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回老家過年,沈雷生一家都是坐飛機回去的。今年因為暖暖要帶小鳥一起回去,怕不好上飛機,所以沈雷生兩口子商量后,決定坐高鐵回去。
這夜,沈雷生加班加點給小鳥搭個小屋。因為明天就要回老家,路上冷,老家那邊也更冷。暖暖擔心小鳥凍著,總是用一頂毛線帽子給它當窩??蛇@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已經(jīng)快凌晨三點,許存錦一直陪著沈雷生,給他搭把手。不過她太困了,哈欠連天。
“去睡吧?!鄙蚶咨÷暤貙λf。
怕敲敲打打動靜大吵到女兒睡覺,他們倆躲在廚房里搭小鳥的窩。
“快好了沒有?”許存錦沒打算自己先去睡,就想他快點搗鼓好了。
沈雷生嘴里叼著一條細繩子,準備用來捆緊小窩用的。他抬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你還笑?要不是你,她怎么會抱回來那只小鳥。”許存錦嗔怪道。
沈雷生把繩子拿下來,開始給小窩扎繩子。他說,“我看這未必是壞事,自從有了小鳥,暖暖變得更加有責任心了?!?p> 最近女兒每天都細心照料小鳥,給它擦傷口,給它喂水,幫它準備食物。以前的她,只有被照顧的份,從來沒有這么勤勞過。
許存錦想想有些道理。
忙到凌晨四點左右,小鳥的窩終于搭好了。這窩真的精致,許存錦再一次為老公的手藝折服。
才睡了幾個小時,許存錦就又按時起床做早餐。她一邊忙著廚房的事,一邊走到浴室,想把昨晚上換的衣服拿去洗。
女兒的臥室就在浴室旁邊,她輕輕地推了推門,想進去看看她有沒踢被子,但是門打不開。再試著用力一把,還是打不開。
“這孩子。”許存錦無奈地搖頭。最近女兒心事越來越重了,才短短半個月,就變得像另外一個人。防她就跟防賊一樣,哪像兩母女。
等她從浴室拿了換洗衣服出來,發(fā)現(xiàn)暖暖正在廚房。
“你怎么起床了?”這會兒還早呢,許存錦詫異。
暖暖沒理她。
“你到底在找什么?”許存錦又問。
暖暖找到了那包小米,原來是找小鳥的食物。她拿著離開了廚房,始終沒跟許存錦說一句話。
許存錦又郁悶又生氣,一把拉上廚房的門,發(fā)泄心里的情緒。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時候,爸爸媽媽都吃得很慢,暖暖卻迅速扒拉幾口,饅頭也是猛咬下肚。
“慢點吃?!痹S存錦早就忘了被女兒冷落的事,又關(guān)心上她。
暖暖沒想搭理她。
許存錦踢了老公一腳,對他遞了遞眼色。沈雷生微微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暖暖,吃完飯跟爸爸到陽臺看個東西?!鄙蚶咨呛堑卣f。
暖暖繃著臉,不回答。
“爸爸給你個提示,我們要帶這個東西一起回老家的喲?!鄙蚶咨号畠骸?p> 暖暖的表情有輕微的變化,但是還是不肯說話。
“昨晚你爸爸趕工了一夜呢,特別做給你的。”許存錦興奮地說。
暖暖抬眼,用仇視的眼神看著許存錦,“有什么話你們就直說,何必兜彎子?!?p> 許存錦的笑容僵住了。
“你們不就是想送我一個禮物,好跟我換小鳥嗎?不,我絕不可能放棄小鳥的?!迸а狼旋X地警告父母。
沈雷生重重地放下了碗筷,非常生氣。
暖暖渾身抖了一下,心里是害怕的,但示弱是不可能的。心里的那根弦,繃得緊緊的。
“我們是那么不講信用的父母嗎?我們什么時候要扔掉你的小鳥?”沈雷生氣憤不已,“你愛護小鳥,爸爸一百個贊同,因為爸爸也喜歡小鳥??墒悄悴荒芤驗橐恢恍▲B,就把自己的父母當成仇人?!?p> 暖暖從嘴里擠出幾個字,“我指的是她而已?!彼醚凵竦挠喙鈱χS存錦。
媽媽竟成了女兒口中厭惡的“她”,許存錦無比心寒。
“她?她是誰?她是生你養(yǎng)你的媽媽。養(yǎng)小鳥沒錯,你媽媽也沒錯,為什么非要搞得有這沒那?”沈雷生替老婆打抱不平。
暖暖低頭不語。
一家人正鬧不愉快,有人來敲門。
許存錦去開門,看到外面站著一個陌生女人。
“你是?”許存錦問。
女人看起來面相不錯,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樓上新搬來的,我姓湯,叫我小湯就行了?!?p> “哦,有什么事?”許存錦奇怪。
女人說,“我家浴室水管堵了,我能進來你家看看嗎?”
以前小梅一家住樓上也發(fā)生過這種事,所以許存錦沒覺得大驚小怪。
“你進來看吧。”
女人進來,看到客廳里擺放著兩個大行李箱,便問:“要回去過年啦?”
許存錦“嗯”了一聲。
女人到浴室去看了看水管,看起來挺在行的樣子,擼了擼袖子就要干活。
“你自己會弄?”許存錦好奇了。
女人用隨身帶來的工具,一邊搗弄,一邊回答,“會,怎么不會?!?p> 許存錦站在浴室門口,沒說話,靜靜地看著。
女人問,“老家遠嗎?自己開車還是坐飛機高鐵?”
“坐高鐵。”許存錦說。
“我老家W城的,我都很多年沒回去了。”女人講話豪爽,不扭捏。
“那巧了,你那房子原先住的一家人就是W城人?!痹S存錦說。
這女人說,“知道,小梅嘛,她是我的小學同學。不過她可比我本事,換房到自然家園了?!?p> “是啊?!痹S存錦由衷地說。
“小梅也不回老家過年了,聽說他們把公婆接來新房子一起過年了?!迸苏f。
大過年的,住上了新房,還把老人接來一起高興高興,真是令人羨慕。
沈雷生和暖暖在陽臺上,他拿小鳥屋給她。暖暖一看到這么漂亮結(jié)實的小鳥屋,高興得都說不出話了。
“喜歡嗎?”沈雷生問她。
暖暖狂點頭。
“現(xiàn)在你相信了嗎?我跟你媽媽不會扔掉小鳥的。小鳥有家了,對不對?”沈雷生說。
暖暖將小鳥放進鳥屋,那么小心翼翼。
看樓上的女人走了,等許存錦關(guān)上門,沈雷生拉開陽臺門,問她:“老婆,我們可以出發(fā)了沒?”
“走吧?!痹S存錦看了眼墻上的時鐘,現(xiàn)在差不多到了出門時間了。
“走咯,回家過年了?!鄙蚶咨治枳愕傅?,想到要回老家了,甭提多開心。