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半是朦朧半清醒間,仿佛看見了許多,眼前似籠了層霧,叫人辨不清周遭,無數畫面在他腦海略過,腳似乎踏不到實地,又似乎身處在某個空間,他心里突然有個想法:這是幻境!
卻由不得他想清楚,又是一沉,意識便又模糊了過去。
......
再次醒來,正置身一張象牙床上,頭有些發(fā)疼,想不清楚事情,環(huán)顧四周環(huán)境,瞧著是個女兒家閨房,布置得雅致而溫馨。
他雖記不得前事,自己是個男子還是知道的,為何會躺在這里,這又是何處,他卻全然不知了。
正要起身,卻覺頭疼欲裂,痛楚使他又跌坐在床上。
此時,著了一身月白留仙裙的少女端了個散著騰騰熱氣的碗徐徐步入,隨著她行走間,藥材苦澀的味道縈繞在房間里。
“你醒了?”語氣中帶了幾分欣喜,少女幾步匆匆上前,將藥碗放在床頭小桌上,湊了前去看他。
一張素凈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他微微往后仰了仰,又覺得頭痛得很,伸手按住太陽穴,閉了眼并不答話。
“是頭疼得很?快來喝藥,父親的藥可管用了,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呢?!鄙倥缫恢粐\嘰喳喳的雀兒圍繞在他身邊,卻見他始終不回答,知道自己似有些聒噪了,就停住了話,只端了藥碗遞與他。
“謝謝?!彼徚司?,待痛楚過去了,才接了藥碗,慢慢喝起了藥。
他倒也并非不曾懷疑過,只是他什么都記不起來,直覺告訴面前少女對他并無惡意,又從她話中得出信息,其父恐怕是什么名醫(yī)之流。
或許是那藥放了些安神的藥材,又或許真的有效,喝了下去他竟真覺得頭痛要好了不少,至少可以思考問題了。
“這里是何處?”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兩人同時發(fā)問,他怔了怔,“我不記得了?!?p> “哦,”少女應了一聲,又綻開了笑顏,將底子全交代了出去,“這里是藥谷呀,我父親是谷主,你們平時都喊他神醫(yī),至于我么,我叫裊裊。”
他扶額嘆息,可以見得這少女應是閱歷甚少,才這般天真,別人一問什么都全說了。
還未來得及回話,那少女素手一探,撫上他額前,“沒發(fā)熱,大哥哥莫不是得了離魂癥?”
“男女授受......”不親二字還沒說出口,那少女一邊嘴里嚷著“我喊父親來看看”,一邊似只雀兒般跑出了房間。
“......不親啊?!彼麑⒆詈笕滞鲁?,只能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過了許久,一個面有美髯的布衣中年男子被少女拉著拽著進了房間。
想必,這便是少女嘴里的父親,亦是所謂的神醫(yī)了。
那男人撫了撫胡須,大步走到床前,仔細端詳了他一番,又一手執(zhí)起他左手,手指搭了上去就是探脈,良久,“有些內傷,不過無大礙,服我?guī)讋┧?,再調養(yǎng)些日子,就該好了。”
“那離魂癥呢?”轉頭看見少女急切的眼神。
“離魂癥?”男人動作頓了頓,“并未看出什么,或許是短時的,先養(yǎng)好身子再說吧?!?p> 說話間,男人又走到桌前,提了狼毫蘸了墨,就開始筆走游龍地寫藥方,須臾寫罷,將墨還未干的紙塞給少女,“去,抓藥去,為父看看你辨識藥材有沒有長進。”
少女抓著藥方還眼巴巴地看著他倆,“那父親呢?”
“為父在這跟這位小哥談談?!蹦凶幼谧狼皟叭灰慌烧龤?,嚴肅的模樣,少女只能嘟囔了幾句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