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個人運氣好的時候,究竟能好到什么地步,李凌以前不知道,今天聽了典韋的遭遇之后,算是徹底明白了。
那日墜河之后,典韋果斷舍棄了自己僅剩的一把戰(zhàn)戟,緊接著又拼盡全力在湍急的河水中扒掉了身上的鎧甲,防止自己沉入河底。
等到全部都弄完了,典韋也已經(jīng)虛脫,緊接著被一口泥水嗆到,人便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在湍急的河水中陷入昏迷,可以說是絕對致命的,可偏偏典韋的命就是這么硬,他居然都沒死!
不止是沒死,他還借著河水一路向下游漂去,一直漂到了百里開外的湖中。
漂到湖中,水流趨于靜止?fàn)顟B(tài),這樣總該淹死了吧,可偏偏這典韋好巧不巧就趁著最后一絲水流被沖到了距離入湖口不遠(yuǎn)處的灘涂上。
被沖到灘涂上也就算了,又緊接著碰上了賣狗肉的樊噲恰好那天生意不好早早收攤,然后閑著無聊突發(fā)奇想借了一條船下湖打魚,然后典韋便被樊噲給救起了。
樊噲一個屠狗販子,本就生性豪爽又崇尚武力,救了典韋,在見識到典韋天生神力之后,更是死纏著典韋不放,若不是典韋非要立刻返回高平,而自己又打不過典韋,那樊噲說不定真的不知道會把典韋扣下多久。
碰上一個高手,樊噲哪里還管什么狗肉生意,見典韋要走,他干脆也收拾了一些東西,帶上盤纏,店鋪關(guān)張,想要隨著典韋一起來看看到底是什么美女能讓這樣的大丈夫如此魂牽夢繞。
一路上不管樊噲怎么問,典韋對于自己在高平的情況都只字不提,樊噲就只管瞎猜。
可是等到接連趕路,好不容易來到高平,天還沒亮,典韋站在城門下一聲吼,樊噲的震驚才真正開始!
“你是當(dāng)兵的?”
“......”
“你還挺出名??!”
“......”
“這......”
認(rèn)識守城士兵并不奇怪,但凌晨來到城前,只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守城之人都沒有盤查就興奮地高呼,樊噲只能理解為典韋是當(dāng)兵的。
入城之后,那士兵的喊聲已經(jīng)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街道上開始不斷有人聚集歡呼,看來這典韋在高平挺出名,說不定還是個軍官?
然后......
然后這樊噲是徹底傻眼了。
無數(shù)人涌上街頭夾道歡呼,煙花都拿出來了,這就已經(jīng)不是出名這么簡單了。
樊噲這個時候已經(jīng)意識到了可能情況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這里也根本沒什么大美女等著典韋,典韋的身份怕是絕不一般。
屠狗謀生一介賤民,而且雖然對典韋有救命之恩,但自己可沒少故意找典韋的麻煩,就是想讓典韋和自己真真正正打一場。
現(xiàn)在看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找死。
越想越覺得后怕,樊噲找機會就要開溜,可已經(jīng)入城了,典韋還能放任自己的救命恩人離開?
走又走不掉,打又打不過,樊噲也算是看開了,管他呢,怎么說自己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看這人不怎么說話但也不像是陰險狡詐恩將仇報之人,索性就留下吧。
等到李凌出現(xiàn),典韋叫著主公當(dāng)街下跪,樊噲倒也沒怎么局促不安。
再然后就是樊噲和李嚴(yán)跟在李凌典韋的后面去議事廳,這個時候其實樊噲也有過想找個機會開溜的,但那李嚴(yán)是什么人?
一邊是說他救了典君有大功,要賞,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典君的生死乃是不能外傳的大事,他現(xiàn)在想從高平離開?做夢去吧!
被李嚴(yán)這么一整,樊噲直接打消了開溜的心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樊噲,屠狗為生,賣肉為業(yè),世居沛縣,我說的對吧?”
聽完典韋的經(jīng)歷之后,李凌起身走到樊噲的面前,直接打賭一般說出了歷史上的樊噲早年經(jīng)歷。
“這你都知道?”
一臉難以置信,一個普通的賣肉人的名號怎么可能傳到百里開外的高平?
“不需要吃驚,我也只是推測的而已,百余里外,又是湖邊,還不知道高平城有典韋這么一號人,估計也就是沛縣方向了,同時你渾身血腥之氣,多半應(yīng)是做的屠夫營生,沒想到還真被我說中了!”
不找這種理由解釋會讓李凌顯得更加神秘,仿佛手眼通天一般,可李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了,那樣的確能夠唬住一些人,但同樣的,也會讓那些跟隨自己的人內(nèi)心產(chǎn)生一種恐懼甚至不信任。
手下對主公產(chǎn)生恐懼也許不是壞事,主公似乎也不需要手下是否信任,但那是有前提的,而顯然現(xiàn)在李凌處于創(chuàng)業(yè)階段,所有的前提都不存在,他必須得首先讓所有追隨自己的人對自己充滿希望與絕對信任,而不是恐懼害怕。
“血腥氣?沒有???”
聽到李凌居然是通過血腥之氣判斷自己身份的,樊噲趕緊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完全沒有那股味道,自己這衣服都是換的新的,怎么可能會有血腥氣?
“你肯定聞不出來,因為你一直都泡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你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p> 面對樊噲一腦袋的問號,坐在一旁的李嚴(yán)開了口,他可不是什么屠夫也不是武將,那股子血腥味,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刺鼻。
“我剛聽典韋說你倒是有一把子力氣,你難道愿意一輩子以屠狗賣肉為生么?”
穩(wěn)住,一定要穩(wěn)住,不能顯得太急不可耐。
樊噲這人后世雖然很少被人提及,但卻是實打?qū)嵉拇髮ⅲ覛v史上還與夏侯嬰有些關(guān)系。
同樣是在鴻門宴上,夏侯嬰只是護衛(wèi)劉邦,但樊噲卻不一樣,樊噲可是直接懟上了楚霸王項羽,劉邦能全身而退最后成就一番大業(yè),樊噲可以說是居功至偉。
自己暫且將國號定名為大漢,沒想到先有夏侯嬰,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樊噲,歷史上的大漢開國元勛已經(jīng)有倆了,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有這些人在,爭一爭這天下又有何妨?
“屠狗雖卑賤,但卻衣食無憂,更不用擔(dān)驚受怕,挺好?!?p> “黃沙埋金尚且可說懷才不遇,雄鷹在雞群,立于崖邊卻不敢展翅,不思進取,實在可恥、可笑、可悲!”
眼見樊噲居然拒絕了李凌的邀約,李嚴(yán)這邊直接用了三個詞對那樊噲一通損。
這倆人懟上,李凌知道好戲來了,這樊噲,是逃不出自己手掌心了。
陌嵐殘星
3更送上,晚了點,但終究還是沒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