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等人又生一計暫且不提,只看霍昭那邊如何應(yīng)對。
卻道鎮(zhèn)國公府,晅玥計劃帶著丫鬟們?nèi)ヒ惶藞髧?,上次去的時候,答應(yīng)了凈云禪師,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之前,她會再去一趟的。
這不,她特意到彭晏堂報備一聲。
“玥兒,此次去了準(zhǔn)備待上幾日???”
沒出正月實(shí)則還是在年里,老夫人有些不舍。
“祖母,元宵節(jié)之前我肯定就回來了,到時候還得陪著您一塊兒去看花燈,逛夜市呢!”晅玥調(diào)皮道。
“本來凈云禪師是讓我元宵節(jié)的時候再去報國寺的,報國寺當(dāng)日有廟會,熱鬧一些??晌矣浿没貋砼隳?,所以就給推了,提前兩日過去吧!”
“那好吧,你明日就出發(fā),早去早回?!崩戏蛉藝@道,“也不知道這一趟一趟的過去,得到什么時候??!”
晅玥就出生在報國寺,說來也是個奇跡。當(dāng)年崔氏懷胎八個月,夜里做夢,說是得佛祖感召,讓她去報國寺上香,否則腹中孩子危矣。
身為人母,即使全家都反對她挺著大肚子還要上山,她堅持要去。
唐維嘯怎么放心得下,便向朝中告了假,陪著崔氏去了報國寺。
身懷六甲的崔氏在大殿之上跪地發(fā)愿,心里方才稍有慰藉。
當(dāng)夫婦二人得知凈云禪師已游歷回寺,便懇請見他一面,看能不能給腹中的孩子批命解惑。
誰料還沒等見到凈云禪師,崔氏竟然發(fā)動了。寺院中本不宜產(chǎn)子,不過事從權(quán)宜,幸虧崔氏是第三胎,這個孩子落地的極快。
寺中有人產(chǎn)子,偏偏這孩子還未足月,只八個月大。老話說得好,七活八不活,凈云禪師知道之后也是憂心得很,忙來為這個孩子請脈。
一代大師,不僅僅是精通佛理,凈云禪師在醫(yī)道上也有不凡的見解。
“這孩子雖是早產(chǎn),卻生的康健?!眱粼贫U師告訴崔氏夫婦。
“真的嗎,太好了!大師,您不知道,我早早地生下了她,心里慚愧地很呢!”崔氏虛弱道。
“施主放心,沒有問題了?!眱粼贫U師肯定道。
“多謝大師了,只是怕還得麻煩貴寺幾日,等內(nèi)人身體好轉(zhuǎn),我們再回府。”唐維嘯開口道。
“佛渡有緣人,這孩子既降生在我報國寺,便是與我寺有緣,施主隨意?!眱粼贫U師淡然道。
雖說如此,唐維嘯他們并不會待太久,崔氏初產(chǎn)子,正是需要營養(yǎng)的時候,早日回府才是正途。
崔氏想到舊夢,不吐不快。
“大師,不瞞您說,此番來到貴寺,是受到佛祖感召?!?p> “哦,此話何解?”凈云禪師驚訝道。
“我前幾日夜不能寐,不知道是什么緣故,直到昨夜模糊之間,聽到幾句禪語?!贝奘匣貞浀馈?p> “浮生若夢,命由己造!”
凈云禪師聽后,反復(fù)吟詠一番,料想必是與此子有關(guān)。
“來,給我看看這孩子的面相?!?p> 唐維嘯抱起嬰兒,遞給凈云。
“嗯,浮生若夢,命由己造,這禪語是送給女娃娃的?!眱粼贫U師道。
“啊?大師,這當(dāng)中有什么說法嗎?”唐維嘯忙問。
看他緊張那樣子,凈云禪師淡淡一笑,“無妨無妨,這孩子耳生垂珠鼻有梁,是天生的大富大貴之相。”
崔氏夫婦放下心來,有福氣的孩子誰能不喜歡呢!
“她與我佛有緣,那兩句偈語等她長大,自會理解,不是我等能參透的。”凈云禪師又道。
“等她懂事,能不時地來我報國寺小住幾日,抄些佛經(jīng),也算是全了命中的緣分?!?p> “我兒求之不得,多謝大師了!”崔氏夫婦自然應(yīng)允。
這報國寺是我朝的國寺,香煙鼎盛,凈云禪師又素有盛名,連皇上和太后想要見他也得親自來報國寺。
“大師,既如此,妾身斗膽煩請大師為我兒起一名字,不知可否?”崔氏懇請道。
“朝妹……”唐維嘯覺得妻子的要求有些魯莽了,出聲阻止。
崔氏名諱蕓朝,是以唐維嘯稱她為朝妹。
凈云禪師擺擺手,“施主莫慌,唐夫人愛子心切,怕是憂心這孩子不好養(yǎng)活,既如此,貧僧便冒昧了!”
“敢問府上此女輩分和排行?”
既然要起名,凈云禪師便問清楚,這些高門應(yīng)該都是按族譜續(xù)名的,需得詢問清楚了。
“勞煩大師了,小女是晅字輩的,行七?!碧凭S嘯想了想道。
“神珠東歸,映名為玥,唐晅玥如何?”凈云禪師緩緩看向襁褓中的女娃娃。
“晅玥,甚妙!”唐維嘯笑道。
“這孩子注定要做我們的掌上明珠?!贝奘祥_心道。
“緣之一字,妙不可言!好一個掌上明珠!”凈云禪師突然醒悟道,只見他從袖袋中拿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
“貧僧偶得一顆明珠,想來就是為今日準(zhǔn)備的!”凈云禪師把它放入襁褓之中。
“大師,這怎么使得!”
崔氏躺在床上看的不真切,唐維嘯可是瞧得明白,那寶珠晶瑩凝重,圓潤澤輝,又白中透粉,不是凡品。他怎么能輕易接受呢!
“身外之物,于我無益,本就是為令千金準(zhǔn)備的!”凈云卻道。
“如此就多謝大師了!”推辭不過,唐維嘯謝過凈云禪師,心想以后要多給報國寺添些香油錢,聊以為報。
所以晅玥自小便與報國寺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九歲之前,唐維嘯還在京中任職,崔氏隔三差五地便帶著她來一趟。
她本就宿慧未清,疑慮眾多,渾渾噩噩地生活,凈云禪師點(diǎn)撥她:浮生若夢,命由己造。
她便明白前塵往事早已成風(fēng),以后她只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七姑娘唐晅玥了。
本來沉悶的性子,在報國寺待著反見活潑開朗。崔氏只當(dāng)她命中注定與報國寺有緣,便不拘著她。只要她想上山,哪怕自己沒有時間,也會派得力的嬤嬤陪同前往。
經(jīng)年累月,晅玥早已是報國寺的??土?。寺中僧眾待她如親人,難得見外人的凈云禪師也與她甚是親厚,常說晅玥堪稱他的關(guān)門弟子。
“玉弓小友來了!一路上可有累到?”
這不剛走到山門,小和尚就上前問道。
女子名諱不足為外人道也,晅玥對外只能自稱玉弓,取自“曉月當(dāng)簾掛玉弓”,初月為鉤,弦月如弓,玉弓就是月亮的代稱,也算是暗合了她的名字。
“慧能師兄,這山門前的一百零八級臺階,我可真是一步步爬上來的??!”晅玥氣喘兮兮道。
“小友若想省力,明明可以坐著馬車從三清山東側(cè)的坡道上來?!被勰苄Φ溃坝窆\,我佛慈悲,定會感受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