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哲拽著阿骨打的手說道,“大王,不如趁著宗望還在睡覺,我們先用晚膳吧,等宗望睡醒了你再抱他也不遲。宗望每天都會在那個時刻醒來的。”
“好?!卑⒐谴虼饝?yīng)著。
文哲拉著阿骨打的手坐在了桌子前。文哲一手拿著小碗,另一只手拿著湯勺,緩緩的從大碗中盛著玉米排骨湯。
文哲把盛好的小碗湯端到了阿骨打面前,“大王,這排骨玉米湯可是我在宋國最愛喝的湯之一,特別的美味,這可是在金國品嘗不到的!”
“嗯……我知道了。本王在你這兒吃飯總是能吃到新奇的東西。飯菜倒是清淡可口,這湯湯水水更是沒少喝。這餐具也和本王平日用的不一樣,且這宋國的餐具都小巧玲瓏的,倒是和你的人一樣。”阿骨打說道。
“哈哈哈,大王真會說笑,那大王覺得這樣好還是不好呢?如果大王覺得這樣的生活好,那就該推廣這種生活方式。我們大金國對待宋國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不是該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嗎?如果是不接受宋國文化呢,也不行!因?yàn)楣什阶苑?、拒不學(xué)習(xí)不同的東西,那就要挨打!如今文哲我嫁給你阿骨打,嫁給這大金國文哲就會一心一意的對金國好。所以我很希望自己能把宋國的一些好的東西帶給金國,我也衷心的盼著金國的生活會越來越豐富多彩,人民生活越來越繁榮富強(qiáng),國土?xí)絹碓綇V大遼闊。”文哲說道。
阿骨打此時煩心的皺了皺眉頭,“唉……本王也是想讓金國多吸取些別國的優(yōu)勢以此來壯大自己,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一些決策本王一提出就會有大量的人去反對,本王也很頭疼??!本王用宋國的廚子給你做飯吃,沒人會說什么??墒潜就跤脻h人做官去執(zhí)行一些事情,那些跟著本王征戰(zhàn)殺場的老臣們就都不愿意了。很多規(guī)范和法則,那些老臣、老將軍們都覺得是宋國的法則,這讓他們很排斥。就比如說學(xué)習(xí)漢文、讀漢書吧。有老臣就建議統(tǒng)一語言可以,但我們要有自己的語言—女真語。怎么可以隨便漢化呢?怎么可以讓金國所有人都學(xué)漢語呢?這就讓本王很是煩心啊。”
“嗯……大王不必?zé)┬?,金國之前一直在馬背上,所以很難適應(yīng)一些政治體制和文化,這也是在所難免的,凡事過猶不及,你要是太過強(qiáng)硬就容易傷了老臣們的心?!蔽恼馨参康馈?p> 阿骨打直起身子忽然感興趣道,“對!是??!事情就是這樣。我的文哲說的對啊。像竟克兒、察拉這些老臣,那都是從小和本王玩到大的兄弟,且跟著本王出生入死多年,他們每個人的想法本王都要去尊重?!?p> “嗯……是的。凡事不能太過強(qiáng)硬。就拿指定語言來說,女真語就是女真語,我們不必去學(xué)漢語。但這女真語本身就和漢語有很多相似之處,那就將女真語多漢化些,名稱還是女真語,對外宣稱我們要統(tǒng)一語言,都學(xué)女真語,這樣漢化過的女真語和漢語如此相似,那么漢語我們也就不學(xué)自知了!這樣老臣們也挑不出什么來。曲則全,枉則直。凡事拐彎一點(diǎn),多走些彎路,或許更有利于金國的發(fā)展。不過……”文哲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么?”阿骨打好奇的問。
“沒什么,不過很多事情還要結(jié)合實(shí)際再去看看。夫人我的觀點(diǎn)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其實(shí)就是個個人的建議?!蔽恼芙忉尩?。
“嗯……不過本王倒是覺得我的文哲說的挺對。”阿骨打贊賞道。
阿骨打看著文哲繼續(xù)說道,“最近還有件煩心事?!?p> “什么煩心事?”文哲緊跟著問了一句。
“唉……耶律延略是本王的老將軍了,當(dāng)年跟著本王上戰(zhàn)場、打天下,那是可謂是驍勇善戰(zhàn)、不畏生死。還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救過本王的命……本王對他……”說著阿骨打有些哽咽起來。
文哲皺著眉頭,緊縮著鼻翼看著阿骨打,“大王?耶律延略他怎么了?”
“他如今在朝上處處與本王我作對,凡是我提出的主張,他第一個反對。本王重用漢臣,他也是第一個反對,竟然和那幫老臣們一起來反對本王。本王原以為他會永遠(yuǎn)站在本王這一邊的?!卑⒐谴蛘f道。
“嗯……這么看來……那大王恕文哲直言。耶律延略他……是有野心了?他會不會也想……稱王?”文哲輕輕的試探性問道。
“可是我們兄弟多年了,他扶持我為王,我哪有懷疑他的道理。不過,他確實(shí)是有些刻意的反對本王了!”阿骨打說到。
“那么……大王就別再婦人心腸了。自己的手下能用就要去用,如果不能用,便要來想著法子拉攏著去用。若是都不行……那就滅了他吧!不為所用的東西不毀了他,難道要等著他毀了你嗎?”文哲狠狠的說著,此時文哲的表情很嚴(yán)肅認(rèn)真,一改平常的溫柔可愛,倒是嚇了阿骨打一跳。
“可是……本王不是薄情之人??!”阿骨打說道。
這時文哲忽然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征戰(zhàn)殺場,殺人無數(shù)。但能有今天成為首領(lǐng)絕不是單單會殺人不眨眼就能做到的。眼前的男人絕對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對待兄弟們就像對待一奶同胞的親弟兄一般,可與兄弟們同甘共苦,為兄弟們兩肋插刀,而對待女人也是有情有義,絕對不是宋國人眼中的惡魔,而是個有血有肉的好人!
文哲便接著說,“那簡單,宋國已故的太上皇趙匡胤曾杯酒釋兵權(quán),在酒宴中對那些老臣們點(diǎn)到為止。趙匡胤皇帝點(diǎn)明了自己擔(dān)心一起打江山的兄弟們會和自己爭奪皇位,這話一直說出來,可嚇壞了這幫老臣們,這幫老臣們就嚇得主動回家種地去啦!”文哲調(diào)皮的一笑。
“嗯……這件事本王倒是聽說過。那本王也可以試試看,如果他耶律延略不夠聰明,那本王就只有滅了他,以除后患!”阿骨打接著文哲的話狠狠的說。
“對!正是如此!”文哲贊同的笑了笑。
“哈哈哈,你個可愛的死丫頭倒是心狠。那你怎么沒有懲治蕭崇妃呢?你怎么就不生氣呢?”阿骨打忽然問起這件事情來。
“哎呀……沒什么可生氣的啦?!蔽恼芄首鞔蠖?,其實(shí)之前也在心里斤斤計較了很久。此刻文哲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聽說蕭崇妃使用來巫術(shù)詛咒你和宗望,還當(dāng)眾罵了你很多難聽的話。她未必是太過分了!”阿骨打說道。
“嗯……”文哲滿心的不樂意,但也沒有說什么。
“不過……本王覺得這種事不過是小女子們之間爭風(fēng)吃醋的事情,本王也確實(shí)不忍苛責(zé),但蕭崇妃這么做確實(shí)有她的不對。”阿骨打說道。
接著阿骨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便對文哲興高采烈的說道,“對了!本王這些日子要派些人去宋國辦事,所以本王便順便派了個親信,叫他給梁府送封書信。這書信是本王親手寫的,因?yàn)樘蜎]給你看!你身為本王的夫人還給本王生了皇子,本王都親自的寫在了信上,還寫了你的一些現(xiàn)狀,說你過的很好。這樣你的爹爹和娘親就都會放心啦?!卑⒐谴蛐χf道。
文哲突然睜大了明亮的雙眼,瞳孔也隨之放大了數(shù)倍,“什么?真的?!那太好了!大王!大王對夫人我真是……文哲我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啊……大王……”
此時突然,“哇……”哇的一聲傳來。睡夢中的宗望突然使勁的大哭起來,可能是被母親大聲的說話聲給驚醒了,亦或是看到母親這么高興自己也替母親高興起來,
文哲的興奮被宗望的哭聲忽然給打斷了,文哲便轉(zhuǎn)過身一個箭步去看寶寶怎么樣了。文哲立馬就沖到了床邊抱起宗望,此時劉可也從內(nèi)屋里走出來看向床上。這時阿骨打也走向了床邊。文哲抱著宗望搖晃著,“好兒子,不哭不哭。娘親在呢?!贝藭r文哲說著這句話十分的溫柔,似乎可以溫暖到全世界。
然后文哲笑著仰起頭看著阿骨打,“還是多謝大王了,這下我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爹爹知道我平安,不擔(dān)憂我。那我也便放心了不少!”
阿骨打笑道,“我知道你內(nèi)點(diǎn)小心思,等有機(jī)會本王讓你親自去梁府看看。”
文哲還沒來得及回話便又搖晃起懷里啼哭的嬰兒,且邊搖晃著宗望邊說著,“我這已很感激大王了,大王對我可謂是恩重如山。文哲我沒來金國之前覺得來了這里就是為宋國獻(xiàn)身來了,我已做好了可能沒命的打算,如果有命,那也很可能會茍活,就算不茍活那也是平平淡淡,不過平平淡淡文哲就很滿足了,沒成想大王如此對待文哲。竟然還給了夫人我這么大的驚喜!真不知我在金國的日子我爹爹都是怎么熬過來的,他們定然也會認(rèn)為我在金國不可能會過好,定然認(rèn)為女兒我會越過越糟,甚至現(xiàn)在生死未卜。眼下大王的一封家書,可算是解了文哲心里的疙瘩了!”
“哈哈哈,本王了解你。來!給我抱抱宗望?!闭f著阿骨打接過了文哲手中的孩子。
可誰知,宗望到了阿骨打的手里哭的更厲害了,文哲只好說著,“宗望、別哭,好兒子、別哭……”
宗望聽到了娘親的呼喚哭聲也漸漸的低了下來,然后文哲緩緩的接過阿骨打懷里的宗望繼續(xù)說著,“來娘親抱,娘親哄宗望,宗望乖,別哭別哭。娘親永遠(yuǎn)愛宗望!”
但這孩子似乎非要和母親唱對臺戲,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文哲抱在懷里搖了又搖,拿自己的臉對著宗望的臉蹭了又蹭,親了又親,孩子總算不哭了。
文哲莞爾一笑,走到內(nèi)屋門口輕輕的喊了句,“劉可,來把宗望抱到你那兒吧?!?p> 待文哲把宗望交給劉可后,文哲就快走到阿骨打的身邊,撒著嬌說,“大王您真好,文哲真的很是感激大王!文哲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去說了,語言根本表達(dá)不了我對大王您的感激。”
阿骨打一手摟住了文哲,“哈哈哈,你的小心思本王自然是知道的!”
文哲此時看著阿骨打,且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感激……文哲在心里默默的下定了決心,此生我梁文哲定不負(fù)你……
第二天清晨文哲給大王穿戴好了衣服,深深的抱了大王一下,待阿骨打離開后。劉可抱著宗望來到了文哲的面前,將宗望遞到了文哲的懷里。
劉可說道,“夫人,那蕭崇妃辱罵夫人的事情,夫人當(dāng)真就一點(diǎn)都不生氣?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夫人您為何不讓大王給您做主呢?”
“唉……誰說我不生氣的。大王已經(jīng)知道蕭崇妃當(dāng)眾辱罵我了,唐括夫人應(yīng)該也知道了,后宮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那我還需要說什么嗎?”文哲說著。
“額,難道夫人不需要說什么嗎?劉可我不明白,但是聽了就很生氣!”劉可氣憤的說。
文哲無奈的解釋道,“這世間的事情不是都去說就能解決的。不是事事都前進(jìn)就能占優(yōu)勢的,我不動聲色,是在以退為進(jìn),也可以說是以不變應(yīng)對萬變。蕭崇妃那些難聽的詞匯讓眾人聽了,即便不是罵眾人的,但他們也會在心里知道了一個事實(shí),這事實(shí)就是蕭崇妃是個潑婦。而什么話都沒說的我不是一個潑婦。這樣蕭崇妃的名譽(yù)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讓她自己給搞垮了。不過……她在我眼里確實(shí)就是個潑婦!還是個山野村婦!”
“嗯……奴婢似乎明白了。”劉可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此時在唐括夫人的宮殿中,唐括夫人正坐在梳妝臺前用粉壓著那眼角看著并不是很明顯的皺紋,并且在嘴里說著,“老了老了……就是比不上那些人受寵了。今兒個蕭崇妃得寵,明兒個她趙夫人又冒出來了,哎……自己是老嘍……”
侍女陽落站在一旁說道,“哼!那夫人您也是正宮!夫人您和大王說兀魯公主需要布料,大王就派人給您送來了上好的布料!您說哥哥唐括令需要盤纏,大王就給您送來了錢幣,眼下夫人您沒有了首飾,大王今日還不得派人給娘娘您送來?”
“是啊,本宮是正宮,所以給我送這些衣食住行那也是應(yīng)該的!我說我老了,不受寵,難道只是為了這些冰冷的珠寶首飾?還不是想讓大王多來這宮殿里坐坐?”唐括夫人憂愁道。
正在此時,侍衛(wèi)傳話,說國舅爺唐括令回來了!
唐括夫人此時一臉的興奮,“哥哥回來了,太好了!這比預(yù)期還要早些時日呢!”說著,唐括夫人從梳妝臺上站了起來,快步向門口走去。
唐括令看見夫人后便立馬走了過去,此刻唐括令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所以急得直接省去了所有的禮節(jié),直接說道,“夫人!我有件大事要告訴夫人您!”
唐括夫人一驚,莫非出了什么事情?“哥哥,有何事?”
“我知道了個秘密,趙夫人她其實(shí)不是趙鑫,她是宋國尚書令梁大人長女,原名叫梁文哲!”唐括令說道。
“哦?”唐括夫人的腦子此時有些亂套。
“而且……那梁文哲嫁給過宋太宗皇上,當(dāng)時是宋太宗的皇貴妃—梁妃。那宋國的皇帝直接把自己的妃子拿來和的親!哥哥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后便無法再在宋國久留了,因?yàn)閷?shí)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你這個驚天的秘密!”唐括令說道。
聽到了這個消息的唐括夫人果然不出唐括令所料,唐括夫人特別之極其的震驚!唐括夫人瞪圓了雙眼,久久未能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