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宋晏丞傳出來的,他驚嚇未定的喘著粗氣,這夜算是睡不好了。
他好不容易睡下了,可是一直在做噩夢,還有交加的雷雨聲和犬吠,他發(fā)誓這輩子沒受過這樣的。
顧秋再次被吵醒,任誰被吵醒也不能有好脾氣。
她猛地打開電燈,一臉不爽的看著宋晏丞。
“你這是擾民知不知道?”
不過當(dāng)看到宋晏丞饅頭大汗的模樣,她就收起了表情,轉(zhuǎn)而緊張的問道:“你怎么了?”
宋晏丞坐起來,他頭上都是虛汗,剛才的噩夢真的讓他嚇壞了。
“做了個噩夢?!彼蟊嘲l(fā)涼。
顧秋摸住了他的手,才發(fā)覺他的手指冰涼。
“沒事了,夢都是相反的?!边@是今天她對宋晏丞說的唯一一個溫暖的話。
宋晏丞反手握住顧秋的手,“沒事,繼續(xù)睡吧?!?p> 顧秋點點頭,將燈關(guān)上之后,她卻睡不著了。
而那人也說著:“顧秋,我睡不著?!?p> 顧秋不自在的說著:“你活該,誰讓你偷偷跑過來的?!狈胖鴾嘏孢m的大床不睡,偏偏要留在這里。
“我不放心你?!彼侮特┑谝淮握f這樣服軟的話,饒是顧秋也沒有想到。
“誰要你不放心,我出事,你那未婚妻不是很高興嗎?”
宋晏丞的語氣有些急:“她不是?!?p> 若非是因為當(dāng)初找不到顧秋,宋家和明家又催的緊,萬般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他怎么可能同意和明娜訂婚。
不過他還有有些生氣,這女人不會是白眼狼吧?他為了她都逃出了訂婚現(xiàn)場,居然現(xiàn)在還拿這個取笑他。
他握著顧秋的手用力一捏,“小白眼狼?!?p> “你說誰呢?”顧秋吃痛,伸出另一只手打了宋晏丞一下,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是無奈被他握的太緊。
“誰應(yīng)就說誰?!彼谝淮沃雷约阂策@么幼稚,仿佛只要和顧秋在一起,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不一樣的自己。
“死變態(tài)?!鳖櫱锏吐曕?。
宋晏丞聲音一急:“你說什么?”他倒是沒聽清楚到底在說什么。
顧秋當(dāng)然不會傻到重復(fù),得意道:“好話不說第二遍?!?p> “你!”宋晏丞無奈的,只好忍下了。
外頭的狗又叫了幾聲,很應(yīng)景的,顧秋破口笑了一聲:“狗都嫌你吵了。”
大半夜不睡覺,竟然在這聊天了。
“你都嫌我吵了。”宋晏丞說出這句,顧秋慢慢止住了笑聲,反應(yīng)過來。
“混蛋!”她再一次打了宋晏丞一下,仿佛這樣就能賺回場子。
鬧了這么久,兩人都很疲憊了。
“快睡吧?!鳖櫱锏穆曇裘悦院?,她太困了,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好呢?!彼侮特┩蝗粨溥^去,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晚安?!闭f罷也閉上了眼睛。
而這時的顧秋已經(jīng)紅透了臉,她感覺臉燙燙的。
宋晏丞的的手一直握著她,由冰涼到溫暖,她的心也漸漸平定下來。
雨已經(jīng)停了,只有幾聲犬吠,但是影響不大。
房間中有了溫暖的氣息,顧秋聽到宋晏丞的呼吸慢慢平緩下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宋晏丞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
顧秋早早的起了床,他也趕緊穿好衣服出去。
這才發(fā)現(xiàn)袁婆婆和顧秋都穿著農(nóng)服還有長長的雨靴還帶著一個帽子,整裝待發(fā)。
看到他出來,袁婆婆指著桌上的早餐,“你待會吃了?!?p> “你們這是去哪?”他不解的問道。
顧秋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我們要去插秧了,你好生在家歇著吧大少爺!”
“我也跟著去?!彼侮特┳愿鎶^勇要一起去。
“你別跟著了,到時候別再插秧插到最后把你自己插進去了。”她捂住偷笑。
宋晏丞一聽,瞬間黑了臉,不過袁婆婆還是給他準(zhǔn)備了靴子,他激動地揣了兩雞蛋就跟著一起去了。
一路上,顧秋都在和袁婆婆說話,瞥見宋晏丞,大聲的嘲笑道:“婆婆,您帶著他干嘛,他可是大少爺,什么都不會的?!?p> 袁婆婆笑了笑,“年輕人總要該吃點苦頭的?!?p> 宋晏丞在后面聽著滿頭黑線,并且下定決心待會插秧的時候一定讓顧秋刮目相看。
他有沒有讓顧秋刮目相看要另說,只是他讓那些農(nóng)人都“刮目相看”了。
三個人,一人負責(zé)一個區(qū)域,袁婆婆早就和宋晏丞說了一個坑只要放兩三個小苗就好了。
宋晏丞雄赳赳氣昂昂的背著一小筐小苗,在田地里慢慢的走著。
昨天的暴雨給插秧創(chuàng)建了好的條件,田里現(xiàn)在的水很多。
這就導(dǎo)致踩的地很滑,就像是踩棉花似的,尤其是里面還有很多的小蟲子。
他本來想要和顧秋比速度,可是卻發(fā)現(xiàn)他才插幾個,顧秋就已經(jīng)插了很多了。
他不敢示弱的繼續(xù)學(xué)著顧秋的樣子。
只是他天生不是這塊料,地里有水不好走,他的鞋子都被黏的走不動,彎腰拔了很多次。
他正彎腰插秧的時候,突然感覺有東西跳到了他的肩頭,他猛地一轉(zhuǎn)頭,一個青蛙跳到了他的肩上。
他登時僵在原地,除了眼珠子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整個人就像趕鳥的稻草人,好半天才劇烈的抖動了下身子,那青蛙嚇了一跳,重新跳進了田里。
只是太過用力,讓他一時沒有站穩(wěn),“噗通”坐進了泥水里。
泥水四濺,他的臉上都是泥水。
他驚魂未定,喘著粗氣。
顧秋正好第二遍走到他身邊,剛才的一幕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哈哈哈!”她大笑著,誰能想到一個青蛙竟然能讓堂堂宋晏丞嚇得跌坐在泥水里。
“不許笑!”宋晏丞伸出滿是泥水的大手就要抓住顧秋,被顧秋靈巧的一躲。
不過雖然是嘲笑,顧秋還是伸出手把他拉起來。
她嫌棄的看著宋晏丞,“你這插的什么?!彼粗侮特┎宓难恚嵬崤づさ牟怀蓸幼?。
宋晏丞甩開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看著像什么就是什么”。
顧秋翻了個白眼,不欲理會他,迅速插秧,超過了宋晏丞。
宋晏丞在她身后,瞥了一眼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泥巴,一個壞心思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喂,看這里。”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
顧秋不耐煩的回頭,一個黑色的東西猛地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