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生活還在繼續(xù),關于輝夜初的不良謠言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當事人的沉默而煙消云散。
開學第三周,體育課由理論教學轉變成了在操場上的實地練習。
體育老師要求男女同學選擇搭檔兩兩一組,繼續(xù)幫助做排球墊球練習。
按照入學考試的成績每三十個學生編排成一個班級。每學期的入學考試就決定這一年學期的排班。
輝夜初的到來則是擠走了原本在一年級a組的第三十名。
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被編入下一級班級的學生不少,再加上前段時間鬧得冰帝人盡皆知的流言蜚語,孤立輝夜初是理所應當?shù)男袨椤?p> 像這種集體活動分組的時候,自然沒有人和輝夜初一起。
懵懂的年紀,正是容易從重而迷惘的時候。
被孤立的人或許并沒有任何過錯,只是因為被帶頭的幾個人孤立而漸漸被大家孤立。
少女孤單地抱腿坐在操場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體育老師早就帶著水壺去了樹蔭下休息,對操場上發(fā)生的事情不聞不見。
周圍倆倆結伴的同學帶著惡意的嘲笑瞥著輝夜初,無聲地逼迫著她退學。
跡部景吾皺了皺眉,卻沒有示意樺地放開幫他推背拉韌帶的手,淡淡地看了眼那個少女,專心于自己的拉練。
低著頭的輝夜初盯著自己被太陽拉長的影子,沉默不語。
一道影子靠了過來,輝夜初并沒有太在意,不管不問毫不在意:就算要動手,我也不想抵抗了。
“輝夜同學,可以和我一組嗎?”,溫柔的男聲響起。
輝夜初迷茫地循聲看去,是坐在自己前面的那個男生。
眼里的溫柔蔓延到了笑容,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向輝夜初。
沉默片刻,輝夜初無視了他的手,自己站起了身,點了點頭。
男生也并不介意,笑著收回了手。
男生名叫遠山悠,來自神奈川,卻說著正宗的日本語。
一節(jié)體育課后,兩個人稍稍熟悉了。前后桌的距離,有時候還會互相討論問題。
冰帝里的風言風語終于還是流傳到了其他學校。
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宛如一張蛛網,即使是貴族學校的學生也會和普通公立中學的學生有所聯(lián)系。
輝夜初就這么突然地接到了以前的部員的短信,詢問是否是到了欺負。熱血的伊尚洛杏還怒氣沖沖地說自己和阿霧已經準備好收拾那些精致潑婦了。
看著好友們的關心,輝夜初心里一暖,一一回復道:沒問題的,不用擔心。
八卦小女王織立久子還給輝夜初提供了一個信息:冰帝女子劍道部干事竟然是藤雪伊。
輝夜初這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申請被退,以及為什么還被羞辱了一番。
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處境,輝夜初打算放棄加入社團,得過且過。
“既來之則安之。”,坐在座位上的輝夜初雙手雙腿向前伸直,輕松地說道。
坐在輝夜初前面的遠山悠聽見了這句話,沒有回頭,但是溫柔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便是贊許。
又到了輝夜初被全班及共用操場的鄰班的目光洗禮的體育課。
自由活動時間,輝夜初離開了操場走回教學樓想買瓶水喝。
寂靜的走廊,相鄰的三個班級都在上體育課。
輝夜初剛剛轉過樓梯,走過轉角。
第一個班級的后門口突然出現(xiàn)了五個女生,堵在走廊上,來勢洶洶地盯著輝夜初。
瞬間明白了對方意圖的輝夜初放松了一瞬間因應激反應而緊張的肌肉,懶洋洋地站在幾部外和她們大眼瞪小眼。
“貞子,真是貼切呢!”,站在走廊窗邊的女生忍不住先開口挖苦著輝夜初。
疲于應付這些幼稚的挑釁,輝夜沒有搭理她。
被無視了的女生憤怒地想要再說點什么,為首的女生制止了她,抬了抬下巴,徑直走向輝夜初。
感覺到了有幾個人的靠近,輝夜初收回了看著窗外飛鳥的目光。
五個女生包圍了輝夜初,低聲喊著,“退學吧,怪物。”,一邊推搡著輝夜初。
輝夜初一言不發(fā),默默地被幾個人推來推去,靜靜地等著她們收手。
突然,輝夜初被一把推向了落地窗,后背撞擊著窗前的護欄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順著護欄跌坐在地上,輝夜初抱著雙腿,埋著頭。
五個女生不由得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心虛了,罵罵咧咧地走了。
轉角處,一直看了全過程的跡部景吾皺著眉。
到極限了嗎?太懦弱了。跡部景吾搖了搖頭,徑直從輝夜初面前離開。
感覺到了有人經過,輝夜初沒有抬頭,只是往里收了收自己的腳,避免絆倒過路的人。
察覺到輝夜初的沉默于安靜,跡部景吾頓足,想了想,從褲包里拿出來了一張紋了金線的方巾,扔在輝夜初身旁。
輝夜初毫無察覺,只知道經過的人停了下來,然后腳步聲再次響起。
過了一會,輝夜初感覺自己被點了點。
溫柔而耳熟的男聲響起,“你沒事吧?”
輝夜初抬頭。
是穿著五號球衣的遠山悠,男生正微微笑著給她遞了一張手帕。
“嗯?”,輝夜初帶著迷茫看向遠山悠。
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被誤以為在哭泣,輝夜初有點尷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先說了句謝謝。
遠山悠的眼里閃過一絲差異,方才在走廊里聽到了咒罵聲,又看見冰帝的帝王站在拐角處未現(xiàn)身。
沒想到被欺負的人是輝夜初,更沒想到輝夜初抱著腿并不是在哭泣。
遠山悠輕輕地笑了笑,向著輝夜初點了點頭,收回了手絹。站起身和站在他后面幾步的男生一起向教室走去。
“悠,我說你多事。她就是個懦夫?!敝矆@村人撇撇嘴。
“她不是懦夫,她很堅強?!边h山悠一本正經地說道。
“行了,你管她那么多!杯子拿到了就回去打球吧?!?,植園村人岔開了話題。
這點撞擊相比輝夜初練習劍道十多年來受過的傷來說微不足道,估摸著下課時間快到了,輝夜初準備起身。
卻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腳邊多了一張素白的手帕,紋著金線的手帕。
“是剛剛路過的那個人嗎?”,輝夜初喃喃道。
握著手帕,盡管不知人姓名,不知人樣貌,輝夜初還是輕聲說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