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歷220年,二月初九。
云霧繚繞的青云山腳下,來了一群陌生的登山客。其中一老者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里,長著一頭整齊的灰白頭發(fā),雖穿著清廉,但身上那股位高權(quán)重的官威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大人,前方山路難行,不如小人給您叫個馬車過來。”
老人擺了擺手:“罷了。”
……
今天是江夏來道觀的第九天,自從那天江夏表現(xiàn)出自己非凡的廚藝后,江夏在山上的地位得到了十分微妙的改善,本來雖說自己在三個人中的地位是墊底的,但好歹也有點人權(quán)啊。現(xiàn)在……
“江夏,快去喂雞去,要是把雞餓瘦了,我就揍你!”李藝雙手叉腰指揮著江夏。
一旁玩泥巴的糖糖深以為然的晃了晃小腦袋:“對,對,咕咕雞要似瘦了,就不好吃了?!闭f著還偷偷咽了咽口水。
身穿青色道袍的江夏無奈地搖了搖頭,得,我來這武藝沒怎么學,倒是伺候人的本領(lǐng)長進了不少。
江夏每次喂雞的時候,糖糖都要在一旁看著,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總是受不了孤單的,上山后的糖糖雖然沒有了家里的約束,放開了孩子的天性,每天都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但一個人的快樂總歸是有限的,在院子里蹦跶了幾天后的糖糖對單純的在院子里蹦跶已經(jīng)不滿足了。成熟的糖糖決定要去其他地方冒險。
勵志要成為青云山冒險團團長的糖糖在一個晴朗的午后,終于邂逅了她這一生的摯愛—一群母雞。原本糖糖對這群臟兮兮的母雞還是有點害怕和討厭的,直到那天江夏做了一次宮廷叫花雞,下了兩碗飯的糖糖覺得咕咕雞真是個好東西,一定要和它們交朋友才行。為了更好的和母雞交流,糖糖團長特意為它們?nèi)∶泄竟倦u。
“咕咕雞,你們一定要乖乖吃飯呀,餓壞了自己可就不好吃了?!睘榱顺陨系姆拭赖碾u肉,糖糖每天都會來監(jiān)督江夏喂飯,還美名其曰是關(guān)心自己的朋友。
今天也不例外,糖糖一邊開心的看著咕咕雞吃飯,一邊給咕咕雞計數(shù),一二三……唉,今天又是沒有咕咕雞吃的一天呢,看著自己的好盆友都還建在,糖糖不禁失望的嘆了口氣。
“敢問院內(nèi)有人在嗎?在下青云府知府傅仁本?!币坏劳蝗缙鋪淼穆曇舸蚱屏嗽簝?nèi)的寧靜。
聽到這聲音,一旁心不在焉練劍的李藝突然驚醒過來,從早上開始,她就覺的自己今天好像忘記了什么事情一樣,現(xiàn)在終于想到了—今天原來是傅太守上門的日子啊。
道觀外,老者看著簇擁著自己的傭人道:“一會你們就在這候著,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p> “大人,這……不合適吧,萬一您要是出什么意外……?!?p> 沒等老者回話,道觀的門就被著急趕來的李藝打開了:“不好意思啊傅老,來遲了,快進來吧。”
傅老瞥了瞥剛剛說話的傭人,就跟著李藝走進了道觀。
“張道長近來可好?此番前來,傅某有要事相求?!?p> “?。课?guī)煾登皫滋炀秃蛶熃闳R國辦事了,估計得一個多月才可以回來,道觀里就剩我和剛來的小師弟了。”
聽到這,傅老前進的步伐頓了頓,心情也開始沉重起來,這次上山如果再找不到外援的話,青云城就危險了啊。眼下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李將軍的后人李姑娘和她小師弟身上了。
“此番事態(tài)緊急,老朽實在是找不到可靠之人了,李姑娘的身份我也知曉一二,不知這小師弟又是何人啊,是否可靠?”
李藝指了指喂雞的江夏:“他啊,那邊那個喂雞的就是。”
喂完咕咕雞的江夏拍了拍手上的殘渣,看著滿地亂跑的咕咕雞,感覺甚是滿意。轉(zhuǎn)身正準備去做今天的午飯,就發(fā)現(xiàn)院子里一個八字胡白頭發(fā)老爺爺死死的盯著自己。
這誰???楞了一下的江夏想起剛剛的敲門聲就明白了,嗯,這人應(yīng)該就是剛剛敲門的傅太守了,只是……為什么這人一直盯著自己看呢,難不成,這老頭有龍陽之好?想到這,江夏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傅仁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喂雞的江夏,顫顫巍巍的道:“世……子殿下?!”
還沒緩過氣來的太守隨即又看到了一旁在院子李打鬧得糖糖:“高……陽郡主?!”
江夏聽見傅仁本驚嚇的聲音,總算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原來自己也是一個大人物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這么牛逼呢。
一旁玩鬧的糖糖皺起眉想了想,高陽郡主好像是自己的另一個名字?好像是伯父給自己取得那個,每次進宮找伯父玩別人都這么叫她。好久都沒人這么叫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