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莫春歡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夢藍一臉喜氣地走了進來,對著她說道:“小姐,洗澡水已經(jīng)備好了,等下就可以沐浴了?!?p> 她的臉登時紅了,這話怎么聽著像極了當年那個時候之后的話,然后一跺腳說道:“夢藍姐姐,你在亂說些什么?。∥也挥孟?!”
“小姐這是怎么了?臉一紅模樣也嬌美了許多,真是讓奴婢心動?!眽羲{打趣兒道。
這話雖然夢藍平時也會說,但是湊巧遇到了這時候,就顯得格外的羞恥,莫春歡說不過她,扭頭就趴到床上,把臉深深地埋進被子里,不再說話。
夢藍心知自己的玩笑可能過分了,然后正色道:“小姐,今日可是我們要去浮華寺禮佛的日子,你可不能懶床。”
原來是禮佛之前的沐浴,莫春歡松了一口氣,慌忙把頭抬起來說道:“夢藍姐姐,我就是有點頭暈,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我可以沐浴了?!?p> “可是小姐、”夢藍看著她紅的更加厲害的臉蛋,擔憂地把手背貼在了她的額頭,然后疑惑地說,“不燙啊,怎么紅的這般厲害?要不要去找夏府醫(yī)過來瞧瞧?”
“沒事沒事!只是剛才趴著不透氣,悶久了才會這樣,我們快去沐浴吧!”
莫春歡這么解釋著,心里已經(jīng)把左丘信罵了個痛快,這人真奇怪,好好一個男兒為什么要穿著帶著迷迭香的衣物,把她的床榻都給染上了味道。
昨夜里還是月明星亮,早上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眼神微動,那個人走的時候好像沒有拿什么擋雨的東西,此念一出,她立馬就開始埋怨起自己來,為什么要擔心那個人,他一個堂堂武將怎么可能因為一場秋雨就落了???
心里這么想著,她一時間也忘了等夢藍,徑直走向院子內(nèi)沐浴的小屋,和旁的人家不同,莫府里是不允許在寢屋沐浴的。
這規(guī)矩起初只有莫夫人的院子有,是因為她有濕疹,所以見不得潮氣,然后又發(fā)生了吳姨娘趁著莫尚書沐浴自薦枕席的事情發(fā)生,這規(guī)矩就被立下了,主子們覺得好,丫鬟們也樂不得省些力氣。
等夢藍拿了衣服出來時,一眼就看見了正在院子里走路的小姐,“哎呀”一聲就跑了過去,想把手中的雨傘撐起,但她到了,兩人也走到了湯屋的檐下。
“小姐!這秋雨寒涼,你怎么就不撐傘往里邊兒走?這要是受了寒可怎么辦?”
看著夢藍認真的表情,莫春歡瞬間紅了眼睛,多少年了,都沒有人用這種語氣給過自己關(guān)心,爹爹與娘親和離,一個把她當成仇人,一個視她如無物;白秋梒死后,她垂簾聽政做起了高高在上的太后,更是沒有一句嚴厲的話入耳;好不容易塵兒長大了,說的話卻也是讓她不能理解。
為了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莫春歡一把抱住夢藍說道:“夢藍姐姐,你最好了!”謝謝你這么多年如一日的照顧我,也抱歉沒有護住你唯一的女兒。
“小姐,你快點兒進去沐浴,這衣服可是我要禮佛穿的,仔細別給我弄上水了。”夢藍對于自家小姐如同孩子一般的撒嬌有點兒不適應,自從小姐來了初葵,就對她疏遠了許多,現(xiàn)在突然如此親厚,真是有些不適應。
看著小姐進了門,知道屋子里有人伺候,夢藍看著陰暗的天默默祈求道:老天爺,求求你別讓小姐再和那個孟公子有瓜葛了,現(xiàn)在的她多少?。?p> 而屋子里的莫春歡坐在浴桶中,閉上眼,翠喜被殺的那一幕猶在眼前,她突然回憶起了一點,夢藍跟著張媽那個兒子后來可是吃了不少苦頭,那個男人雖然說是個好人,可是從來不會拒絕別的女人的示好,而這也造就了他們兩個人的悲劇。
梳洗的時候,對著其他的兩個丫鬟說道?:“你們都退下吧,先去收拾一下禮佛用的東西?!?p> 夢久和夢葉對視一眼,然后便告退離開了。留下來的夢藍用梳子輕輕地幫她理著頭發(fā),說道:“小姐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為了不讓自己的話太過唐突,莫春歡想了想說道:“今兒二小姐要與我一同禮佛?”
夢藍頗有些奇怪的看她:“回小姐,因您并沒有特別叮囑邀請誰,今兒只有您和夫人二位主子出門禮佛。更何況,今日是您為了給嫁妝玉器開光才有的行程,二小姐就是想也跟不了?!?p> 點了點頭,前幾世這個庶妹總是形影不離地害著自己,突然沒有了這個小尾巴,好像十分別扭呢。
只是霎時,她一臉震驚地看著夢藍問道:“夢藍姐姐,你剛才說嫁妝開光?!”
夢藍點了點頭說道:“是呢小姐,您還有半年及笄,那個時候正是正月,廟上忙不過來,老爺夫人就為您約了這個時間?!?p> “為什么要趕在及笄的時候啊?我爹娘怎么這么著急?!”莫春歡真的慌了,怎么所有人都在阻止她奔向白秋梒?
這一世,從睜眼的那一刻開始就亂了套,從未有過交集的左丘信,未曾謀面的春公子,這些在她歷經(jīng)的三世里都是沒有過得,到底是因為什么才讓一切發(fā)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趁著夢藍沒注意,她從首飾盒子最不起眼的地方摸出一枚小小的戒指戴上,輕輕摩挲了它兩下,這是那日去生花樓春公子給自己的。
這輩子東西來的輕巧,要知道這物件在上一世可是她歷盡千難萬險才到手的,想到那時生花樓樓主對她的百般刁難,還有、調(diào)戲,她就胸口發(fā)悶。
不過這一回,生花樓的主人怎么變成了文雅的春公子呢?莫非時間不對,人和事也會有變化么?
不管怎么說,這戒指是拿到了,這是生花樓的信物,有了它便能懇求其幫助自己做三件事情,這事情的范圍有多廣呢?就是除了投敵叛國之外,都可以做,其實在上一世,在莫春歡見識了它的能耐以后,便覺得,這唯一的一項不能之事,只是在安撫當朝皇室罷了。
可是這一次,春公子并沒有說這個所謂不能,主人不一樣,原則也就不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