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林九檀考慮還要不要拿床被子的時候，顧錦言已經(jīng)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雙手搭在被子上，閉著眼眸，眉宇間有淡淡的倦色。
林九檀站在那里糾結(jié)著沒動，她們結(jié)婚以來唯一一次同床共枕是各蓋各的被子，所以她到底還要不要拿被子呢？
“熄下燈？”
顧錦言微微抬了抬眼皮，聲音懶倦透著濃濃的困意。
“哦，好?！绷志盘捶畔录m結(jié)，關(guān)了燈，小心翼翼在床邊坐了下來，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挪進(jìn)被窩。
床很大，兩個人也不顯得擁擠，但林九檀能感覺到身側(cè)溫?zé)岬捏w溫，近在咫尺。
林九檀平躺著不敢亂動，心跳的比平?？炝艘恍?，臉色應(yīng)該也比平常要紅。
閉著眼睛，意識卻很清醒，沒有絲毫困倦。
她覺得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突然，掩在被子中的手被一只大手覆蓋，干燥溫涼，通過手背的肌膚直達(dá)心尖，林九檀的心顫了顫。
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那只手也微微收緊，帶著一分小心翼翼。
林九檀微愣，伸手，反握住他的手。
不管之前怎樣，但此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來自他的溫暖。
她愿意賭一把，賭他現(xiàn)在不討厭她。
突然被反握住，顧錦言微微僵了僵，怔然片刻，手心收緊，細(xì)膩溫暖的觸感提醒他這確實是真的。
林九檀一顆懸著的心逐漸落了下來，接著是一股甜意在心口縈繞，很甜，很暖。
“酒壇……”
顧錦言緩緩睜開眼睛，他要確認(rèn)一下，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太難受了。
或許，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以有所改變。
已經(jīng)一年了，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只希望這樣，她對自己的厭惡能夠減少一些，可如今，他不想再忍了，他要一個答案。
不論結(jié)果如何，最壞的結(jié)果不就是她對自己的厭惡又多一點嗎？
“啊，”
他突然出聲，林九檀有些始料未及，驀然睜開眼，偏頭看他。
夜色朦朧，他背對著月色，林九檀看不清他的臉，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以及傳入耳中淺淺的呼吸。
“怎、怎么了？”
適應(yīng)了一會，林九檀終于能夠看清他直直盯著自己的眼神，里面情緒復(fù)雜，她看不懂。
手心依舊傳來他溫暖的觸感，只是此時有些濕熱，他在緊張？
“酒壇……”
他靠近了一分，清冽的冷香鉆入鼻尖，林九檀的手下意識收緊，心跳又加快了幾分。
“你……今天中午說的特別討厭我是氣話，對嗎？”
顧錦言說完，呼吸輕了一些，看著她，不愿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等著她的回答。
淡淡的月光瀉落，她眼里映著光，以及他。
“是，”林九檀微微垂眸，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那……你現(xiàn)在還討厭我嗎？”
顧錦言眼眸輕閃，追問。
果然是不記得了嗎？
林九檀抬眸，輕吸了一口氣，然后鼓起勇氣：“我沒有討厭你，一直都沒有。”
“是嗎……”顧錦言眸底有一瞬的暗光，但很快被亮光覆蓋，聲音輕柔，有壓抑的喜悅：“好?！?p> 林九檀微怔，動了動唇，有些忐忑，但還是問出了聲：“……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