)手。
藥莊眾人將她們兩生拉硬掰開后,洛桑沃頭發(fā)凌亂得不成樣子了。玉蘭被她這股倔強(qiáng)的勁給震驚到,坐在她身邊意味深長道:“你這丫頭,這般倔強(qiáng)。居然可以打得那小子躲了起來。你那般話語真可以把我們惡心得吃不下飯。好了,罵出來心里舒坦了!這樣任性以前肯定是爹娘的心窩寶?!?p> “呵呵呵”洛桑沃用傻笑掩飾心中淚水,她側(cè)身躺在她懷里。玉蘭滿面笑容,輕輕將她耳鬢發(fā)勾到耳朵上。
從醒來之日起,玉蘭問她名字,洛桑沃沉默不語。玉蘭也不強(qiáng)求,便不再詢問。
故,藥莊上沒有人知道她姓甚名誰。
打罵一番,洛桑沃郁結(jié)于心的煩悶當(dāng)真看開了許多?!皼]想到這小子盡然有這些功效,早知道我就再罵狠一點(diǎn)?!甭迳N值靡鈸P(yáng)起眸子。
玉蘭輕拍她的手臂,嗔怪道:“你呀!人家并沒有說你一句壞話。你呢!不但一頓臭罵他,把他打得狼狽,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還讓我們在場的人因你罵的那番言語惡心得難以飯食。”
轉(zhuǎn)眼又是一天過去了。那明晃晃的家伙早早下了山。它走了之后,微風(fēng)輕輕帶來寧靜,曬了一天的藥回饋著今日的收獲。一切慢慢沉寂下來,周圍的動物喊著口號。天上掛上半個月亮,很亮。它周圍的星星還是少,它還是孤單一個。
當(dāng)夜無眠,洛桑沃躺在床上,細(xì)細(xì)品味白日藥莊上的人嘴碎的內(nèi)容。
他們除了污蔑的話外,還有反抗朝廷。“這也是實(shí)在污蔑,我爹雖說是一個逍遙俠,可他從不愛那些般權(quán)弄勢的行為?!币?yàn)樗J(rèn)為那些太麻煩費(fèi)腦。洛桑沃自言自語道。
她忽然翻身,轉(zhuǎn)念一想:還有,朝廷抄家也該有個罪名。這么一聲不吭就殺死這么多人,他們也不悠悠之口?而且那晚那些人不像兵卒。我上山時雖有訓(xùn)練有素的腳印子,殺人的卻是武林中人。那狠絕的殺法龐大的數(shù)量,并不是短時間可以用的。以我爹娘的能力,若是江湖上有這么龐大的組織他們不可能不知?最重要的是為什么會在我娘生辰宴上?
越想不明白她就越要想,越想就越清醒??粗赃吙帐幨幍拇参?,洛桑沃才想起玉蘭去見莫大夫了。
在這個藥莊里,玉蘭是最能干。莊上的其他人都很聽她的。洛桑沃有幸在這種時候認(rèn)識她,這也算是一種安慰。
洛桑沃笑了笑。
沒過一會兒,她想起她那柔弱的妹子時,心中又悲慟萬分。
“想什么呢?怎么出神,看你還哭了。”在她出神地想著以前的事時,玉蘭進(jìn)來便看見她呆呆地望著燭火,眼神陰郁。
洛桑沃回神從爬起來,抱著她。“玉蘭姐,你去哪兒了?”
她眼里有淚花在打轉(zhuǎn)。
“真哭了,今天不是剛打完架嗎?怎么還害怕一個人睡了?!庇裉m打趣她笑笑。
“我怎么會怕黑。我不怕”
“好了,不鬧你了。莫先生回來了。明天晚上他要去吳府赴宴。屆時需帶些東西,他吩咐我?guī)ьI(lǐng)小廝一起去??晌颐魈煊惺吕p身,正苦惱要讓誰去?”說完,玉蘭嘆氣連連。
“他家那么厲害嗎?就連莫大夫也要去”
“莫大夫以前從不去什么宴會的,這次為什么去也是很奇怪的?不過,他家就真是厲害。今天你為打架的洛家山莊在時,他籍籍無名??涩F(xiàn)在好多產(chǎn)業(yè)都被這吳家吞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吳家做大直逼洛家山莊。”
聽她怎么一說,懷疑在洛桑沃心里浮出?!敖憬?,我去,明天我沒什么事。我去”
想是她怕洛桑沃魯莽的性子會惹出禍?zhǔn)拢_始她沒有答應(yīng)。但是還是在洛桑沃一聲聲姐姐長姐姐短的軟磨硬泡中答應(yīng)了。
她答應(yīng)后,洛桑沃從剛才悲傷的回憶中重回希望:吳家憑你是個什么妖魔鬼怪,滾奶奶定要瞧個清楚。
在藥莊待了幾個月,她多多少少知道:洛家山莊已無生者,那晚過后鎮(zhèn)南王世子帶兵包圍。名義上是保護(hù)現(xiàn)場,揚(yáng)言是既然山莊無人活著,那么朝廷不追究爹娘的罪責(zé)。至于罪是什么,他們含糊其辭。
洛桑沃的爹娘在江湖上聲名遠(yuǎn)播。很多人受過他們的幫助,也有人愿意為他們赴死。朝廷此舉不過是保護(hù)滅洛家之人。
第二天。玉蘭早早叫醒沉睡的洛桑沃,將她拽起來,按到一頓梳妝打扮。
洛桑沃爹娘年輕時也是男俊女美,現(xiàn)在她面皮雖說有爹娘的幾分,可她很少好好梳妝打扮過。以前為了方便欺負(fù)人,她總是男子模樣。這幾月,一直在悲傷中,洛桑沃也沒好好瞧瞧自己。鏡子里的人頭發(fā)梳了簡單的樣式,眸子失去往日的幾分機(jī)靈??粗约?,她盡然有些陌生。
不過玉蘭在一旁夸她的手藝好。她早早拉著哈欠連連的洛桑沃進(jìn)莫大夫書房。
她告訴洛桑沃:莫先生不喜等他人。
莫大夫的書房很寬,書也多。剛進(jìn)門時就聞見書香。
四周打量好幾番,洛桑沃有些困了。
困意綿綿的她不斷暗暗問自己:他不喜等別人,憑什么要別人等他?
等呀等,等得她昏昏沉沉睡著了。
“醒醒”
嘶——洛桑沃突然感覺好冷,好像是變天了。
等她醒來意識到這冷氣是身邊這位傳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遞上一個手帕。
忽然,她覺得嘴角黏黏糊糊的。
尷尬了。
迅速搶過手帕,囫圇擦了嘴角后,洛桑沃正要糾結(jié)要不要還給他時(畢竟這東西挺貴的)。他悠悠開口:“丟了,不要了。”
簡明扼要。
好家伙,他居然因嫌棄,不要這么好的東西。洛桑沃腳暗自用力踩地
“你不肯說名字。我這兩天凡開口,你來應(yīng)”
他話真的少,可洛桑沃不少,她還要好好感謝他救命之恩。
“莫大夫,謝謝你——”
“不用,救你為醫(yī)者仁心”
話沒說完,他都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
真是一字千金。
門口,他細(xì)細(xì)點(diǎn)清禮物。每個禮物他都一一過目??粗@般認(rèn)真的模樣,洛桑沃想到平時藥莊上小姐妹們談的他時總是眉毛彎彎,眼里羞澀。直到見了他本人,洛桑沃才知藥莊上那些人為什么傾慕他。清晨陽光下莫大夫越發(fā)清秀了。
常說長得不賴的叫英俊,像他這樣應(yīng)是是謫仙般存在。
嘖嘖,真是仙。他本冰冷太陽一曬,還仙霧繚繚。許是她想得深沉,尷尬的說了一句:“莫大夫當(dāng)真是冰塊浴火就仙氣繚繞”
“什么?”洛桑沃一個激靈,趕緊解釋:
“我說莫大夫是神,陽光一照便顯露真身,”她自認(rèn)為這馬屁拍的恰是得當(dāng),可他不為所動。
檢查完之后,他拿出手帕擦手,指向里屋給小廝道:“你,把屋里那張桌子換了。”
那個正是她剛才趴著睡的,洛桑沃又一次難為吶!
經(jīng)過這短短相處她深深明白:天上的與我這等俗物不同。
莫大夫果然與眾不同,外面這般熱,馬車?yán)飬s如此涼爽。
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跌跌撞撞,他們終于來到“巨大”的吳府。洛桑沃率先跨出馬車,拍拍袖口,狗腿般伸出手臂。希望以報(bào)他的救命之恩??伤婀值亩⒅迳N挚?,并未有下一步的動作。
噔噔噔。另一個馬車搬出來工具。洛桑沃又是一場尷尬。她抹抹臉,真有種想把這張老臉刮下來的沖動。
莫大夫走在前頭,她跟在身后弓著腰斜著眼觀察。
這吳府真是個金碧輝煌,雕欄玉砌,極盡奢靡的地方。
奢侈,黃金閃瞎狗眼,這就是了。
一個個國色天香的丫鬟,真是個盡態(tài)極妍。光府上這些仆役,花銷肯定不小。
洛桑沃驚嘆吳府這吳府的豪華而出神不承想,一個溜神竟咚撞在柱子上。
“看夠了”是莫大夫那尊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