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心將阿柔拉到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
一停下來,阿柔就甩開她的手,生氣道:“你到底要干嘛?”阿雪還在那邊,她不能把阿雪放在那邊不管。
璟心道:“我是為了幫你,你看,他們已經(jīng)不那么嚴格了,你現(xiàn)在不去也可以了?!?p> 那一邊,放過血的和沒有放過血的姑娘們混雜在一起,已經(jīng)分不清哪些放過血哪些沒有了。趙氏及她的丫鬟不知為何已經(jīng)放松了下來,在場監(jiān)管得也不嚴格,有一小半姑娘渾水摸魚沒有去進行血祭,也沒有人去督促。
阿柔深呼一口氣,就把璟心一個人丟在原地,向人群中走去,也沒有去排隊獻血,而是去找在人群之中的阿雪。
阿雪所站的位置很明顯,她還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拿著阿柔之前在外面給她買的糖葫蘆吃著,在一旁入神地看著血祭的瓶子。
阿柔來到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雪看清來人,笑嘻嘻的道:“姐姐,你看那瓶子的顏色越來越深了呢!”阿柔聽到這話,感覺有些奇怪。
又向祭瓶看去,果然,那瓶子由先前淡淡的血色變得越來越深,已經(jīng)變成了深紅色,讓人想到一些陳年的、不好的東西,沉甸甸的顏色讓人看了內(nèi)心沉悶。
不知為何,阿柔努力讓自己不去看瓶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僵硬,動都動不了,眼神也像是被瓶子吸引過去,無論如何都不能移動半分,耳邊那種嘈雜的、喧鬧的聲音在一瞬間消失。
冷汗慢慢從阿柔背上流下來,呼吸也越來越淺。
先前那種刺耳的嗡鳴聲又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窒息感逐漸蔓延上來,充斥著每一個毛孔。
腦子沉甸甸的,眼前突然模糊起來,那個暗紅色的祭瓶一瞬間好像鮮艷了起來,卻慢慢變成了兩個、三個,到后面就突然一下什么都看不見了。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她耳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你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
還有一個手在拍她的肩膀。
阿柔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動了,窒息感也慢慢消失,一回過神來,就看到眼前有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晃,是璟心。阿雪也在一旁擔憂的看著她。
璟心看她眼睛一動,卻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自己,被嚇了一跳,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剛才在那里一動不動站了好久。”
阿柔這才長呼出一口氣,左手扶住頭,忽然一股疲憊感從心底蔓延開來,頓覺已心力憔悴。感覺到身旁的阿雪拽了拽自己的袖子,聽見她道:“姐姐……”
“我沒什么事?!卑⑷嵝÷暤?,她現(xiàn)在沒有任何力氣來回應她們?nèi)魏螁栴}。
“怎么可能沒有事?你臉色那么蒼白……”璟心焦急道。
阿柔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搭理她,只是牽住了阿雪的小手。
阿雪善解人意道:“姐姐,那我們先回去吧?!?p> 她抬頭一看,獻血已經(jīng)結束,儀式不知道到了什么環(huán)節(jié),只看見趙氏又在前面說些什么,她身后的城門已經(jīng)打開,一些居民正在正門口圍觀,還有一些姑娘已經(jīng)離開,那個祭瓶已經(jīng)不知道被拿到哪里去了。
她點點頭,兩人就一起向城內(nèi)走去。
走進城門的那一刻,又一次不知為何,阿柔再一次回過頭去,看向身后,那個穿著白衣的姑娘沒有再跟上來。
到底是誰呢?也沒有在鎮(zhèn)子里見過。
為什么?為什么她要那么關心自己呢?她到底是誰?
回到家后,張叔為阿柔和阿雪在客廳準備了宵夜。
他已經(jīng)聽說了今晚的血祭之事,一等到她們倆回來就擔心地問道:“怎么樣?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們倆沒事吧?”一邊說一邊把自己剛剛做好的兩碗面條端上桌。
阿柔尷尬地笑笑:“爹,我們沒事兒,他們沒有要我們的血?!边M了城后,她慢慢也感覺自己的力氣好像一點一點的回來了。
“沒有要你們的血?”張叔眉頭一皺,“怎么回事?”
“沒什么,”阿柔下意識地不想和她爹提到璟心,就道,“她們就是在人群中挑了一些去放血,沒有找到我倆?!背鋈ツ敲淳?,也沒有吃晚飯,她也餓了,說完便埋頭去吃湯面。
張叔點了點頭,又轉過頭去和阿雪說話:“小雪,你這幾天就住在我們家,有什么事情就跟姑父說,別太拘著自己?!?p> 阿雪一直埋頭吃面,聽到他的話,便看著他點點頭。
張叔嘆了一口氣,阿雪這孩子一直不怎么愛說話,也不知道是在家里一直都這樣,還是因為剛來這里太拘謹。
阿柔很快吃完了面,就回到了自己房中,看見璟心正趴在自己的床邊休息。笑了笑。
她把音量放小,小聲在一旁為阿雪準備晚上睡覺的用的褥子。
第二天一大早,璟心便出門去找道士。
她昨天還想著,既然自己靈力已經(jīng)恢復,就不用再去找道士了。今天再去,原因有兩個,一是道士昨天要她過去,二是今天一大早,昨天因為丹藥效力而凝聚起來的靈力又開始分散了。
而她到了昨天的所院子后,卻發(fā)現(xiàn)撲了個空。
晏清告訴她,道士昨天黃昏時來過他府上,聊了一半便收到飛鴿傳書,是道士的師妹來信,道士看了書信后便匆匆離開了。
不過,道士臨走前將給她準備的丹藥交給了晏清,并把用藥的方法和劑量都告訴了他,讓他幫助璟心鞏固靈力。
璟心服用過丹藥并調(diào)息好過后,晏清邀請她在府里坐坐,她便和他聊起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最后她道:“我覺得昨天晚上的事絕對有問題,只是除了那個瓶子,和血祭本身,我找不到任何不對的地方?!?p> 晏清若有所思:“昨天的事情我聽說了。我知道有很多邪教的一些詭秘的巫術都和血液有關,但方向太多,就是沒有方向。稍后我修書一封給先生,問問他的看法。不過,如果這件事真的有什么貓膩的話,這個人收集這么多少女的血液,肯定是有目的的。既然他有目的,就肯定會有下一步動作。現(xiàn)在我們只需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p> 璟心表示贊同,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它對人類的一切還不是很熟悉。
說完這些后,她想起晏清一直叫道士“先生”,便問道:“那道士是你師父???”
“嗯?!彼c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