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十八道天罰
要說得罪,那真的得罪大了
仙界一直有引薦仙靈成仙的慣例,但有人為了從中賺取利益引薦不符合仙規(guī),心存歹意的靈怪,那位統(tǒng)領(lǐng)著天邊天將的邵將軍便是其中之一,這天兵天將中有多少是通過他登上仙位的,可謂是數(shù)不勝數(shù)
那日洛秋煙抹了他手下六十九位兵將的仙根,自此兩個人的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但麗城的事,洛秋煙也不算被冤枉,當(dāng)時確實她確實淹了麗城,但她之前去地府看過,麗城死了的那些人死期已到,就算她不動手,他們還是會死,當(dāng)時她為了找出藏在麗城的邪祟,只好出此下策
洛秋煙真的被童夔慣壞了,做事之前從來不想后果,這才被邵將軍抓住了把柄
遠(yuǎn)處天雷嘶吼,銀色閃電有劈天之勢,這雷自天上來,是奔著洛秋煙而來,邵將軍冷哼一聲,退卻左右,等待天雷的到來
天雷也叫天罰,懲戒犯了錯誤的仙,適用于所有的仙,因此就算上仙們的防御武器堅如磐石,在天罰面前都是雞蛋殼,一碰就碎,童夔的結(jié)界同樣也是
沒想到邵將軍會召來天罰,童夔皺眉將洛秋煙護(hù)在身后,這次劫難注定是逃不過,他收了結(jié)界,金色透明結(jié)界在他的手掌周圍盤旋了一圈之后,飛向洛秋煙周身,在洛秋煙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化作細(xì)繩綁住了她
一時間,洛秋煙和童譽都愣了,童夔這是怕了天罰想把洛秋煙交出去呢,童譽一時氣急,想要抓住童夔的衣領(lǐng),可是始終觸碰不及,洛秋煙茫然地看向童夔,童夔轉(zhuǎn)臉看向她,沖她笑了一下,腳尖輕輕點地便旋騰于半空
“既然邵將軍一定要個說法,那么今天我就給邵將軍一個交代,我替阿洛受這天罰。”童夔話音剛落,一道天雷便劈到了童夔的身上,作為上千年的元祖始仙,這點懲罰童夔還是承受得住的
“童夔哥哥!邵狗公報私仇,我不要你替我受罰,你放開我,我抹了那個家伙的仙根!”洛秋煙掙扎著想要教訓(xùn)邵將軍,但死活掙不開,旁邊的童譽愛莫能助,就算他能解開縛仙繩,他也不會解開,他此刻無比認(rèn)同童夔的做法
邵將軍笑得猙獰,以至于他臉上的肌肉都跟著在顫抖,第二道天雷比剛才那道更有攻擊力,童夔咬牙感受抽筋拔骨的痛意,他怎么忍心讓洛秋煙經(jīng)受這些痛苦
“童夔!都快他媽住手!這不是一般的天罰,這是第十八道天罰,魂飛魄散那種!”又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童譽面前,面前這個閻王不像印象中的無謂從容
現(xiàn)在的這個閻王陣腳全亂,想要上去救童夔,可剛觸碰到童夔時,閻王便被一道細(xì)閃電擊中,他整個人被迅速彈開撞在一處峭壁之上
看到這樣的場面,邵將軍笑得渾身顫抖,他索性不再隱忍笑意,笑聲如瘋狂敲擊銅鐘的聲音,他的手覆在臉上,手指劃破臉上的肌膚,臉上的皮被他一寸寸的撕下來,露出猩紅色的紅肉
他的聲音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好像有巨大血塊堵塞在喉嚨,那人說話更像是在嗚咽:“來不及了,現(xiàn)在就算是仙帝來了,也救不了他,洛秋煙,我處心積慮為你安排了這出戲,你可還滿意?記住了,害死他的不光只是我,還有你,你的狂妄自大,你的正盛風(fēng)頭,都是致命的毒藥?!?p> 聽到第十八道天罰的時候,洛秋煙臉上瞬間沒了血色,此時已經(jīng)不是一道道閃電攻擊童夔的身體,而是所有的閃電匯集到一起,洛秋煙失去理智大聲尖叫出來,眼角眥裂流出兩行血淚
“童夔哥哥!不要??!你看看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離開我,我求求你了?!甭迩餆熯煅手鴳┣笸缯褡髌饋恚墒峭缫呀?jīng)沒了意識,只是呆呆地望向洛秋煙,嘴角彎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似乎在傳達(dá)沒事不用怕
洛秋煙徹底瘋了,被綁住的地方滲出血來,她自斷了手腳掙脫束縛,用盡全身力氣往童夔的方向飛去,可是被閻王攔下來,閻王抱著洛秋煙殘破的身體,咬牙說道:“不要白白浪費了童夔對你做的這些。”
痛哭聲幾乎快要蓋過天罰聲,從未有過的絕望在洛秋煙心底翻涌著,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童夔一點點的魂飛魄散,連同她的心被擊得稀碎
生死簿被人改了,麗城的幾千人根本沒有到死期,是洛秋煙被人擺了一道,以至于本來可以承受的第三道天罰變成了魂飛魄散的第十八道天罰
看著洛秋煙心灰意冷的樣子,童譽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插了一刀,伴隨著陣陣痛意,童譽猛然睜開了眼
此時眼前的場景是熟悉的洛秋煙的房間房頂,剛才好像做了一個玄幻的夢,但一切又是那樣的真實,突然想起洛秋煙逐漸冰冷的身體,童譽突然渾身冒汗,爬起來尋找洛秋煙
可房間里除了他,連只鬼都沒有,童譽突然對夢里的洛秋煙感同身受,那種想要尖叫的悲傷感讓童譽整個人都虛脫了,當(dāng)時洛秋煙的身體就是在他懷里冷卻的,這和親眼看見童夔灰飛煙滅有什么不同
他抱住膝蓋蜷縮在床上,床上還殘留著一絲洛秋煙的氣味,正因為那一絲氣味,打開了童譽心里的閥門,所有的情緒泛濫決堤,眼淚溢滿眼眶很快濕了半個枕頭
曾經(jīng)的一幕幕想回放一般在腦海里浮現(xiàn),童譽無法想象洛秋煙是怎么帶著這樣的悲傷獨自活了兩千年,童譽此時連一秒都不想多活,現(xiàn)在再說以后又有什么意義,一切好像都沒了意義
“喵。。?!币宦暭?xì)弱的貓叫聲從床底傳來,但這身貓叫又不同尋常的貓叫,童譽似乎聽見貓在叫他的名字
他強撐身體坐起來,看見一只灰白相間的小貓?zhí)洗?,它輕巧的爬到童譽身邊舔了舔他的眼角,又喵喵叫了幾聲
童譽愣了愣,雖然聽到的是貓叫聲,但他好像能懂這只小貓的意思,它剛才說的是:不要哭,我在這。
“你是誰?”遇見鬼怪已經(jīng)是尋常事,童譽也不會再大驚小怪,他盯著小貓圓溜溜的眼睛冷漠問道,小貓用腦袋撞了撞童譽的手,尖聲喵喵叫了好幾聲
“我是洛秋煙啊,你個笨蛋!”
童譽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輕柔地抱住小貓,生怕弄傷了它,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說你是誰?洛洛?你怎么會。。。怎么會變成小貓?”
小貓習(xí)慣性舔著自己的小爪子,喵喵說道:“我的肉身被毀了,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肉體承載靈體,只好暫時附身在剛剛死去的小貓身上?!?p> 聽到小貓的話,童譽感覺自己死而復(fù)生,又開始掉眼淚,哽咽著說:“太好了,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p> “喵喵(傻瓜)”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會那么輕易就離開。
童譽對貓的品種并沒有太多的研究,他揉著洛秋煙圓滾滾的腦袋發(fā)呆,看外貌有點像英短,可能幼年時期的貓容易犯困,洛秋煙說了幾句話之后便趴在那里睡過去
剛才夢里的那一切依舊歷歷在目,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會不會就是他的祖宗,所以兩千年前,洛秋煙在和自己的祖宗談戀愛?
這關(guān)系可就亂套了,童譽長長地嘆了口氣,臉輕輕蹭著洛秋煙的小腦袋,不知道她什么能變回人形,這陣子就當(dāng)小寵物養(yǎng)著吧
“咦,哪里撿來的小貓?這么可愛?!?p> 學(xué)校門口,葉一凡大老遠(yuǎn)就看見童譽抱著一個小貓過來,等到他走到跟前發(fā)現(xiàn)是一只沒有見過的小貓,想要伸手去摸,卻被童譽拍開
“老早就養(yǎng)了?!?p> “靠,摸一下都不行?又不是你女朋友,哎,咋沒看見洛秋煙?吵架啦?”葉一凡就見不得人家好
童譽低頭瞧了一眼懷里的小貓,小貓正瞇著眼舔爪子,他寵溺地輕笑一聲說:“她家里有點事,去國外了,過陣子才能回來。”
“哦~那你豈不是自由了?哎,學(xué)姐?”葉一凡說著轉(zhuǎn)臉看見一臉無精打采的何妍,何妍聞聲抬頭看見他們,尤其是在看見童譽的時候,那表情似乎就像看見了特別恐怖的東西
她在原地頓了頓,躊躇了好久這才往他們那里走去
“這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養(yǎng)的那只貓嗎?挺可愛的。”
童譽早就忘記什么時候跟她說過自己養(yǎng)了一只貓,他愣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因為霍蘭的事,加上圖書館頂樓的那么一跳,何妍的三觀已經(jīng)被徹底被顛覆,童譽也沒辦法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在她沒有提起之前,童譽選擇閉口不談
后來這些事何妍真的就沒有提起過,她似乎接受了她看到的一切,這個世界有太多未知的東西,人真的是這個世界的霸主嗎?或者說,人類是某些人類并不知道的組織或機構(gòu)制造出來的產(chǎn)物,人類按照他們制定出來的規(guī)則生存,一旦違反規(guī)則,便會從這個楚門的世界出局
何妍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并質(zhì)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