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果兒小跑而來了。赤紅著臉,臉色也不是太好。
暮望月心下很是不爽了,這擺明了果兒這是吃癟了,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后頭跟來的小廝,不慌不忙的上前行禮,“奴才汪誠,小姐叫我阿誠即可。汪管家這會剛好有事,就叫奴才過來聽小姐使喚了。小姐有事請吩咐!”
恭順的模樣,但那語氣可是半分都聽不出恭敬的態(tài)度。這汪管家也是好大的威儀,她一個主子還使喚不了他?就瞧著她是小孩,所以好欺?
“你叫阿誠?可是忠誠的誠?”
“正是!”
“到是個好名字,你父母為你取這樣的名字,定是望你為人忠誠有擔待,可如今看來并不是這么回事啊!”
阿誠不明所以的抬頭看了一眼暮望月。又連忙跪地,“不知小的犯了什么錯?還請小姐示下。”
“我早聽聞一些小廝奴才的。仗著主子不在莊上,偷奸耍滑的,可見果真如此。這一大早的,能有什么要緊事,竟是要勞煩管家親自處理,可見你們這些小廝不中用。莊子自產(chǎn)的物種那么多,別說吃了,便是見也沒見過。也定是你們這些小廝藏私了。算了,張婆婆還邀我吃山貨了,我一會找張婆子去。這汪管家怎么連個小廝都管不好了?!?p> 汪誠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低著頭快速的退回去了。
恰好周媽的雞蛋羹也好了,香香滑滑的,淋了一些醬油和香油,真是香的讓人食指大開,暮望月還真是吃的滿足。
另一邊
汪管事:“小姐真這么說的?”
聽了汪誠的話,汪管事蹙了蹙眉,自己倒是小瞧了這位小小姐,真是好生的伶俐,原就是想打發(fā)個小廝就好了,一個小娃子能有什么事的?
以前小姐癡傻,周媽就是一個小小的奶媽子,又沒有背景可依靠。
而且這也是上頭有人吩咐的,就更加為所欲為,汪管事這些年自然是作威作福慣了。
如今小姐突然好了,清醒過來,本來是完全不當回事的。一個未涉世的奶娃子,還真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從要搬回正屋,又追究吃食來看,是自己小覷了這位小主子。少不得汪管事就得自己跑一趟。
此刻的暮望月吃完早飯,就著暖洋洋的日光沐浴著,這些年因著得了失魂癥,癡癡傻傻的,大家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也就是偶爾帶到院子里走走,這樣的運動量哪里夠的。
一身軟綿綿的,皮膚白的異常。這在暮望月看來是不健康的。現(xiàn)如今自己醒過來了,自是要好生照料這具小身體。
汪管家一看到小小的人兒坐在院中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就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多慮了,這分明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奶娃嘛!
但還是把禮數(shù)做足了,很是恭敬的立在一旁,
“小姐剛搬到后院不知道還需要添些什么物件?有什么需要盡管說,老奴定會好生準備的。”
“將軍府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汪管事一愣,
“這是哪兒的話,小姐可莫要亂說?!?p> “那就是將軍府還好好的了,我瞅著這兩天清湯寡水的,必是有緣由的,還以為是將軍府出事了……即是不是那我就放心。那這定是有其他原因吧,莫不是被貪墨了?”小小的臉蛋,一臉的糾結加煩悶。
汪管事聽的更是心驚,這小小姐還真是啥啥都敢說。
“小姐,切莫胡亂猜測,這一應用品自是有將軍府送來的。老奴只負責交接的,這周媽也是知曉的?!?p> “我一個小奶娃能吃多少東西啊,竟是連我的吃食都不夠,還要細細勻一下等到下次的吃食而來,想來你們的日子更是不易了。我祖父祖母這般疼愛我,必定舍不得我受苦的,這樣吧你且書信一封告知祖父祖母我的境況,也剛好告知我的病情,想來他們定會很高興的?!?p> 汪管事這會更是一臉冷汗,這事肯定得上報,不然出了什么簍子,他擔待不了。而且上頭的人自會有安排的。
腦子快速的運轉著,又聽到暮望月的一言,才深覺這位小小姐還真不是好應付的。
“汪管事,那兩個小廝還是辭退了吧。不中用的人留著吃白飯,啥事都要您老親力親為的。那樣的小廝不必看情面的,我瞅著你年事已高了,還是需得得力的小廝才成??!”
“小姐莫不是有什么誤會。有些事小廝處理不了的,還是得老奴親自走一趟的?!?p> “原來如此?。⊥艄芗艺媸切量嗔?,為莊子也算是兢兢業(yè)業(yè)了。這筱山村土地肥沃,地廣物博定是有好多山貨的,怎滴飯桌上也不見一兩樣的?!?p> “小姐有所不知,以往收成是好的,近些年產(chǎn)量驟減還不夠供應給上頭的主子……這自然……”
“汪管家你看,我說小廝偷懶?;氵€不信。定是這小廝沒有好好照料才如此的。昨兒張婆子還說年年山貨大豐收,做了好些個吃的,還邀我有空嘗嘗,我心道咱家也是有的。這會想想就怪饞的,有空還是去張婆子院子玩一玩,順道問問她家莊子是什么法子竟是能大豐收,咱們得學學,如此也不怕山貨不夠供應祖父祖母吃的。嗯,就這么決定了?!?p> 這暮望月前半段話是對汪管事說的,后半段倒像是自說自話的。
汪管事大驚,這筱山村都是京都權貴的莊子,這種打臉的事要是傳出去,丟的不是他的臉,那丟的有可能是他的命。
不過好在,這位小主子也就是要求一應的吃食,這些小事他還可以做主。
若這小事傳上去定是會被上頭責怪連這種小事也處理不好的。若是照舊不管,這傳出去被其他世家知道了。那將軍府丟了顏面,最終少不得還是他受責。
思來想去心中就有了計較。應和了幾聲就走了。
一旁的周媽臉色犯白,剛才的小姐和汪管事對峙,她還真是有些怕。
怕什么了???怕小姐應付不來,怕汪管事讓人難堪,卻不想有理有據(jù),最終讓管家灰溜溜的走了。
而一旁的果兒還在心里嘀咕,這張婆子何時有說過要邀她們吃山貨?
張婆子當然沒說過,只不過是暮望月詐汪管家的,若是心里沒鬼那些話自然沒用。若是心里有鬼,那不正好達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