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元冷冷的笑了一聲,朝著后面的一眾少年罵道:
“廢物們,只會看笑話嗎?還不趕快把他扶起來?!?p> 那些少年早就被嚇傻了,聽到方子元的話,這才連忙反過勁兒,攙著方子真站了起來。
方子元在他們心中可是妖獸一般的存在,方家之人對其極為忌憚。
三年前,方子元獨身一人闖進東離大山,與一個修為相當于筑靈七階的妖獸纏斗許久,最終妖獸體力不支被他擊倒;一年前又加入青嵐軍中歷練,失手打死了一個筑靈七階的修者而名聲大噪。
此人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在方家眾多的少年眼中,簡直就是怪物,哪怕在云州郡,也是惡名遠播,沒人敢招惹。
“哥......”
方子真怯懦的輕輕叫了一聲,頭也沒敢抬起來。
“你真是咱爹的‘好兒子’,我們家的臉面被你丟盡了!一個瞎子,竟然把你欺負成這樣,如果傳出去,爹的臉以后往哪擱?”
方子元獰笑一聲,掃視周圍一眼,眾人被他看到后,遍體生寒:
“不如,把他們都殺了好了,這樣就沒人知道你丟人的事兒了,嘿嘿?!?p> 眾人聽到他如此說,沒人會以為他在開玩笑,因為他從來不開玩笑,既然說了,那肯定就會做到。
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只看到一抹黑光閃過,一道鮮血噴涌而出,方子真身旁的一位少年,已經(jīng)應(yīng)聲倒地,脖子上冒著汩汩鮮血。
眾多少年的耳中又傳來了方子元桀桀的笑聲:
“殺了一個,就少一個人知道你丟人的事兒了,我先殺了他們,最后再殺了那個瞎子,你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啊?!?p> 看著躺在地上死去的少年,方碧彤倒吸了口涼氣:
方子元這家伙是越發(fā)不像話了,絲毫不將方家的刑堂放在眼里,眼前的這個少年,可是方家分脈之中,一個重要家族的子嗣,竟然說殺就殺了。
剩下的少年下的一個個嚇的腿腳發(fā)軟,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看著方子元手中又升起一道黑芒,冷漠的走向其中一個少年。
忽然兩個身影閃了過來,其中一人出掌直取方子元。
似乎是感受到了壓力,方子元連忙轉(zhuǎn)過來,漆黑的手掌順勢拍了過去,那人也不示弱,一掌送出,只見兩掌相對,頓時狂風(fēng)四起。
“子元,還不收手,竟然敢頂撞執(zhí)法堂長老?!?p> 聽到這一生爆喝,方子元用力一推,收回功法,那人也趔趄幾步,退了出去。
來的兩人,其中一人正是當初罰江小雪擔(dān)水的方景山,另外一位與方子元對掌的是執(zhí)法堂長老方石。
“方子元,當眾行兇殺人,按執(zhí)法堂刑罰,應(yīng)處以極刑?!?p> 方石看著方子元,冷冷道。
“師弟,先不著急下結(jié)論,我看此事另有他情,不如帶到家主那里,讓家主定奪。你看,子真也不是受傷了嗎,此事還需進一步查明。”
方景山如此說道,明顯是在有意包庇方子元,但是他的話說的滴水不漏,方石無從反駁,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雖然他知道方景山是有意包庇方文興一脈,但是自己卻沒有辦法。
“你們幾個,都跟我過來,去方家議事大殿。”
方景山轉(zhuǎn)頭對著江小楓等三人道:
“你們?nèi)齻€也一并過來,真是不讓人省心?!?p> 眾人一聽要到方家議事大殿,知道這次的事情鬧大了。
議事大殿,一般只有方家在召開族議的時候才會打開,在江小楓的印象里,議事大殿他也就聽說過開了四五次而已。
江小楓無奈的搖了搖頭,在方碧彤和江小雪的攙扶下向議事大殿走去。
方家議事大殿,穹頂極高,墻壁之中鑲嵌的晶光石把大殿映照的如白晝一般。十八根巨型石柱立在大殿不同的方位,莊重肅穆,讓人看了之后內(nèi)心不禁升起一份敬仰和厚重。
議事大殿的高臺成半圓之狀,上設(shè)一把金鐵交椅,一個面容慈祥的老者端坐其上,方家的眾多長老和執(zhí)法堂的長老列隊兩側(cè)。
臺下是一眾少年,其中一位少年躺在地上,雙目微閉,臉色蒼白,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
高臺之上,一個老者見到此,撕心裂肺般的喊一聲:
“玉兒!”
連滾帶爬的從高臺之上下來,將少年抱在懷中放聲大哭。
他就是已經(jīng)死掉的少年的父親,方家分脈之中一位重要的長老。
原本他動用各種關(guān)系把自己的兒子調(diào)到本家,為的就是讓兒子知道自己的修為和本家少年的差距,也想借助本家的修煉資源讓自己的兒子修為更上一層樓。
誰料想自己的兒子卻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讓兒子客死他鄉(xiāng),一個老父親如何能接受。
他雙眼通紅,強忍著心中的暴怒道:
“是誰,是誰殺了我的兒子,是誰——”
大殿之中靜悄悄的,無人答話。
因為眾人都知道他此時的悲憤,誰也不想趟這個渾水。尤其是高臺之上的眾多長老,心知肚明是殺的,卻只字不敢提。
他們怕的除了方子元以外,更忌憚他的父親方文興,那可是方家族內(nèi)最有望接任下一任家主的人。
開罪了方子元,那就是跟方文興過不去,除非以后不想在方家待下去,否則誰也不會碰這個晦氣。
“我!”
這一聲猶如晴天驚雷,在偌大的大殿之中回響,在無數(shù)人的心中泛起波瀾。
這方子元真是狂妄啊,無端殺害一個分家長老的親生兒子,而且還這么不痛不癢的在眾人面前承認,真是在啪啪的打別人家的臉面。
“方子元,我家玉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無緣無故殺了我兒?”
“因為他該死!”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忽然那位長老大叫道:
“我們?yōu)榱朔郊艺鲬?zhàn)四方,老命都搭進去了,你黃毛小子竟然如此嗜血殺戮,無端殺害吾兒!這方家,還有沒有天理,還我兒命來!。”
這位分家長老周身靈氣暴走,就要沖上前去搏命。
忽然一道光閃過,“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方子元的臉上,扇的方子元在半空中轉(zhuǎn)了幾個圈才摔到地上。
待眾人看清,扇方子元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方文興。
方子元摸著腫脹的臉,目露詫異,呆呆的看著方文興道:
“爹?!?p> “你還有臉叫我爹?還不跪下!”
方子元掃視一眼周圍,再看到方文興臉上的慍色,嘴巴一撇,跪倒在地。
隨后,方文興沖著那位分脈長老道:
“少年心性,切磋比斗,受傷在所難免,對于令郎的事,我這個當?shù)母械嚼⒕稳f分,你看,我已經(jīng)讓子元下跪認錯,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罷?”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
方文興這一出兒無非就是苦肉計,他這哪里是商量的口氣,分明就是在威脅。
那分脈長老勃然變色道:
“這是切磋比斗?我兒不過筑靈五階的修為,而他——”
他怒目圓睜的指著方子元道:
“誰人不知道他是筑靈八階的修為,他們兩個比武切磋,鬼才相信。方文興,你兒子是人,我兒子也是人,難道我兒子就比你兒子命賤?”
方文興冷哼一聲道:
“因為他技不如人?!?p> 這句話霸道到了極點,眾人皆驚,小聲議論起來:殺個人跪下道歉就算完了?哪怕是誰也無法接受,而且方文興竟然話說的這么坦坦蕩蕩,實在是過于咄咄逼人。
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連方家的刑堂,也開始變得畏畏縮縮,不敢站出來。
“你沒看子真也被人打傷了,我不也沒說什么嗎?既然技不如人,鹿死他手,也是無可厚非?!?p> 聽了這話,那分脈長老徹底發(fā)狂了:
“好,你們方家欺人太甚,殺我兒子,斷我根基,從此以后,我與你們方家一刀兩斷,就此分道揚鑣。”
他轉(zhuǎn)頭又對老家主方泰道:
“老家主,如果你繼續(xù)任方文興如此下去,方家遲早敗落,從此以后我們脫離方家,老死不相往來?!?p> 他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方文興大喝一聲道:
“脫離方家?方家豈能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地方?既然叛出方家,那便死吧。”
“大哥,不可!”
高臺之上,方碧彤的父親方文鴻大叫喊道,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
一道紅光閃過,那分家長老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身首異處。而方文興的拳頭之上,還在不停的滴著鮮血。
眾人默默地嘆了口氣,誰也沒敢說話,眾人心中清楚,方文興如此做,無非就是為了震懾他們。
方文興已經(jīng)是開靈境中期的修為,修為直逼家主方泰,哪怕是家主的話,現(xiàn)在他也不一定聽。
家主方泰搖了搖頭道:
“文興,此事你太過魯莽了,他剛剛死了至親,內(nèi)心悲切,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由他去好了,何必要了他的性命?!?p> 方文興朗聲道:
“大伯,你就是太過心善,才導(dǎo)致眾多依附我們家族的人分崩離析,如果今天我不斷然殺了他,恐怕以后就會有更多的分家學(xué)他一般,背叛我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p> 方泰重重的嘆了口氣道:
“唉,一切都隨你吧?!?p> 方文鴻自從練功走火入魔后,修為一直停在開靈境中期,三年了毫無寸進,雖然曾經(jīng)他是最佳的下任家主人選,但是實力面前,他不得不低頭。
他內(nèi)心極其鄙視方文興的這種做法,這些年正是他的這種鐵血手腕,才造成不停的有分脈家族離心離德,只是現(xiàn)如今他只能內(nèi)心焦急,卻又不能做什么。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來:
“這方家好生厲害,說殺就殺!”
說話之人正是江小楓,言語之中透露著難以言明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